004 我們不差錢
“價值連城的寶貝？”
薩迦十分的驚喜並且好奇，連忙抱着小傢伙回到原來的地方。火女揮舞着兩隻灰不拉幾的手套，手舞足蹈眉飛色舞的亂蹦亂跳，帶動偉岸驚人的胸圍不住波濤盪漾。她笑嘻嘻的喊：“這對傢伙是某套黃金聖甲的一部分，哇哈哈哈，算得上聖器了。”
“黃金聖甲是什麼？”薩迦好奇的問。
“白髮小弟不知道嗎？嘻嘻，這也正常，聖甲可不是普通人能穿的鎧甲。‘聖甲’是一種特殊的鎧甲，有生命有意識的聖器。裝備聖鎧的戰士，可不是穿着一套堅固的衣服，而是騎着一頭威猛的戰龍。聖鎧又有個三六九等，最高級是神聖聖鎧，神聖帝皇的御用鎧甲；其次是白金聖鎧，由元老重臣使用，目前大概有二十多套；第三是黃金聖鎧，皇宮禁衛軍使用，大概有一千多套。黃金聖甲下面還有很多，白銀、赤銀、輕銀、古銅什麼的，都是一些小角色用。不過最低級的鋼鐵聖甲，也只有將軍、主教、督軍才能用上。嘛嘛，雷霆城這個小地方，沒有能穿聖甲的小角色，白髮小弟沒見過也正常。”
薩迦聽得雲裡霧裡的，好奇的問：“你的意思是說，這倆傢伙很貴重？”
“非一般的貴重，手套的內層是天使羽毛編織的軟墊，中層是金龍皮，外層是秘銀、琥珀金、金龍鱗、金龍爪、金龍角融合鑄造的給力東西，姐姐都說不出這是什麼。”火女惋惜的說：“可惜啊，這傢伙已經死了，否則賣到國外，估計能賺回買下雷霆城的錢。”
薩迦一聽就震驚了，火女見到涉及國家機密的寶貝，竟然第一念想是賣到國外，這絕對是叛國罪，大異端。不過薩迦剛到寶地，對這個狗屁帝國沒有一根毛的歸屬感，反而感覺很輕鬆。他現在是異端，火女也是異端，彼此同病相憐，有相互合作的潛質。
“它已經死了，還能拿出去賣嗎？”薩迦問。
“賣了就可惜了。這種寶貝可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們自己留着用多好啊。嗯嗯，讓姐姐先把它修一修，弄得漂亮一些。”火女雙手一揮，兩隻金屬手套懸空飛起，似乎被無形之手託着。她又摘下自己的白絲手套，張開掌心朝向妖狐：“姐姐，輕點。”
妖狐閃電般的連揮幾下匕首，在火女的雙掌心各割出一個八芒星圖案。硃紅的鮮血溢出雪白的肌膚，火女握緊雙拳懸在金屬手套上，口中低詠一種奇妙的旋律。一滴滴的血液從她拳心落下，滴在兩個手套上，稍一接觸便燃起金色的火焰。金色火焰很快化作火球，裹着手套熊熊燃燒。許久之後，火女收回雙手，朝掌心吹吹氣，創口便恢復如初。金色火球依然裹着手套熊熊燃燒，但火勢正緩緩的減弱，逐漸露出一雙絢爛的金色手套。
塵封它們的刮痕和污痕都已徹底褪去，絢爛華麗的真貌完全展現在陽光下，深沉的暗金色護甲片棱角分明線條硬朗，邊緣有整齊的鋸齒尖刺。每塊甲片上都烙印着華麗複雜，又栩栩如生的紅色火焰花紋，手背的大甲片正中印着一個口銜玫瑰的火焰骷髏頭，讓人感覺到火熱的妖豔，又有恐怖的暴力。“真是典型的哥特風格啊。”他由衷的讚賞，看得眼睛都移不開。小傢伙也眼巴巴的看着金手套，突然伸出雙手急促的‘啊嗚啊嗚’叫喚。
薩迦看看小傢伙，對火女說：“小傢伙想玩它們，可以嗎？”
“當然可以。”火女摘下懸空的手套，雙手遞給薩迦。
薩迦一手小傢伙，另一手把兩隻手套拿到小傢伙面前。金手套十分沉重，他擔心會壓着小傢伙，但小傢伙很利索的抱走兩隻手套，咯咯歡笑着，一手摟着一隻，似乎一點都不感覺沉重。薩迦十分吃驚，但想想這小傢伙不是人，也將就着接受了。
“非常感謝你們，幫我們鑑定這些東西。”薩迦對火女和妖狐說。
“哈哈，別感激太早了，親兄弟明算賬，總價三成的鑑定費。”火女說。
“這是應該的。”薩迦笑着說。
他只付出一金幣二十銀幣的成本，哪怕收益是一成的總價，也是賺翻了。
接下來，火女和妖狐繼續鑑定破爛，薩迦坐在沙發上看小傢伙玩弄手套，貝維爾去廚房準備午餐。等到午餐準備好時，妖狐和火女已經鑑定好所有的寶貝，除去金手套、藏寶圖、空間腰帶這三件非賣品，其餘的東西總價大概價值三千金幣到五千金幣。按照目前雷霆郡的生活水平，一個金幣足夠普通的三口之家過上一年的溫飽生活，三千金幣足夠一家小貴族幸福美滿的生活一年。三千金幣，可是不折不扣的一筆鉅款啊！
人逢喜事精神爽，薩迦這頓中午飯吃得特別踏實。
午餐過後，薩迦抱着艾璐娜，在貝維爾、妖狐、火女三人的陪同下，風風火火的出去賣貨賺金幣。艾璐娜是吃午飯時衆人給小傢伙的名字，寓意是‘受月光祝福的純潔少女’。小傢伙很喜歡這個名字，只要薩迦管喊一聲‘艾璐娜’，她便咧着小嘴咯咯笑上老半天。
這一整個下午，薩迦四人都在雷霆城跑來跑去，賣掉大約七成的寶貝，收入高達三十四白金幣——一個白金幣等同一百金幣，也就是三千四百金幣的收入，這已經超過預期的最低價。剩下三成的寶貝，薩迦暫時沒找到買主，不過已經傳出消息。
離開發布消息的拍賣行後，薩迦看看西斜的太陽，笑着問：“哪家酒館最高檔啊？”
“少爺不記得了嗎？雷霆城的酒館當然是黑爵士最好。”貝維爾說。
“那猶豫什麼，全軍前往黑爵士，一切開銷我全包。”薩迦豪氣的說。
“少爺，黑爵士酒館人均消費，沒有一個金幣下不來啊。”貝維爾皺眉說。
“怕什麼，我們差錢嗎？”薩迦拍拍貝維爾的胸口，鼓鼓的錢袋就放在貝維爾胸口的暗兜中，被拍得嘩嘩作響。貝維爾自己捨不得花錢，但想想讓妖狐和火女陪着跑了這麼大半天，確實應該好好犒勞一頓，雖然在黑爵士擺慶功宴，稍微有些奢侈過度。
黑爵士酒館在城南，他們現在在城北，到黑爵士酒館必然經過車站廣場。車站廣場一向是雷霆城最熱鬧的地方，原因不是商貿發達，而是演藝業——冒險隊抓到活的獸人都會在這搞展覽，審判庭也常在這裡公開處刑罪犯、異端、異族、邪教徒之類的。
今天大概有非同尋常的演藝節目，薩迦等人還沒走到廣場，便見到前方人山人海，人人都翹首望着廣場中心的高臺，臺上不住爆發炸雷般的‘哇啊……’吼叫，聲勢極其駭人。薩迦走近一些，遠遠看見高臺的巨大鐵十字行刑架上捆着一個巨大的獸人。這傢伙足有三米高，外形像沒有毛髮的綠色猩猩，粗壯的胳膊與鐵十字柱一樣粗。高臺上有三個身着皮甲的高大冒險者，每人拿着一杆電叉，不住用電光霍霍的叉頭刺獸人，弄得獸人不住哇哇吼叫，並劇烈掙扎。他們每刺一下，便得意洋洋的舉起手，激起臺下觀衆們的陣陣歡呼。
“帝皇在上，這是一隻大頭領。”貝維爾驚呼道。
薩迦好奇的問：“怎麼算大頭領？”
“按照獸人的分級，個頭越大地位越高，屁精、小子、頭領、大頭領、酋長。這隻獸人足有十尺高，絕對是大頭領，尋常大頭領還沒這麼大，九尺已經很了不起了。”貝維爾嘖嘖驚歎：“到底是哪個隊的，竟然抓到這麼大的。妖狐，你視力好，能看見嗎？”
“熱火隊，臺上三個是獅王、電棍和毒龍。”妖狐回答。
“原來是這三個傢伙，難怪能抓到這麼大隻的獸人。”貝維爾歎服的說。
薩迦也看不清遠處臺上的細節，所以很佩服妖狐的敏銳視力，只是苦惱腦中缺乏關於冒險者的相關記憶，不知道獅王、電棍和毒龍是什麼人。艾璐娜一眨不眨的盯着臺上的獸人，獸人每次哇哇的吼叫，她也跟着哇哇的喊，一邊喊一邊拍打抱着的金手套。
薩迦看着有趣，調侃道：“你亂吼亂叫，小心被人抓起，關在籠子裡當小貓養着。”
艾璐娜不滿意他的說法，出兩根蔥嫩的小手指去捅薩迦的鼻子。薩迦張嘴含住艾璐娜的小手，用舌頭舔了舔。小艾璐娜很敏感很怕癢，嗖的縮回手抱在胸口，紅着小臉咯咯直笑。薩迦又去親她的臉蛋，她捂着頭埋臉在他的胸口，扭來扭去不讓他親。
薩迦正要繼續逗弄艾璐娜，卻聽見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刺耳嘲諷聲：“喲吼吼，這不是薩迦－巴特雷蒙少爺嗎？聽說你今早上去藝電武器鋪應聘，這是很有趣呢。難道薩迦少爺準備放棄爵位，專職做屁民？”說這話的是一個黑臉小胖子，個頭不高，身子圓滾滾的，身後跟着兩個身着閃亮鎧甲，腰佩絢麗寶劍的精裝武士。貝維爾見到這人，眉頭便擰成一個疙瘩，因爲來者不善，這個小胖子名叫科特－維埃裡，與薩迦少爺是天生的死對頭。
科特少爺的父親老維埃裡是平民出身的有錢人，花大筆錢買了一個勳爵頭銜。這使得科特少爺與薩迦少爺嚴重對立，一個是剛剛起步的新貴族，一個是早已沒落的老貴族；一個有錢有勢，一個無權無勢；一個沒有值得炫耀的血統，一個有榮耀的家族歷史。再加上科特和薩迦都是十六歲，還都是一樣的廢材，一樣的只會喝酒玩女人。——這種種十分相近又十分相悖的屬性，使得科特少爺和薩迦少爺十分敵視，幾乎見面就吵鬧。
但現在的薩迦，已經不是過去的薩迦少爺。
現在的薩迦，壓根不認識科特，低聲問：“這是誰啊？”
“科特－維埃裡，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貝維爾低聲說。
薩迦明白了，笑着說：“科特－維埃裡先生，我是這麼想的，像過去一樣渾渾噩噩的混日子纔是放棄爵位，。其實你也一樣，如果能靠真本事繼承父親的爵位，那麼將來也不必託關係的功夫，也省掉敲後門的花銷，儘管你家並不差錢，一萬金幣只是小意思。”
科特完全料不到薩迦會這麼回答，黑臉頓時成了豬肝臉。但他並沒語塞，反而更加刻薄的嘲笑：“啊哈哈哈，大家聽聽，薩迦－巴特雷蒙少爺準備什麼真功夫？大家知道藝電商會的大衛－漢克怎麼說嗎？‘如果你這個比豬屎還不如的廢物，能夠說出一點跟豬屎一樣有用的事情，老子就收下你，每天找事玩你，玩得你屎都落在褲襠裡。但老子太他媽失望了，你這狗雜種壓根不能說出哪怕一點點有豬屎十分之一用處的東西。’哈哈哈……”
科特猖狂的大笑，薩迦滿不在乎，但貝維爾臉色鐵青，低聲問：“少爺，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了嗎，早上我去找工作，都一家去的是藝電武器商會。”薩迦現在有了錢，倒是感激漢克把他扔出來，否則他也見不到艾璐娜，輕鬆愜意的收錢。他滿不在乎的說：“你也知道，我與漢克有過節。所以漢克趁機狠狠的羞辱我一通，就這樣啦。”
“少爺，你竟然去藝電……”貝維爾臉色很複雜，有感動也有憤怒，一時說不出話來。
科特又刻薄刺骨的嘲笑：“聽說你還去跳蚤市場買破爛，是不是差錢了？如果開銷緊張，要我借你一些嗎？放心吧，看在我們是好朋友的份上，不會收你真正的利息，還款期限也不會限制。哈哈哈，一百金幣的利息，磕一個頭，喊一聲大爺，怎麼樣？
貝維爾勃然大怒，按住劍柄冷冷的問：“科特－維埃裡，要約個時間決鬥嗎？”
科特更加興奮的大笑，鼓掌喊：“蒙特，馬龍，準備對峙。”
兩個精壯武士立刻跨前一步，並肩站在科特跟前，同時按住劍柄。貝維爾毫無懼色，便要摘手套宣告決鬥。但薩迦拉住貝維爾的手，笑着說：“我說一說我對打架……呃，決鬥的看法，決鬥是神聖，決鬥是爲了捍衛榮耀和尊嚴。但在發出決鬥之前，你先要清楚一點，你捍衛的榮耀，是可有可無的傲慢，還是真正無法捨棄的驕傲。至於傲慢和驕傲，也是很好區分，失去傲慢，人還是活着；失去驕傲，人活着等於死了。”
貝維爾若有所思的發呆，繃緊的拳頭也不知覺放鬆開。
妖狐眸光一閃，第一次用認真的眼神打量薩迦，彷彿這一刻才見到他。
火女也是同樣認真的眼神，笑嘻嘻的說：“白髮小弟，你說得很有哲理啊。”
“呵呵，別說這個，我們走吧。”薩迦向科特點點頭，推拉着貝維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