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和身旁的辮子姑娘一起出現在地下拳場的擂臺邊時,沈謙還是沒弄明白,他自己怎麼就答應了這個女人,陪她來了地下拳場,還居然幫她調開了小武小貝,讓她能夠偷偷地溜了出來。
他覺得他只要在她面前智商就會無限降低爲0,她的話在他的耳裡會自動轉化爲指令,連一點數據延遲都沒有。
他覺得他以後最好還是離這個女人遠一點,這個女人絕對是他的剋星,而且是命定的那種。
宋卿晴很是興奮地看着擂臺上頗爲血腥的打鬥。
賽場四周巨大的顯示屏上有着各個擂臺的直播,也有精彩鏡頭回放,最顯眼的是,不斷變化的幾位正在參賽的選手的賠率。
沈謙已經在宋卿晴的指使下,去買了幾場,自然都是大贏,其實他倒是不擔心宋卿晴輸錢,反正這點錢他也賠得起。他只擔心他的臉要是不小心被攝像機拍到,上了電視,他那身爲三軍統帥的父親大人,絕對會讓他領教一下什麼才叫悲慘世界的。
沈謙將自己的高領毛衫一直拉到鼻子下面,還嫌不過癮,又從一旁的兜售籌碼的小姐那裡,用一張大鈔買了她脖頸上粉色繡花的裝飾絲巾圍在臉上。此時只露出兩隻眼睛的沈謙,正在宋卿晴的指令下,不斷地下着買注。而宋卿晴則興奮地又叫又跳,好像她真的是那個選手的fans似的,其實她剛剛買了大注壓人家輸。
和一旁藏頭露尾的沈謙不同,宋卿晴則顯得要光明磊落的多,那副大咧咧顯露的臉上,大嘴濃眉,永遠睡不醒似的小眼,怎麼看怎麼怪異。再加上她的一貫喜歡穿的黑色作戰服似的休閒衣,在這個多爲有錢人的消遣場所還真顯得有點那麼突兀。
整個拳場由若干個小場地組成。
中間有一個巨大的擂臺,上面罩着半圓形的鋼管鐵罩,那是生死鬥的場地,只有重大賽事纔會啓用。
拳場中間散落着3座小型擂臺,此時那3座小型擂臺上,都有賽事進行着。
觀衆們可以選擇坐在觀衆席上,用大屏幕觀看實況,也可以選擇圍到擂臺邊擠在一起大聲助威。
每個選手所獲得的投注,最後不論輸贏,都有10%可以進入他們的私人戶頭,所以選手不遺餘力地向觀衆們推銷着自己。
賽事進行得很快,有的只需要幾分鐘就能決定勝負,有的則需要久一點。
不過按照拳場的規矩,每一場賽事都不會超過30分鐘,選手得到100點有效積分就算取勝。當然如果技術性擊殺那就是可以當場判定輸贏了。
每個選手身上都穿着坎肩樣式的護身甲,除了保護作用外,最主要的作用是計算有效打擊積分,根據選手的出拳力度和速度計算選手的得分。說起來這制度是很人性化的,可惜,在地下拳場,爲了追求效果和觀衆的瘋狂,選手們往往是怎麼血腥怎麼打,至於帶護甲的部分,倒是沒有人去關照了。
此時宋卿晴和沈謙又換了新的擂臺,好不容易擠到前面的宋卿晴對着藍方的選手大聲歡呼。沈謙有些黑線,明明剛纔這個選手的第一場,她買了人家輸的,現在又跑來扮演fans,她到底是有多喜歡演。
那位藍方選手在擂臺上頻頻對觀衆揮手致意。也許是女觀衆比較少,也許是宋卿晴跳上跳下猴子一樣的,太顯眼。那位五大三粗的選手看到了宋卿晴,哈哈一笑,指着宋卿晴道:“小妞,下我的注,你一定會賺的盆滿鉢滿!”
宋卿晴似乎更興奮了,兩隻手伸過護欄,似乎想和選手握手。
沈謙糾結地看着,想阻止,但看她這麼興奮,又不忍掃她的興。
那位選手哈哈一笑,想和選手親密接觸的fans很常見,有時哪怕只是摸一下選手們的小腿,也能讓他們尖叫半天。
看在宋卿晴是個女孩子的份上,那位選手靠近邊欄,單膝跪下,伸出手握向宋卿晴,宋卿晴卻猛然拉住他的胳膊,一拉一錯,他立時不能保持平衡,狗吃屎一樣的趴倒在擂臺上,他的頭已經探出了擂臺。圍觀的觀衆哈哈大笑,那名選手大怒,正要爬起來發火。
宋卿晴湊上前在他的耳邊道:“不想死的話,就在三分鐘的時候認輸。”
那名選手以爲這是對手派人來威脅他,張口就要大罵,宋卿晴卻鉗住了他的下顎,而他在她的手下,竟然一動也不能動了。
“你的左肩關節是不是經常性習慣性脫臼?你的心口是不是每次比賽過後都要悶痛?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感到心口每隔幾秒鐘就會隱痛?”宋卿晴放開了那選手,那選手卻沒有再發怒,他呆呆地看着宋卿晴:“你怎麼知道?”
“你打了太多次比賽,心肌已經受損,不想死就在3分鐘前結束比賽,那個紅方的左腿是他的弱點,你從一開始就猛攻他的下盤,如果3分鐘內不能結束比賽,就認輸,你不想你的女兒失去父親吧。”宋卿晴將他脖子上帶着的護身符揪到他眼前,那是一個手工縫製的小兔子,看得出針線很幼稚,但是卻充滿了濃濃的愛。
比賽的預備鈴聲已經響起,藍方選手在觀衆的催促聲中,爬起來,深深地看了宋卿晴一眼,走上了自己的位置。
宋卿晴的聲音很低,只有沈謙留意才聽到了她說什麼,所以大多數人只以爲選手是自己失去平衡倒在擂臺上,並沒有留意到宋卿晴在他耳邊低語的一幕。
沈謙心底泛起了漣漪,到底這個女人還能帶給他多少驚喜?他絲毫沒有懷疑她對這個選手父親的點撥的正確性,就算她說她可以做心外科手術他也不會再驚訝了,和她接觸的時間不多,但是她似乎每次都能給他帶來震撼。
只可惜,這個讓他傾心的女孩是他好友的妻。
他有些悽苦地看向宋卿晴,而宋卿晴則在看到那個藍方選手按照她的叮囑不停地攻向紅方下盤時,就滿意地拉着他離開了這個擂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