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嶼住的那個頂層公寓下面就有一個購物中心。
揹着溫檸路過購物中心的時候,店鋪都已經打烊關門了。
走得好好的,溫檸突然拍着他的背,喊了起來:“停……停一下……”
以爲溫檸是人不舒服想要吐,江容嶼立馬將她放了下來。
人一落地,溫檸沒有跑到一邊去吐,而是搖搖晃晃,朝着一家關了的飾品店走去。
不明白溫檸想幹嘛,江容嶼今晚對她已經沒了脾氣,只是單手插袋跟在她的身後,怕她一個沒站穩摔倒。
只見溫檸徑直走向飾品店,隔着店鋪的玻璃幕牆,又緩緩蹲了下去。
喝醉酒的溫檸,似乎十分熱衷於當一隻矮矮的地鼠。
玻璃幕牆後面有一隻半人高的草莓玩偶。
紅彤彤,毛絨絨,看着十分可愛。
“喜歡啊?”
江容嶼在溫檸旁邊蹲下,確定她的視線一直盯着店裡的草莓玩偶,不由問道。
“喜歡呀……”
溫檸雙手趴在玻璃幕牆上,整個頭抵着玻璃,目不轉睛地看着草莓玩偶,乖巧的點點頭,看上去真的很喜歡的樣子。
“怎麼突然喜歡草莓了?”
這段時間接觸下來,依據江容嶼的觀察瞭解,溫檸最喜歡的水果應該是芒果,其次是水蜜桃。
這個問題似乎難倒了溫檸。
她扭頭過看向江容嶼,秀眉擰起,眉宇間滿是思考的神色,看上去很認真地在想着答案。
見溫檸連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都要想這麼久,江容嶼覺得她有些可愛。
他喜歡這樣傻乎乎又孩子氣的溫檸,於是安靜地沒有打斷她,讓她有時間慢慢想清楚。
想了半天,溫檸也沒想出個答案。
她歪了歪頭,靠在自己的膝蓋上,樣子有些苦惱道:“我好笨啊,我好像真的不知道怎麼就喜歡了……”
“不知道就不知道了。”
江容嶼也就隨口一問,並不是真的想要從溫檸這裡得到什麼認真的答案。
“可能是因爲草莓牛奶很好喝,又可能是因爲草莓棒棒糖很甜,或者是因爲草莓冰激凌很好吃……好難啊,到底爲什麼,怎麼就喜歡了呢……”
溫檸還在糾結這個問題,斷斷續續吐出了好幾個很莫名其妙的理由,卻始終沒有得到定論。
今夜沒有月光,玻璃幕牆外光線很暗,風吹動樹影在地上搖晃。
世上的一切景物似乎都很模糊,可是江容嶼心裡有一塊地方卻突然清晰起來。
溫檸沒有想清楚的答案,江容嶼似乎已經得到了。
“太難我們就不想了。”
江容嶼溫柔地哄着她。
氣溫漸漸降了下來,溫檸穿着單薄的校服,江容嶼怕她着涼,伸手想要拉她起來。
溫檸的脾氣又上來了,依舊蹲在地上不肯起來:“你看不起我,憑什麼太難了就不想,你是不是覺得我笨?”
接着又難過了起來,帶着哭腔道:“我以前不笨的,我學習可好了,我就是跟聞知雅賭氣纔不學習,所以才考試越來越差……”
或許是覺得因爲跟人賭氣而不好好學習確實是個愚蠢的事情。
說到最後,溫檸垂下頭,聲音低落道:“好吧,這麼一看,我是挺笨的。”
“我發誓,你一點都不笨,只是有些可愛的遲鈍。一時想不出答案就慢慢想,反正現在也不會有結果,我一點都不着急。”
江容嶼眉目舒展,抿了抿脣,想要憋住笑,脣角的弧度卻不由自主地上揚。
“反正只要喜歡,只要想要,就算花費一點時間,就都會得到。”
聽了江容嶼的話,溫檸的表情更迷茫了。
她完全聽不懂江容嶼說得這一堆話,這已經超出了喝醉酒的她能理解的範圍。
這一晚耗費了太多的力氣,溫檸的精力終於全部耗盡。
眼前似乎出現了很多個江容嶼,溫檸的頭開始越來越暈,最後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倒在了江容嶼懷裡。
江容嶼抱了個滿懷,眼底的笑意代替今晚的星光閃閃發亮。
他打橫公主抱起了溫檸,低頭朝着睡着的溫檸喃喃低語道:“我的公主,我帶你回家……”
……
電梯到達頂樓,江容嶼抱着溫檸出了電梯,開門進了公寓。
將溫檸放在了會客廳的沙發上,江容嶼剛準備起身去給溫檸倒杯溫水吃解酒藥,就聽見影音室的門被人打開。
今晚傅斯年本想找江容嶼和安之陽開黑打遊戲,結果等了一晚上兩人都沒回來。
一個人打遊戲沒勁,就準備看個電影。
電影看到一半聽到外邊有動靜,以爲是江容嶼和安之陽回來了。
結果一出來,就看到了沙發上昏迷不醒的溫檸。
他嚇得張大嘴,怔忪一秒,反應過來後驚呼:“臥槽!江容嶼你做個人吧!人家女神未成年!”
溫檸穿着校服短裙,此時倒在沙發上,一雙白皙筆直的腿路在外面。
見傅斯年突然出現,江容嶼立馬拉過沙發上的毛毯給溫檸蓋上,隨後抓起沙發上的靠枕丟向傅斯年。
“你要是再這麼大聲,我讓你今晚立刻做鬼。”
將飛過來的抱枕抓住抱在懷裡。
傅斯年走到沙發邊,看了眼睡着的溫檸,不懷好意地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把她給帶回來了?你最好老實回答,否則你帶女生回家的事明天就會在明德昭告天下。我保證那些從前對你放心暗許的少女,一定會把崇禮的門檻都踏破的。”
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江容嶼一向對女人不感冒,甚至可以說是非常無感。
覺得女孩子太嬌氣,心思又太過複雜,所以一向敬而遠之。
可是自從到了崇禮遇上溫檸以後,江容嶼似乎就變了個人。
果然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一看見溫檸這樣的女神,所有的原則都可以作廢。
“她喝醉了,今晚回不了家,我收留她一晚而已。”
江容嶼言簡意賅,回答的非常理所當然。
“滿大街的酒店都可以收留,你非得帶回這裡,你是這樣的好人嗎?很顯然,你不是。”傅斯年自問自答,否定了江容嶼的答案。
江容嶼對自己的地盤非常在乎,絕對不允許外人隨意出入。
“不然你覺得是什麼?”江容嶼反問。
傅斯年不是安之陽,沒有那麼好糊弄。
只見他挑了挑眉,笑得一臉蔫兒壞:“江容嶼,我看你是見色起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