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坦星,烈日炎炎
荒蕪的一個小山坡上,一個全身都包在黑袍裡的黑衣男子,毫無存在感地站在樹蔭下,旁邊是一個坐在沙灘椅上,帶着墨鏡,打着哈欠的美女。
不遠處的山坡上,秦青穿着大地色系的迷彩服,一動不動地伏在那裡,手裡拿着一個自制的捕獸網,正屏息着一動不動地盯着前方的一個洞口。她身後不遠的草叢裡,有一個小巧獸籠,顯然是雷神從某個寵物店裡借來的,上面還裝飾着粉色的羽毛和水鑽。
此時那個獸籠裡關着幾隻黑色的耗子一樣大小的小動物,那是一種鑽地鼠,大概和地球上的豚鼠是同一個族類,沒有眼睛,只靠着嗅覺和尖利的爪子在地下生活,他們有一個習性就是每到中午,都會到洞外曬曬太陽,讓陽光裡的紫外線殺死皮毛裡的寄生蟲。
秦青此時正是在等着這種鑽地鼠的出現,按照骨刃佈置的任務,她今天要捉到十隻才能休息,而她的籠子裡,顯然連五隻都不到,之所以說不到,是因爲有一隻因爲秦青捕捉時下手太重,關進籠內沒多久就傷重而死,所以只能算半隻。
“死變~態......”秦青在心裡暗罵着,慢慢地用手指抹去了眉毛上的汗珠,這種鑽地鼠,脆弱而狡猾,稍微有一點動靜,就立刻逃回洞裡。那洞挖得七扭八拐,地面以下的複雜程度大概只有蟻穴可以與之媲美。
秦青有一次徹底失去了耐性,從雷神那裡要了一把鏟子打算將這窩鑽地鼠一窩端的時候,終於見識到了鑽地鼠的地下世界。她相信就算她把這片山坡挖空了。也不見得能找到它們真正的巢穴。
所以秦青最後還是老老實實地按照骨刃的要求。在這裡守株待兔。
秦青現在趴的地方是上風口。洞口又擺了一堆,她剛纔忍着噁心挖的蟲子,這才弄到了4個半隻老鼠,眼看天上的太陽已經過了頭頂,這些死老鼠的曬太陽的時間就要過了,秦青心裡焦急起來。
那個死人說了,如果她湊不夠每天十隻,他們就得停在這裡天天抓老鼠。直到她能做到爲止。
掛着訓練她體能的幌子,天天逼着她抓這種噁心的東西,不是變~態是什麼,這種抓老鼠的舉動又能訓練什麼體能了?
秦青擡眼看了眼遠處樹蔭下,悠閒的兩人,雷神半躺在在沙灘椅上喝飲料,骨刃低着頭,像是在和她說着什麼。
“死人頭,死變~態......”秦青在心裡回憶着當初特訓的時候,怎麼罵教官來着。那時,她好像可以連着罵一個小時還不帶重複的。哪像現在,除了死人和死變~態,她好像想不出還有什麼詞可以用在那傢伙身上了。
然後秦青忽然想到,好像那時她一邊狠狠地罵着教官,然後一邊跳上了他的牀吧。教官沈謙連集訓期結束都等不及,就急急地和她舉行了婚禮,所以那時好像白天秦青和大家一起在心裡詛咒變~態的教官,晚上就將那個變~態的教官按在牀~上狠狠的蹂~躪......好吧,在牀~上究竟誰蹂~躪誰這個很難講,但是好像是白天她罵得越歡的時候,晚上她就越興奮......
秦青對自己黑線了一下,將那腦子裡的兒童不宜的畫面趕走,說到沈謙,不知道他和靖天現在怎麼樣了......
這時,一個黑色的小小的腦袋從洞口探了出來,然後粉紅色的尖鼻子嗅了嗅,秦青屏住了呼吸,在那個小東西跳出洞口的一瞬間,她也撲了上去......
骨刃淡淡地看了眼上坡上那個四肢着地,動作難看,被一隻老鼠折騰得連狗都不如的傢伙,心思又回到了身邊這個叫做小雷的女人身上。
自從那天他提到了聖地之後,他就一直在等她詢問關於聖地的詳情。可是這個女人不知道是沉得住氣還是真的不感興趣,居然後來再沒有提過這個茬。這讓骨刃憋屈地有些難受。
以他的身份,哪怕就是說出聖地兩個字,也足夠巨蟹星座的大大小小的國度瘋狂的,那達魯帝國不就是派出了四艘星艦,也要捉到他,問出聖地的下落嗎?
而眼前的這個女人,居然在聽到了聖地的秘密後,無動於衷......
她的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她的腦子如果有她的胸~部一半大的話,就不會無視他提出的建議......
骨刃鬱悶地低頭看着悠閒地啜~着飲料的雷神。
對了,她那天說她沒有什麼願望,難道世上真的有這麼無慾無求的人?所謂無欲則剛,一個沒有什麼欲~望的人,還真的很難找到弱點啊......
骨刃的目光又落在了秦青的身上,也許應該從那個男人的身上下手?比如讓他重傷不治什麼的,這個女人會不會爲了他去祈求聖靈的願望?
骨刃看着秦青的目光漠然而冰冷,爲了他的大業犧牲幾個人算什麼,事實上爲了他的大業,就算將着全世界的生靈犧牲了,他也不在乎。
雷神看了眼她插在地上的簡易日冕,小棍的陰影已經指向了四點的刻度,今天的訓練時間就要結束了,看起來秦青今天的任務又完不成了。
雷神吃吃地笑着,擺出一張寬大的矮桌,上面擺滿了吃食,然後在樹蔭下撐起了一個巨大的自動充氣帳篷,裡面安置了簡易的淋浴間。
果然,在太陽已經西斜的時候,秦青垂頭喪氣地提着粉色的寵物籠,回到了樹下,將那寵物籠扔到骨刃的腳邊,自己連手都沒洗,抓起一瓶水就牛飲起來。
雷神頻頻皺眉:“慢點,你瞧你那張臉,不知道的,還以爲你鑽耗子洞了。”
“我差點就鑽了!”秦青喘了一口氣,如果不是她動作夠快,她連最後那隻也搞不到。
這時,骨刃拎起那個寵物籠,數了數:“一共七隻,還差得遠。”骨刃冷冷地道,然後打開了籠子。
裡面的鑽地鼠如蒙大赦般逃竄,秦青突然扔了手中的水瓶,蹭地一下躥上了椅子。
在雷神和骨刃古怪的目光中,站在沙灘椅上的秦青訕笑了一下:“腿蹲久了,有點抽筋。”說完跳下來,活動了一下胳膊,便急急忙忙地向帳篷走去:“我去洗洗,你們先吃啊。”
雷神忍了忍還是沒忍住,爆發出了毫無形象的大笑。
在帳篷裡聽到笑聲的秦青黑線,親手抓是一回事,毫無防備地讓老鼠在腳下亂竄又是另一回事了,有那麼好笑嗎?
她恨恨地脫掉衣服,都是那個死人,要不是他突然把老鼠們都放出來,她至於在雷神面前出這麼大的醜嗎?
骨刃有些無語,連老鼠都怕的男人......還是男人嗎?不過這倒給了他一個主意。
骨刃望着遠處的樹林,玫瑰般的脣角勾起一個動人的弧度。
入夜,骨刃坐在帳篷外面的火堆邊,帳篷裡,秦青和雷神已經洗完澡正並排躺在牀~上說悄悄話。
“你不知道那老鼠有多難聞,我居然就那樣趴在那裡聞了整整一天啊。”秦青抱怨着。
雷神吃吃地笑:“不過也算有進步,一個星期前,你可是連一隻都逮不到。”
“嗯,也許這樣的訓練真的有效,我覺得我突然使用力量的時候,沒有那麼難受了。”秦青輕聲道:“也許這種訓練是在訓練我怎樣在這種重力條件下,協調身體的肌肉,合理的爆發力量。”
“你不知道宿舍那羣人知道你天天在古坦星抓耗子後,笑得那個張狂樣。”雷神故意挑撥道。
“你告訴他們的?”秦青噌的一下坐起來,最近的訓練確實有效,她動作果然比之前迅速了不少。
“沒,是小號,它把你的視頻傳回去了。”雷神忍着笑道,然後滿意地看到秦青崩潰的表情。
秦青無語,這個叛徒!
“小號,你再不經我的同意,把我的視頻亂傳,我就把你卸了然後讓你長眠在這裡。”秦青狠狠地在精神界裡道。
小號痞痞的聲音響起:“我也是幫你安慰一下,你那羣心急如焚的男人嘛。”
秦青黑線:“什麼那羣,說得好像我有很多男人似的。”
“這裡就你我,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吧。”小號嘿嘿笑道。
秦青無語了片刻,直接撤出了精神界,和這個沒有下限的傢伙鬥嘴,她甘拜下風。
骨刃面對着火堆,手裡拿着一支帶着綠葉的樹枝在火上烤着,一股淡淡的刺鼻的氣味,因爲烘烤,從那綠色的樹葉上散發出來。
不一會,火堆附近的有一處泥土一陣涌動,一條黑色銀頭的小蛇,從土裡鑽了出來。
骨刃淡淡地瞥了一眼,將手中的樹枝扔到一邊,失去了火苗的烘烤那古怪的氣味很快就消失了,那小蛇似乎不滿地四處爬動着找了找,突然確定了一個方向,向着秦青雷神所在的帳篷爬去。
骨刃的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然後沒過多久,帳篷裡傳出雷神的尖叫聲。
骨刃面色一變,猛然站起,在帳篷外猶豫了一下,便拉開帳篷們上的拉練,闖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