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江容嶼!
溫檸實在想不明白他爲什麼總是這麼陰魂不散?
氣的抓起他的手就用嘴咬了一口。
江容嶼吃痛,這才鬆開了她的人,卻還緊緊攥着她纖細如玉的手腕。
“你怎麼在這裡,你跟蹤我?”
溫檸回身瞪向身後的少年,惱羞成怒道。
“你又爲什麼在這裡,你跟蹤他?”
江容嶼不答反問。
兩兩對望,少年深邃的眼眸裡寒意瀰漫,沒有了以往的放蕩與不羈,冷漠的聲音隨着夜色緩緩籠罩下來。
氣場非常強。
他似乎在生氣。
溫檸感到莫名其妙,卻又突然冒出一絲心虛,反駁道:“你不要胡說八道,我纔沒有,我只是想要回教室順路路過這裡。”
“教三在科技樓前面,你順的哪一路?”
江容嶼似乎與溫檸槓上了,直接拆穿了她的謊言,他的語氣很凝重,看起來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溫檸簡直要被他逼瘋了,這人家住海邊嗎?
管的這麼寬!
自己爲什麼出現在這裡,跟他又有什麼關係?
沒辦法直接承認自己真的在跟蹤沈隨安,溫檸甩了甩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咬牙切齒道:“江容嶼同學,你是我什麼人,我順哪一路關你什麼事?我警告你快放開我,我要回教室了,我不想跟你在這裡浪費寶貴的學習時間。”
男女的力量懸殊。
尤其在江容嶼這樣的大佬面前,溫檸那點渺小的力量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這一刻溫檸才深刻體會,原來之前那些小打小鬧,只不過是江容嶼讓着她而已。
如果真的較真起來,溫檸不要說咬他,搞不好連衣袖都碰不到。
“跟我就是浪費時間,跟他就是心甘情願?小狐狸,你真的好沒有良心。”
江容嶼冷笑了一聲,語氣裡帶着一絲自嘲的意味,聽上去居然一點委屈的感覺。。
他主動鬆開了溫檸被禁錮的手腕,微垂的雙眸不帶一絲情緒,整個人散發着冷意。
好像一個被拋棄的孩子。
“我不是……”
這個意思。
溫檸語塞,搞不懂現在的形式,明明是江容嶼突然跳出來嚇自己一跳,怎麼這話聽上去倒成了她的不是?
雖然她確實心懷不軌想對沈隨安乾點什麼,可這不是還沒來得及,她怎麼好像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罪人。
被江容嶼這麼一鬧,溫檸完全忘記了自己原先想跟沈隨安表白請教學習的事。
回想起這段時間江容嶼明裡暗裡幫了自己那麼多,心一下就軟了。
她盯着他沒有表情的臉,咬了咬脣,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伸手輕輕扯了扯他襯衫的衣角,手足無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人挺好的,我剛纔真的有事才走這裡來,你別生氣。”
“我一點都不好。”
“什麼?”
“我人很壞。”
“……”
本來念在江容嶼平時蠻照顧她的份上,溫檸決定不計較他無理取鬧的事情。
結果人家還不領情……
溫檸一臉懵逼,還沒領會江容嶼話裡的意思,江容嶼就用實際行動解釋了什麼叫做‘人很壞’。
只見他突然伸手攬住了她,扣着她不盈一握的纖腰往自己懷裡一帶。
溫檸猝不及防,整個人撞進了他的懷裡。
少年的胸膛很結實,溫檸的額頭隔着夏季單薄的襯衫貼在對方胸口,腦海裡的意識瞬間消失,只真切地感受到了少年‘砰砰’的心跳。
灼熱的溫度彷彿導/火/索,瞬間點燃了溫檸,原本白皙的臉剎那間漲紅,像一個熟透了的蘋果。
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比江容嶼還快,溫檸終於恢復了意識。
這隻自戀的江孔雀,又耍了她一次!
雙手重重推開了江容嶼,溫檸又氣又惱,不想看到江容嶼惡作劇得逞的氣人表情,轉身就順着花壇邊的小路跑了。
溫檸的動作有點大,轉身的瞬間灰色的校服裙襬帶出一個漂亮的弧度,窈窕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了江容嶼的視線裡。
夜色越來越濃,科技樓這邊空空蕩蕩,安靜的彷彿只有耳邊拂過的風聲。
確定溫檸已經跑遠,江容嶼才悶笑了一聲,擡手解了顆襯衫鈕釦。
左手虎口上齒痕清晰,小狐狸果然牙尖嘴利。
從花壇後走出來的時候,江容嶼一擡頭,就看到了不遠處站着的沈隨安。
戴着眼鏡的少年安靜地站在原地,從剛開始到現在,似乎紋身未動,整個人如同一尊雕塑,寡言斯文的樣子,彷彿沒有一件事情可以激起他額外的情緒。
四目相對,一個鋒芒畢現,一個安靜沉穩。
完全不同的氣質,但是誰都沒有退讓。
江容嶼摸了摸自己左手上的齒痕,脣角微微上揚,笑得有些邪氣:“學霸同學,女生不是物理習題,你這麼處心積慮,反而會弄巧成拙。”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但是江容嶼確定沈隨安一定聽懂了。
“科技樓很好,不過下次想要散步的話,還是換個人多的地方吧。這裡人少,天黑了,怪嚇人的。”
掃了眼周圍空無一人的科技樓,江容嶼真心建議。
“我的小狐狸看着天不怕地不怕,其實膽子小的很,你這樣會嚇到她。”
剛纔在校門口的時候,江容嶼就在溫檸附近。
他的小狐狸以爲是自己主動跟上去,其實不過是掉入了獵人的陷阱還不知而已。
雖然不清楚沈隨安到底想做什麼,可是江容嶼可以確定,是他故意將溫檸引到這裡來的。
昏暗的光線下,眼鏡下的那雙眼睛更加看不分明。
面對江容嶼的挑釁,沈隨安看似一言不發,但沉默有時候反而是更有力的回擊。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
就在江容嶼以爲沈隨安會這樣一直沉默的時候,如松柏一樣挺立的男生終於發出了聲音。
“是你的嗎?”
言簡意賅的四個字,暗藏了所有的機鋒。
原來並不是一個不會反抗的人。
夜風從領口灌入,帶來一絲清爽的涼意。
江容嶼單手插入口袋,一頭銀髮耀眼,臉上的笑意帶着三分漫不經心,語氣篤定:“反正不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