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長親臨

省長親臨

除了江可蕊,其他的人是沒有誰會理解任雨澤現在的心情,因爲任雨澤遮掩的很好,他的掩飾騙過了很多人,就連尉遲副書記,也在任雨澤的面前有了一點愧疚,當然,僅僅是愧疚而已,他既然已經獲得了這個機會,他是一定要好好把握的。

江可蕊在當天就感覺到了問題的存在,怎麼任雨澤組織的好好的,突然就換了人了,而且連慶典主持都變成了尉遲副書記,按現在的狀況來看,到慶典的那一刻,恐怕任雨澤根本是很難再上鏡頭了。

江可蕊當然心裡不服氣,坐在家裡的客廳,江可蕊就發起了牢騷:“雨澤,他們到底在搞什麼名堂,怎麼就把你換了下來。”

任雨澤摸摸鼻子,說:“是我自己主動提出來的。”

江可蕊當然是不會相信的:“鬼話,說說吧,到底是什麼原因。”

任雨澤自己也實在是想不出一個合適的藉口,江可蕊可不是一個那麼好欺騙的人,這一點任雨澤是很明白的,所以他只好說:“或許是市委在和政府這面較勁吧,不過也可以理解,這樣的活動市委本來就應該更多的參與,而不是單單讓政府來主導。”

江可蕊說:“這就是他們的原因?”

任雨澤正兒八經的說:“嗯,我是這樣想的。”

“那你心裡一定很難受吧,這個籌備你花費了太多的心血,就這樣讓別人摘了桃子,反正我是不舒服。”

任雨澤哈哈的笑着說:“這算什麼桃子,我們都只是爲了更好的工作。”

但任雨澤的僞裝未必就能完全的騙過江可蕊,江可蕊從任雨澤的笑聲裡聽到了一種蒼然,她有點心痛了,感覺自己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既然知道任雨澤心裡難受,爲什麼還要挑起這個話題呢?

江可蕊坐到了任雨澤的身邊,用手使勁的攥着任雨澤的手,而任雨澤,在明確而清晰地意識到江可蕊的心意時,感覺就有了另一番意義和不同的滋味,一股愛的暖流便翻江倒海地涌動在任雨澤的血液中,可是,任雨澤臉上卻盡力表現得很平靜,如一潭死水那樣的平靜。

然而,任雨澤的手無法抑制的微微顫抖,他怕這種微弱的顫抖傳遞出太多的信息,趕緊鬆開,說了一句:“休息吧,明天還要早點起來。”

“你不用對自己這樣苛刻,其實沒有什麼的。”江可蕊語言輕的如微風拂過任雨澤的耳際,但是那份情感卻如一泉清水,流進了任雨澤的心頭。

任雨澤說:“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都這樣想,是啊,有什麼關係,只要我們過的好,對得起良心就可以了。”

江可蕊凝視着牆壁,語調輕輕地訴說着:“是的,我們不求飛黃騰達,還記得有首詩嗎......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

在江可蕊看來,“楊柳色”比“覓封侯”更值得留戀,更有追求的價值。這正是一種勸慰任雨澤輕視功名富貴思想的體現,同時,它還傳達出應該珍惜美好愛情和青春年華的思想,這和時下那些整日抱怨老公沒出息,希望他們賺大錢、做高官的女人,具有很大的差別。

江可蕊的朗誦,每一字每一句都給予任雨澤深入骨髓、透徹心扉的感動與幸福,無論任雨澤承認不承認,都在甜蜜他的人生......。

元旦還是來到了,這一天,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的新屏市徹底的沸騰起來,一大早,就有各種各樣的小車開進了新屏市的市區,幾條主要的幹道上也都加派了執勤的交警,就這樣,還是有堵車的現象不斷髮生。

蘇副省長是在頭天晚上就趕到新屏市的,來的時候因爲比較晚了,所以新屏市的主要領導們都只是陪他吃了個飯,既沒有座談,也沒有講話,蘇副省長也是很疲憊,早早就休息了,看樣子包括莊峰在內,都沒有誰撈到和他單獨相見的機會。

現在新修的廣場上已經是人山人海了,沒有什麼地方有空缺了,高音喇叭中傳出的是悠揚的歌聲,但就是如此,還是不能壓住喧囂的人聲。

與之相反的是離廣場不遠的竹林賓館,這裡卻很安靜,連服務人員走路的腳步聲,似乎都要小了很多,在六樓的吧檯旁,靜悄悄的坐着,站着很多新屏市的主要領導們,但人多卻不吵雜,大家都安安靜靜的等着蘇副省長的房門打開。

任雨澤沒有在這個行列裡,他一大早就到了廣場慶典的現場,他很仔細的一一的在檢查了一次各項準備工作,從大到小,一絲不苟的過了一遍。

在廣場的正中央,早就搭起的一個四四方方的高臺,這個臺子也是任雨澤親自設計的,下面是一個學校一個年紀的課桌,上面鋪了一層大紅地毯,臺子上還放了好長一溜的桌椅,是專門爲各處的來賓準備的。

任雨澤上去在認真的檢查了一次,到處踩一踩,卡門一看是否實在,任雨澤必須要確定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準確無誤。

這樣忙了好一會,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遠遠的任雨澤就見一羣人走了過來,任雨澤在臺子上打眼一看,就認出了是蘇副省長一行,蘇副省長在冀良青和莊峰等人的陪同下,走進了會場,他們的身後還跟着很多早就到來的鄰市一些領導,這些人剛纔由辦公室王稼祥和鳳夢涵等人專門接待着,在政府會議室休息,等那面的蘇副省長一離開竹林賓館,這面的人得到通知,就一起趕了過來。

任雨澤現在不能在臺子上待了,忙帶着幾個手下從臺子上下去,一起迎上前,蘇副省長身邊的人太多了,場面太亂,一路走來,還有人不斷的和蘇副省長打着招呼,所以任雨澤也沒有擠上去專門的和蘇副省長說句話,反正人家也是不怎麼待見自己,何必湊上去獻什麼殷勤呢?任雨澤便跟在一堆人的身後,慢慢的往前走。

現在的廣場,說話都費勁,蘇副省長等人就在禮儀小姐的引導下,步上了高臺,這時候廣場上喧囂的聲音也就慢慢的降低了,音樂也停止,等整個現場都在領導們落坐之後,漸次的安靜下來之後,尉遲副書記走到 前排的麥克風前。

今天的尉遲副書記穿戴的合身得體,人似乎也精神了不少,腰板蹦的直直的,開始主持慶典活動了..........。

任雨澤也在臺上坐着,本來他的安排是在下面巡場的,但上臺的時候,冀良青一把拉住了他,也不多說,只是示意他一定要上去坐,任雨澤推不掉,也就上去了,好的一點是這個活動的準備工作已經做了很久,任雨澤感覺也不會出什麼亂子。

臺子上準備的桌椅很多的,作爲這樣一場盛會,說不準到時候會來多少個不速之客,所以臺上前前後後的一共是五排桌椅,任雨澤就找了個靠近後面的位置坐着,耐下心來聽領導們發言了。

臺子下面是北江省各家媒體,電視臺的閃光燈,攝像機在忙活着,任雨澤也是一點不輕鬆的,雖然自認爲不會出什麼問題,但兩隻眼睛還是不斷的巡視着,臺下不時的有籌委會的人過來到臺邊給他請示和說話,他反正坐在後面考邊的位置上,就隨時的處理着問題。

最讓人難耐的是聽報告了,今天這樣的領導講話肯定就是漫長的,廳長,書記,市長,甲方的代表們一一講話,

他們的講話是沉長且毫無新意的,任雨澤在往常開會無聊的時候,也會用起過去開會時慣常的招數,去海闊天空,心神無羈的想一些自己願意想的問題,可是,今天他做不到,在臺下,任雨澤就看到了一雙明亮又嫵媚的眼睛不時的向他放射出一縷縷動人魂魄的幽光。

任雨澤定睛一看,蘇歷羽,不錯,就是這個女孩,她在靠近前排的位置,手裡拿着一個相機,但毫無疑問的,她在整個過程中把自己所有的關注都投放給了坐在主席臺上的任雨澤。

任雨澤有點緊張起來,他不知道蘇歷羽是什麼時候來的,看着蘇歷羽的斂眉、凝思、莞爾,時而又張大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異常熱烈的望着自己,任雨澤就有點心虛起來,今天台上還坐的有蘇副省長,任雨澤可是不希望讓他感覺到自己和他寶貝女兒走的太近。

於是,任雨澤努力的讓自己從容不迫,泰然自若,他刻意的迴避着蘇歷羽的眼光,不過很難做到,越是他心裡有這個打算,他的目光就愈加的無意間投向了蘇歷羽這讓任雨澤很是啜氣,他發現,自己的意志在好些時候,是達不到對自己有效的控制。

唯一可以幫着任雨澤解脫的是,不斷的有人過來給他請示一下慶典中的具體工作,這才讓任雨澤能夠專注一點,不再去看蘇歷羽。

講話還在進行中,最後是蘇副省長代表了省政府做出的重要講話,說是最高首長的重要講話,實際上也沒什麼重要的地方,不過蘇副省長那緩慢而富有力量的聲音還是讓人無比振奮,像新屏市這樣的邊遠地區,此生能見到活蹦亂跳的省長級別的真人,那可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蘇副省長的話音剛落,全場歡呼雀躍,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國歌在空中盤旋,五星紅旗伴着雄壯的音樂冉冉升起,在國旗升到旗杆頂部的那一刻,全場沸騰了,人們一起蹦起來、跳起來,就象海上的波濤此起彼伏,讓人心潮澎湃,還有的專門的人放飛了手中的氣球,瞬間,氣球佈滿了天空,整個廣場成了一片歡樂的海洋。

喊聲呼聲,聲聲入耳,笑容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綻放,激動的心情無法用語言來表達,任雨澤心中真的有點很不理解,這就是一個廣場而已,不知道那臺下的人他們到底興奮什麼?難道見一個高級別的首長局這樣快樂嗎?又有多少人能知道這個人到底怎麼樣?

但這些不是他能考慮的問題,人們確實很激動,學校組織的方陣表演也開始了,

那些朝氣蓬勃的學生們揮動亮麗俏美的舞扇,展示活躍豔麗;輕拎潔白美豔的裙襬,旋轉春的鮮豔;纖手輕揚,做出大方自然的動作,她們精緻的衣服,毫無瑕疵的美麗衣裳,蕩起甜蜜溫柔的漣漪,學生們化了淡淡的妝,每個女孩都很豔麗,她們隨着清脆甜美的歌聲一起舞蹈,那靈動的神韻,優美的動作令人目不暇接,那一幕幕情景使人交口稱讚,她們旋轉起來,一朵朵花裙子像是一個個漂亮的漣漪,臉上溫婉絢麗的笑容更是迷人萬分........。

今天白天的節目是很多的,但到了中午吃飯的時候了,所以冀良青就對蘇副省長髮出了邀請後,臺上的人就開始從容有序的從後面慢慢的下來了,要不了一會,臺上只剩下沒有資格參加宴會的普通工作人員了。

當然,作爲整個慶典的組織者,任雨澤是要去參加宴會的,這不是他想不想去的問題,這是一種禮貌,所有新屏市的常委都要去,獨獨自己不去,也說不過去吧。

任雨澤走在最後面,又對廣場留下的幾個主要負責人做了一番叮囑,才趕到了酒店。

沒想到自己的座位還在主席上,冀良青專門給他留着一個位置,這讓任雨澤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在今天第一次和蘇副省長正面的打了一個招呼,蘇副省長只是點點頭,嗯了一聲,倒是冀良青很親切的對任雨澤微笑着,似乎這次慶典委屈了任雨澤他是很愧疚一樣。

任雨澤坐下之後才發現,這一桌子只有新屏市排名靠前的4個常委在,另外是兩個廳長,一個副廳長,一個鄰市的市委書記,一個任雨澤也不太熟悉的市長,加上蘇副省長。

任雨澤一看,求了,自己是這裡面職位最低的人了,今天這酒沒法喝了,雖然有服務員在身後站着,但自己恐怕也要複習一下過去那倒酒,賠笑,遞餐巾紙的工作了。

房間裡還有3桌子客人,有職位低一點的其他新屏市副市長們作陪,客人是五花八門的,有媒體的,有新屏市的大老闆,有這次慶典的贊助商,還有一些外地趕來的,但級別不是太高的副廳,正處們。

在這些人裡面,任雨澤又看到了蘇歷羽,她也正望着任雨澤嘿嘿的笑着。

任雨澤趕忙躲過了蘇歷羽那火辣辣的眼神,招呼服務員上菜,任雨澤這個位置真是不好,人是坐在主席上,但位置卻在下首,所有的菜都要從他這個位置來上,他就只能一會,一會的站起來,乾站着也不好,任雨澤就幫着搭手擺擺盤子,忙個不亦樂乎。

等酒菜上好,冀良青就代表了新屏市的所有幹部,做了一分鐘的歡迎致辭,然後大家站起來,一起仰頭幹掉了手中之酒。

有蘇副省長在,所有人都變得彬彬有禮而有得體客套,微笑沒有從一個人的臉上消退過,似乎這個場景是那麼的溫馨。

蘇副省長在第二杯酒的時候,就對新屏市此次活動做出了高度的讚揚,他對新屏市市委,政府給予了積極的肯定,同時點面結合,對莊峰和尉遲副書記都大加表揚,說:“沒想到新屏市政府在莊峰同志的領導下出現了一個嶄新的精神風貌,做出了讓人矚目的成績,這一點我很高興啊,說明我們的眼光沒有錯,爲新屏市挑選的市長很稱職嗎。”

莊峰一下就臉色通紅,幸福的想睡覺,果然啊,這個慶典爲自己掙了一個大面子,也給省上的領導展現了自己的政績,好,好,真不錯。

蘇副省長隨後還對尉遲副書記提出了肯定:“尉遲書記這次對慶典的籌備是功不可沒的,這樣複雜的一個慶典,讓你佈置的井然有序,很不容易啊,足以見得我們新屏市是人才輩出啊。”

任雨澤呢?沒有人理睬他的,似乎這個慶典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就是個來吃莫莫飯的人,連莊峰在蘇副省長表揚尉遲副書記的時候,也是在不斷的點頭,好像蘇副省長說的完全正確一樣。

其實現在也不是任雨澤一個人心裡不舒服,至少冀良青也有點難受,蘇副省長自始自終都沒有提過一句冀良青的什麼話,而且他的講話給人的感覺就是,新屏市政府不錯,但那是莊峰的功勞。

新屏市市委這次表現很好,但這得益於尉遲副書記的能力。

而冀良青呢?應該是和任雨澤一樣,混家子一個而已。

這當然是冀良青不能接受的,要不是礙於蘇副省長的威儀,冀良青早就把臉掉下來了。

不過就算他沒有拉下臉來,但任雨澤還是從他的表情中看的出來,他那是皮笑肉不笑,心裡難受,面上僞裝。

任雨澤對冀良青就有了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了.....。

酒宴還在繼續,不過今天的宴會很安靜,連旁邊的三桌子人都不敢大聲的喧譁和鬧酒,在蘇副省長講話的時候,幾桌子的人都很認真的聽着,那些級別太低,勉勉強強能坐進這個房間的官員們,更是要表現出一副虔誠,崇拜的樣子來,這樣的表情是需要一點功底的,從眼神,到口型,再到茫然的表情,你都要配合的天衣無縫,這才能讓講話的人的到最大的心裡滿足。

三杯酒過後,場面稍微的就活躍了一點,開始有人過來給敬酒了,當然,能坐進來的人,那都是長了眼睛的貨,自然每個人都是先從蘇副省長開始了,蘇副省長作爲今天的最高首長,也表現的很是莊重,對每一個前來敬酒的人,都客氣的說上一句話,或者叫出你的名字,讓對方受寵若驚的滿眼喜悅,然後敬酒的人就會一口喝掉杯中的酒,表示自己的感激之情,而蘇副省長只是輕輕的用脣碰一下酒杯,並不真的去喝。

但這一點都不會影響到這個敬酒人的情緒,他會接着給省廳的領導敬,然後給冀良青和莊峰敬,最後一個當然纔是任雨澤了,不過到任雨澤喝酒的時候,桌子上的人已經不太關注了,因爲下一個敬酒的人也早就走過來開始敬酒了,於是蘇副省長有成了焦點人物。

由此可以看出,任雨澤在這個桌上坐着,其實就是個多餘的人。

這樣的場面就延續了好一會。

但一個意外卻出現了,從旁邊桌子上過來了一個女孩,她施施然的端着一杯酒就走了過來,她的美麗是不容置疑的,體型絕佳,身穿淺黃色毛衣,緊身**,黑色高筒皮靴,性感又不失莊重,瓜子臉,眉彎如月,睫毛如簾,眼睛雖然小了一些,卻秋水般明澈,她的皮膚很白,就像溫潤的羊脂玉般細膩。

在看人的時候,她露出一雙水靈大眼睛,眼波流轉間,極爲動人。

大家一起屏住了呼吸,想要聽到她的聲音。

她來到了蘇副省長的身邊,卻只是稍微了停頓了一下,眨了眨眼,就從蘇副省長身邊走過去了,她徑直的走到了任雨澤的面前,端起了手中的酒杯,對任雨澤說:“來,我敬你一杯,今天這個慶典真的很好,我知道你爲慶典勞心勞力,付出很多,不和你喝一杯,天理難容。”

這話一出口,連冀良青心頭都是一顫,那裡來的野丫頭,怎麼能這樣說話,雖然自己對蘇副省長剛纔的話很不以爲然,但終究這是場面上的事情,這丫頭看來是分明想要挑釁。

其他人更是驚呆了,她不僅不給坐在上首的蘇副省長先敬酒,而且還說出這麼有針對性的話來,這不是給莊峰和尉遲副書記難看,還會讓蘇副省長都尷尬的,但話已經出口了,誰也不敢說什麼,都要點嚇傻了的感覺。

倒是尉遲副書記記起了這個丫頭,不就是上次自己讓給任雨澤做專訪的一個記者嗎?叫什麼呢?尉遲副書記一時想不起來,但他還是很沉着的說:“哈哈,這位小記者啊,你應該先從上首的首長開始敬酒的,不會連這點規矩都不懂吧?”

尉遲副書記還是很冷靜的,第一他要告訴大家,這個丫頭是個記者,大家不要亂噴她,那樣很麻煩的,誰都知道,現在的記者是無冕之王,惹急了跟你耗上了太難受。

第二個意思,他也是要讓這樣丫頭知道一點規矩,恐怕她是年齡太小,什麼都不懂。

但這個丫頭轉過頭看了尉遲副書記一眼,冷哼了一聲說:“哪個條款上寫的敬酒要先從上首開始,我就要和任市長喝一杯,其他人就免了吧。”

這口氣之大,口氣之囂張,讓在坐的人都眉頭皺了起來。

任雨澤就愣了,他真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應付這樣的場面了,自己做官也做了好多年了,真還是第一次遇到今天這樣的局面。

他愣愣的看着這個丫頭,這個叫蘇歷羽的丫頭也看着任雨澤,眼中確有許許多多很朦朧的迷離,她的表情完全可以用跌宕起伏來形容,她好像在思考着什麼,好像有點鬱鬱寡歡,時而又張大那忽閃忽閃的大眼睛,一動不動的異常熱烈的望着任雨澤,其間還會用恬靜,文雅又嫵媚,羞澀的遊移不定的躲閃着任雨澤看向她的目光。

任雨澤看到她熱切而又多情的目光,於是,任雨澤急忙收攝心神,驚慌失措的躲避開了,但這樣的躲閃卻毫無意義,因爲一個大活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任雨澤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趕快鎮定下來,他覺得現在的局面自己必須要大方,正常一些,他就也看向了蘇歷羽,不錯,效果很好,任雨澤很快就發現蘇歷羽原來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在自己平和,若無其事的目光中,蘇歷羽敗了,她開始有點侷促不安,不知所措了,她的臉也開始有了駝紅,她的眼光低垂下去,再也不敢如剛纔那樣的囂張。

蘇歷羽很被動的躲閃着任雨澤的目光,她想大膽些,輕鬆些,但她做不到,任雨澤的笑容,任雨澤的眼光,任雨澤的憂傷早就觸動了她心裡的某個東西,就像一把鋤頭,輕而易舉的掘開了她原來築起的那道堤壩,她已經很難回到以前那種心如止水的境地了。

任雨澤沒有端起自己門前的酒杯,蘇歷羽可以亂來,可以不講規矩,但任雨澤不能亂來,今天這杯酒自己要是稀裡糊塗的喝了,那就不是得罪一兩個人的問題了,至少這個桌子上半數以上的人都會對自己橫眉冷對。

所以任雨澤微微一笑,說:“今天我不能多喝,晚上還有一場演出,我還有很多事情做,請你諒解一下,你就先從蘇省長那裡開始吧?”

蘇歷羽搖了搖頭,也不管任雨澤有沒有端杯子,就用手裡的酒杯往任雨澤放在桌上的酒杯上一碰,然後就在幾十雙震驚的眼光中,一仰頭,喝光了自己的酒,拿着一個空酒杯,在任雨澤面前翻一下手腕,杯底朝下,說:“你是男人吧?”

任雨澤頭就大了,他想說自己是男人,但不敢,不說自己是男人,難道自己真的連個女人都不如,他和蘇歷羽就僵持在了哪裡,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個宏厚的聲音傳了過來,是蘇副省長的:“任市長,既然這樣,你就喝了吧。”

任雨澤看不懂蘇副省長到底是什麼想法,所以面露爲難之色,還是在猶豫的。

蘇副省長就嘆了一口氣說:“任市長,你就喝了吧,你再不喝,我都不知道這丫頭還會鬧出什麼動靜來,喝吧,喝吧。”

大家很疑惑的看看蘇副省長,又看看任雨澤,在看看蘇歷羽,感覺哪裡有點不對,可是又說不清楚。

任雨澤無奈,只能端起了酒杯,遲疑一下,一口乾掉了。

這個時候,蘇歷羽才露出了笑容來,說:“這就對了嗎?喝杯酒還講那麼多的規矩,你累不累啊。”

任雨澤搖着頭,苦笑了一下,去不敢隨便的亂說話。

蘇歷羽就說:“好了,不和你多喝了,你吃菜吧。”說完轉身就準備回自己那個桌上去了。

走到蘇副省長旁邊的時候,蘇副省長說:“你不給我敬一杯。”

蘇歷羽哼了一聲,說:“你少喝點。”

腳步沒停,直接就走了。

其他人都大張着嘴,看的有點呆了,蘇副省長一看大家這個表情,也是有點尷尬的笑笑說:“算了,我們繼續吧,不要管她,當爹的遇上了這樣一個瘋丫頭,悲哀啊。”

人們就又是一愣,在幾秒之後,才又不約而同的將就剛纔本來就張園了的嘴巴,說聲:“奧。”

大家一起就笑了,似乎剛纔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酒宴又進入了高~潮.......。

蘇副省長吃完飯就離開了,應該說這次到新屏市來,他對莊峰和尉遲副書記都給予了很打的鼓舞,特別是尉遲副書記,整個一個白天,都沉浸在心中的快樂裡,這個廣場慶典,讓他第一次如此風光的展示了自己,當所有的聚光燈在他面前閃爍的時候,他明白,到了明天,全省所有的領導都會記住自己的這張臉了,肯定的,不會再有誰不認識自己了。

任雨澤是有點落寞的,所以在蘇副省長走的時候,任雨澤只是在遠處站着,他沒有多少心思去討好蘇副省長,蘇副省長已經從無聲之處表露出了對自己的厭惡,這一點是很清楚的,任雨澤也知道,自己和蘇副省長的矛盾是無法調和,就像自己的莊峰的矛盾一樣,這是兩個陣營之間的對立,就算自己想要改變,也是無法做到,畢竟這個陣營中不是自己說了算,也不是自己能夠左右的了,所以目前任雨澤只能低調,低調,再低調,遠離他們的視線,恐怕是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而在酒桌上,今天差一點點讓蘇歷羽將自己推到風頭浪尖之上,這樣是危險的,那麼,對蘇歷羽這個女孩,任雨澤認爲同樣她也是危險的,這種危險不完全是工作,事業上的危險,還有一種男人內心欲~望的危險,這讓任雨澤有了一點點煩惱。

送走了蘇副省長,任雨澤打算稍微的休息一下,等到下午在過來爲晚上的演唱會忙,現在廣場裡節目已經結束了,不過滯留在廣場的羣衆還是很多,新的廣場賦予了人們太多的希望和好奇,所有的人都想多一點,早一點感受這個廣場帶給自己的享受。

而還有些人,已經開始在臺下佔起了位置,他們搬來了可以搬動的椅子,儘可能的往舞臺的跟前挪動,爲觀看晚上的盛大演出做準備。

任雨澤還沒離開酒店,就讓蘇歷羽給擋住了,她沒有跟蘇副省長一起離開,據她說,她要明天才走,任雨澤剛剛把蘇歷羽划進了危險人物中,卻又不得不和她寒暄周旋:“蘇歷羽,謝謝你們能來新屏市做採訪報道,對了,住的都安排好了吧,要不我讓秘書幫你們登記房間。”

“早就登記好了,哪能讓這點小事來麻煩市長呢?知道你今天很忙,也很累的。”蘇歷羽突然之間就變得很溫柔,很善解人意了,讓任雨澤一時還真有點不太適應。

“謝謝,謝謝你的理解。”

“不要這樣客氣,你應該好好的休息一下,晚上估計還要很忙的,要不你到我訂的賓館去眯一下吧。”蘇歷羽發出了邀請。

任雨澤心裡就砰砰的亂跳了幾下,忙說:“算了,算了,我和妻子說好了,回去還有點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蘇歷羽一下感覺有點好笑起來,壞壞的看着任雨澤。

任雨澤也發現自己說的話有點問題,臉就一紅說:“不是啊,是別的事情。”

“什麼不是啊,你以爲我想的是什麼事情?”蘇歷羽感到好笑,調侃了起來。

任雨澤就有點窘態了,這個丫頭,真是不好對付。

正在任雨澤爲難的時候,王稼祥遠遠的過來了,一看任雨澤旁邊有個美女,他就準備迴避一下,任雨澤卻像是溺水中發現了一根稻草一樣,對着王稼祥說:“王主任,什麼事情,說吧?”

王稼祥一愣,我沒什麼事情啊,就是見你在這,想過來打個招呼,不過王稼祥也是個精明透頂的人,比起那些用拳頭擦鼻涕的人肯定是強了很多倍,他明白任雨澤是在向自己求助,一定想擺脫身邊的美女,不過王稼祥心中還是很有點遺憾的,這麼漂亮的妹妹,就算讓人家纏一下,那也是一種享受啊。

想是這樣想的,可是王稼祥不會置任雨澤於不顧,他說:“任市長,廣場那面出了一點小狀況,要你親自過去一下,坐我車吧。”

任雨澤露出很凝重的神態,說:“唉,事情真麻煩,對了,蘇歷羽,那你就先休息一下,我閒一點了和你聯繫啊。”

蘇歷羽到底是一個年輕女子,在任雨澤和王稼祥這樣的老油條面前,不管是城府,還是僞裝,都無法比的過來,她眼睜睜的就看着任雨澤急急忙忙的上了王稼祥的車,絕塵而去。

任雨澤上車之後說:“不錯,不錯,你很會配合嗎。”

王稼祥一面開着車,一面說:“開玩笑呢,我是誰啊,這點事情都做不好,那還混什麼。”

任雨澤瞅了他一眼:“且,又吹上了。”

“對了任市長,剛纔那妞是誰啊,很漂亮的,要不你就給我介紹一下吧,我幫你排憂解難。”王稼祥笑嘻嘻的說。

任雨澤‘哼’了一聲,平平靜靜的說:“可以啊,她是蘇副省長的女兒,你什麼時候想泡,你只要想好了,我一定幫你介紹。”

王稼祥剛纔沒有在包間吃飯,不過也聽到別人的議論了,現在一聽這個狀況,嚥了口唾沫,再不敢亂說了,除非自己真的不想混了,泡碼子泡到蘇副省長家裡去,那後果很嚴重。

車就把任雨澤送到了家屬院門口,任雨澤回去了.......。

蕭語凝是在下午的5點纔來到新屏市,她是從老家臨泉市過來的,隨她而來的是一個龐大的車隊,今天的演唱會主要是以她爲主,中間還有一下省內知名的歌手,從最早開始,蕭語凝並不是唱歌起來的,她主要是演了幾部在國內很叫座的電視連續劇,特別是在電視劇黑道大佬中扮演的那個蘇曼倩,更是讓她一舉成名。

在成名之後,她的演唱天賦也就逐漸的顯露出來,現在她已經是國內當之無愧的兩棲明星,唯一的缺憾是還沒有演過電影,據她上次說,主要是沒有遇上好的劇本。

任雨澤得知蕭語凝已經到了新屏市,就從家裡趕了過來,他來到酒店的時候,尉遲副書記和宣傳部的何部長都已經到了,正在陪着蕭語凝說話,任雨澤一來,尉遲副書記很客氣的站起來招呼着任雨澤,從某種意思上來說,尉遲副書記內心是有點愧疚的:“來來,任市長,這凝雅小姐還正在問你呢。”

任雨澤就笑着迴應了一句尉遲副書記:“哈哈,我可是回家偷懶休息了一下,尉遲書記辛苦了。”

“沒什麼的,我上歲數了,瞌睡少,你這段時間確實太累了,等今天晚上這一結束啊,你就好好睡兩天。”尉遲副書記很體貼的說。

任雨澤嘿嘿一笑,又對蕭語凝說:“先吃點飯吧?”

“我不吃了。我每天是定時定量的,工作室的其他人尉遲書記已經安排在下面吃飯了。”蕭語凝看着任雨澤說。

“那不行吧?這晚上時間不短,你會餓的。”

“不會啊,不會啊,你就甭操心了,對了任市長,我哥哥昨天來電話了,讓我帶他向你問好。”

“謝謝,謝謝,不過他的電話怎麼我打不通?”任雨澤是有點奇怪的,他上次從蕭語凝這裡拿到了蕭博翰的電話的,但試着打了幾次,都沒有打通。

蕭語凝就說:“他電話很難打通的,經常都是他打過來。”

“爲什麼啊?”任雨澤有點不解。

“他最近在阿拉伯國家籌備一個石油公司,說那面很多地方沒有信號。”

任雨澤點點頭,原來如此,不過一聽說阿拉伯國家,任雨澤思想就有點拋錨了,那個地方好像一個男人就能娶好幾個媳婦的,要是自己在那個地方,嘿嘿......。

“任市長.....任市長。”

任雨澤一下醒悟過來,看着尉遲副書記。

尉遲副書記說:“你恐怕還沒有吃飯吧,要不你先去吃點,一會就忙了。”

任雨澤感激的點點頭說:“是要吃點,中午光喝酒了,也沒怎麼吃飯。”

幾個人見他如此說,都一起說:“去吧,去吧,不要餓壞了。”

任雨澤就下樓到餐廳吃飯去了......。

冬日的廣場上依然溫暖如春,太多的人讓寒意根本就到不了廣場了,那溫潤的氣息助推着人們的激~情,演唱會在新屏市的廣場如期綻放了。

八點以前,陸陸續續的人都各就各位,在廣場的靠近舞臺的最前面,用木板隔開了一塊空地,那裡已經擺上了座椅,水果,領導們也都端然入座,現場響了兩次鈴,每次都會引起一陣騷動,歌手,樂隊進來了,又是一陣騷動,任何地方的一點小動靜,最後都會引得全場的觀衆四處探頭尋找,空氣中瀰漫着一股緊張的興奮與期待,只等着那個合適的引爆點―――凝雅的出現。

身處在這種現場氛圍中,不用猜測也能知道,今晚會過得多麼的火爆。

但是會沸騰到一百度還是一千度,這就要看凝雅到底怎麼玩、玩得怎麼樣了,燈光全暗,全場開始整齊的擊掌,喊着凝雅的名字,幕布拉開,舞羣出現,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擊掌、歡呼,舞羣大概跳了有一分多鐘,任雨澤坐在前排,他的身邊是冀良青,他們都禮貌的和大家一起隨着節奏鼓掌。

其他人一面鼓着掌,一面焦急的四處尋找,凝雅哪去了?會從哪兒上場?相信大家都怕錯過傳說中那個經典的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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