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五

女市長的隱私 官情①②

一八五

再後來,任雨澤就看到了躲在人羣中的另一雙眼睛,明亮,美麗,但有充滿了憂傷,那是鳳夢涵的眼睛,這雙眼睛任雨澤記得很清楚,就在那個山洞裡,就在那個荒山上,就在那個水池邊,她就是用這樣的眼光在看着自己。

任雨澤還是沒有過去說話,他也只是用自己最傷感的眼神看了一眼那雙目光,千言萬語,何必再說。

任雨澤上車了,他覺得自己要是不趕快上車肯定會忍不住落淚的,他不想那樣,他想要展現給大家的不是憂傷,他需要快樂,希望傳遞給每一個人的都是快樂。

在樓上的一個窗戶裡,還站着一個人,這個人就是日落西山的冀良青,他從任雨澤來到樓下的那一刻就再也沒有移開對任雨澤的注視的目光了,他的心情是複雜的,複雜的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應該怎麼來評判任雨澤的好壞,他有時候在恨着任雨澤,有時候有對任雨澤有一種佩服,他覺得自己敗在任雨澤的手裡是一種必然,因爲從一開始,任雨澤就超越了自己所認識的任何一名官員。

而現在的任雨澤也已經不是冀良青可以比擬的那個人了,他已經高高在上,高的到了冀良青自己都知道這一輩子也比不上的地步,他只能認命。

看着任雨澤的車緩緩的離開了家屬院,冀良青也局的眼眶裡溼溼的,他說不上爲怎麼會這樣,是悔恨?是嘆息?還是傷感?誰也無法知道。

任雨澤沒有到新屏市政府和市委去,他不想驚擾大家,只在是路過政府門口的時候,任雨澤打開了車窗的玻璃,深深的注視着哪裡?裡面很清靜,現在還沒到上班的時候,除了隱隱約約的看到幾個老頭在裡面打着太極拳之外,大院裡顯得冷冷清清的樣子。

任雨澤的視線有點模糊起來,他一直自認自己是個堅強的人,但此時此刻,他還是感到了一種酸楚,司機像是也理解任雨澤的心情一樣,把車開的很慢,讓任雨澤多看了幾眼這個自己生活,工作,戰鬥和拼搏了幾年的地方。

後來車就慢慢的加速了,這個初春的早上,任雨澤在步入官場的十多個春秋之後,終於跨進了一個更高的層次,今天對任雨澤來說特別的不尋常,雖然,市長與省常委的市委書記僅是一步之差,但就是這區區的一步,對於很多人來說,卻是一道一輩子都不可跨越的屏障,多少人只能望洋興嘆,多少人只能終老於此。

而任雨澤跨過來了,他的心情也很難平靜下來,望着車窗外呼拉拉一掠而過的樓宇、青山、田野,感覺這個初春的樹更綠,草更青,花更紅,就連他最爲討厭的連綿春雨,今天給他的感覺也尤爲親切。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看着綿綿不斷的細雨,任雨澤情不自禁的吟起了韓愈的《初春小雨》。

“任書記,您不是一向喜歡吟詩作對麼?此時此刻,您除了吟誦古人的詩外,能否現場作一首讓我和小趙好好學習學習啊?”王稼祥說道。

任雨澤沒有坐北江市的小車,他還是和王稼祥,小趙坐的新屏市的車。

“是啊,任書記,早就聽說您有三步一詩之才,您就讓我們見識見識吧。”一直坐在前面沒有說話的前秘書小趙也說道。

“好,你們先讓我醞釀醞釀。”任雨澤答道。

任雨澤看着窗外淅淅瀝瀝的細雨,思緒也如這飄灑的細雨在心頭慢慢氾濫開來,他在沉思了四五分鐘後說話了:“你們聽好了。出身卑微命自寒,宦海沉浮多艱難。不求聞達於官場,舞文弄墨在北江。孰知蒼天憫人意,芝麻開花歲歲還。六載搏殺了夙願,一片青雲入江山。春雨奏樂別舊地,雄心萬丈展笑顏。”

“好詩,好詩!”王稼祥和小趙異口同聲地連連讚道。

任雨澤自我感覺也不錯。

任雨澤初進官場的時候,起初那幾年,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秘書,就是在辦公室抄抄寫寫,可以說,在沒有遇到雲婷之之前,沒有給雲婷之做秘書的那幾年,他把自己的人生目標僅僅定位在有個鐵飯碗上,寫寫公文,偶爾在報紙雜誌上寫一些風花雪月的豆腐塊慰藉慰藉自己,僅此而已,對掌控權柄,叱吒宦海這事,他是從來不予奢望的。當時的他根本沒有想到,他的仕途之路會走得如此的順利,走的如此遙遠。

詩興一來,也就如閃電一般從任雨澤的大腦劃過,讓任雨澤的思緒也如這漫天飛舞的細雨變得連綿不絕,此時的任雨澤對即將啓步的市委書記生涯,他的心中充滿了美好的期待。

在北江市的地界石壁旁,任雨澤的車停下來了,因爲他看到了在地界的路邊,停着很多輛小車,所有的車旁都站着人,幾輛警車也調好頭,準備一會啓動,很多警察也在道路的兩邊準備好了封鎖公路,任雨澤明白,這是北江市來迎接自己的領導。

任雨澤下了車,保持着最爲親切的笑容,一堆人就擁了過來,這些人只有個別幾個是任雨澤認識的,比如走在最前面的那個北江市的市長楊喻義,這個人在北江省作爲全省第一市長,那是赫赫有名的,不管哪次開會,他都是坐在第一排中間的位置,就算和省領導一起吃飯聚餐,他也往往可以躋身於省領導的坐席中,任雨澤過去見過好多次,不過那時候的北江市市長楊喻義是沒有太在乎任雨澤的,終究作爲省城市的市長,他本來就有驕傲的資本。

但今天的楊喻義顯然就熱情了許多,這個50歲左右的男人,單單從面相上看,是那種豪爽,耿直,不拘細節的人,四四方方的臉膛,寬闊的嘴脣和大大的鼻子,很有點威嚴。

但任雨澤卻知道,這個楊喻義市長根本就不是什麼耿直的性格,他的外表能夠欺騙很多人,但絕對欺騙不了任雨澤,因爲任雨澤深刻的明白,一個那樣性格的人,根本就走不到今天的位置,何況任雨澤對他也多多少少的有點耳聞。

“雨澤同志,你好,我是楊喻義,任書記應該是對我有點影響吧!”楊喻義過來握住任雨澤的手自我介紹着。

任雨澤忙緊緊握住對方道:“楊市長好啊,我對你何止是有印象,我還仰慕的很!”

“哈哈哈哈”楊喻義朗聲大笑起來,接着說道:“看來我們兩要搭一陣班子了,還請雨澤同志以後多多支持,多多教誨啊。”

“楊市長你太客氣了,太客氣了,我還有很多向你學習的地方。”

“書記這話可就讓我慚愧了,哈哈哈,先不說這了,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其他同志。”楊喻義拉着任雨澤的手,親熱的很,一面給任雨澤開始介紹起來。

楊喻義的豪爽,大氣,讓他一下就成了現場的主角,幾乎所有人都陪着他笑了起來,倒像今天來迎接的不是任雨澤,而是他楊喻義一樣,不過他的人卻顯得很是和氣。

再下來是北江市的市委副書記屈舜華上前和任雨澤很熱情的握手,這個人任雨澤也是認識,市委副書記屈舜華看着穩重了許多,一言一行,一皺一笑都很有規矩,代付眼鏡,平和,鎮定,但只有從他偶爾透過鏡片閃動的那一縷眼光中,你才能明白這絕對是一個狠角色,只是常人很難看到他這眼光。

連任雨澤都在最初的一刻,對他有了一點誤判,認爲這個人一定很好相處,以後自己要多依靠這個人。

“我一定支持任書記的工作。”副書記屈舜華也進行着很誠懇的表態。

“屈書記言重了,以後我們彼此共勉。”任雨澤讓自己顯得低調一點,當然了,他也是在裝,在這個場面上,有時候你不裝也不好,不過這樣的裝也沒有太多效果,不管是副書記屈舜華,還是市長楊喻義,都是不會對任雨澤等閒視之的,這個人這麼年輕就身居高位,沒有兩刷子怎麼可能,而且任雨澤過往的很多事情,他們也是早就風聞。

但他們也從來沒有畏懼過任雨澤,能混到省城這一畝三分地上的領導,當然也都並非等閒之輩了,沒有過五關斬六將的本領,哪能坐上今天的位置。

還有很多的領導都過來一一的和任雨澤握手,任雨澤根本記不清楚這些人的名字,職務,任雨澤只是大概的知道,今天四大院的頭幾號人物都出動了,這就讓任雨澤想到了自己過去幾次的到任,那幾乎都是很冷清的,最多也只是在城區的政府門口接一下自己,迎接的待遇大不相同,哪像現在這樣,這些人跑到了兩市交界處來迎接,前後兩面還有警察直接封鎖交通,阻止車輛同行,雖然看起來場面有點過了,但今天不同往日,自己也是要威風一下。

後來所有人都上了車,王稼祥帶的車也就返回去了,這也是規矩,一般情況是不能送過地界的,那樣似乎顯得對對方不夠信任,任雨澤又對王稼祥叮囑了幾句,這才坐上了北江市的奧迪a8,00001號小車,在前有警車開道,後又警車護衛的盛勢中一路就到了北江省的市委大院。

任雨澤在看到北江市市委大院的時候,就不由的心跳加快了一點,這個大院始建於北宋初期,迄今已渡過一千多個風雨春秋。千餘年來伴隨着改朝換代,歷經滄桑,屢經修繕、改建和擴建。一直爲北江市的政治中心,決策者的府第。

北宋大將潘美曾在此紮營做帥府,後爲州治,府治。元代爲行中書省治。明、清兩代統治者又將此院作爲巡撫衙門。1949年解放後,這裡就成了北江市辦公地,大院目前的建築是解放後人民政府在民國和國民黨統治時期建築佈局的基礎上改建和擴建而成的。

這個大院裡,曾經住過太多太多的達官貴人,而今天,任雨澤知道,以後這裡就是自己發號施令的中樞之地了。

到了地方,就見市委很多窗戶和門口都露出了腦袋,很多人都想一睹新書記的風采。對任雨澤的名字他們已經是很熟悉了,不要說過去,就是最近幾天,任雨澤的名字在這個大院裡出現的頻率,恐怕比任何一個詞彙出現的都多,任雨澤的一切,他們似乎也都全部調查過了,他們知道的關於任雨澤的詳情,恐怕比任雨澤自己都清楚。

大家擁着任雨澤忘會議室走,走到半道上,市長楊喻義卻說:“任市長,你還沒有吃飯吧,要不你先吃點什麼,墊個底,不然見面會開完,那是要好好喝一場的,你空肚子能頂得住嗎?”

任雨澤路上也是沒有吃飯的,就問了一下,謝部長還沒有過來,任雨澤也就答應了。

他們就來到了市委的小餐廳,這次過來的就是有少數一些常委了,人大,政協的領導都到了會議室去喝茶,聊天,但就這,小餐廳的包間還是坐的滿滿的,其他人都不吃飯,只有任雨澤和文秘書長,還有一起去新屏市的那個市委辦公室主任吃,這多少讓任雨澤有點尷尬,他就一面和大家隨口聊着,一面三無兩下的吃了一點,趕忙站起來不吃了。

大家又勸了一會,見他意志堅決,也就不再相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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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個時候,門衛的電話也來了,說省委中組部的謝部長進了大院,任雨澤也顧不得和其他人多客氣了,轉身帶着大家離開了餐廳,到前面迎接謝部長了。

大家見了面,少不得寒暄一陣,謝部長對任雨澤也是很有感情的,這次任雨澤讓他都擔驚受怕了好多天,現在可好了,任雨澤不僅度過了危險,而且還更上一層樓,將來在常委會上,也能幫自己一把。

從內心講,謝部長對李雲中和蘇副省長還是有些隔閡的,季副書記這一走,過去樂世祥的那些舊部,嫡系們,以後就全靠自己來維護了,本來想想都有點擔憂的,自己一個人身單力薄,加上雲婷之也很難撐起這片天空,但現在有了任雨澤,卻不亞於給自己注射了一劑強心針,這個小子能力超羣,有他相助,壓力大減。

謝部長就很親熱的說:“那面的事情都處理好了?”

“嗯,已經交接清楚了。”任雨澤恭順的回答,在任雨澤的眼裡,他一直把謝部長當作是自己的長輩看待,從這些年的觀察中,任雨澤也感到,謝部長和季副書記雖然在政治上是牢不可破的聯盟,但從風格,氣質,處事原則上,兩人又是有很大區別的。

所以任雨澤對謝部長有一種無形的尊重和親切感。

“好啊,本來雲婷之同志也是要等你來的,但沒辦法過來啊,她剛纔在省委還讓我給你帶個話,等忙完了過來看你。”

“沒關係的,雲書記肯定很忙的。”

“是啊,是啊,這兩天他在交接季副書記手上的工作,剛纔又接待一箇中央黨報的主編,走不開。”

“嗯,嗯,我可以理解。”

一行人走着,談着,就到了會議室,這個過程中,市長楊喻義的臉色是有點不爽快的,這謝老兒太輕視自己了,就和自己簡單的說了一句話就不再理睬自己了,楊喻義也自己明白,自己是蘇良世省長的人,謝部長早就看自己不舒服了,但你也不能做的過了吧,好歹這還是我的地盤。

但一想到“我的地盤”這幾個字,楊喻義市長心中也有些黯然了,是啊,自己謀求了多長時間的市委書記,卻一直都沒能到手,先是雲婷之來了,好吧,自己忍下來了,這好不容易熬到她走了,卻又來一個她的秘書,你說空降一個吧,我老楊心頭上一捶,牙一咬也就認了,但這偏偏是從一個偏遠落後的新屏市調來一個市長,這新屏市能和我北江市相提並論嗎?

在我眼裡,那新屏市就是一個縣,就算這個任雨澤能力不錯吧,但他也不能這樣強取豪奪吧,自己這些年經營起來的北江市,看看就有成績了,他倒好,直接就成了北江市的老大了。

楊喻義越想心裡就是越不舒服的,他自問,自己絕對不比任雨澤差,自己這些年拼殺,博弈了多少場,哪一場不是驚心動魄,就憑你這樣的年輕,恐怕我走過的橋都比你任雨澤在走過的路多,我吃過的鹽也比你吃過的米多。

心裡不舒服歸不舒服,當謝部長坐在了中間的時候,楊喻義還是滿臉的笑容,很豪爽的對謝部長說:“部長,你可是好久沒到我們這來了,一會給任書記的接風宴,我要好好的敬你幾杯的。”

謝部長淡淡的一笑說:“今天只怕還是不行啊,省裡事情多,那面雲書記還在一個人接待,我忙完這面還要幫她到那面去盯一下,改天吧。”

“這不行,這怎麼可以呢?”楊喻義睜圓了本來就很大的一雙眼睛,大聲喊了起來。

謝部長就拍拍他的胳膊,說:“鬧什麼,鬧什麼,不就一場酒嗎?改天我過來,我們好好喝,誰怕誰啊。”

楊喻義有點誇張的連連點頭,說:“好好,有部長你這句話就好了。”

謝部長就慢慢的收斂了笑容,對他說:“開始吧。”

楊喻義趕忙點頭,對北江市的副書記屈舜華一點頭,說:“舜華同志,開始吧。”

副書記屈舜華是今天會議的主持者,他就敲敲麥克風,讓會場上安靜了下來。。。。。

謝部長參加過很多這樣的任職見面會,所以程序上就很自如,該發言的發言,該表態的表態,該亮相的亮相,時間不長,會議就結束了。

大家一起留着謝部長吃了飯再走,謝部長很委婉的拒絕了,說自己真的有事,只是在謝部長離開的時候,他還是在車邊給任雨澤叮囑了好一會,讓他先多看,多聽,不要急於動。

任雨澤很理解謝部長的意思,雖然任雨澤還沒有深入到北江市權利中心,但他是能夠預感到這北江市絕不是風平浪靜的地方,自己的確應該小心謹慎,看不透其中那盤根錯節的關係,自己就不能輕舉妄動。

其他這些送謝部長的人,都很識趣的保持在一個恰當的距離,但心頭也都感覺到了任雨澤和謝部長之間不比尋常的關係。

謝部長離開之後,時間離晚上吃飯還早,楊喻義市長,市委副書記,還有市委政府的幾個常委們就陪着任雨澤一起到了任雨澤的辦公室,這個辦公室比起新屏市的辦公室那就豪華了不少,其他的不說,單單就是那地下厚實的全羊毛地毯,踩上去感覺就分外凝重了許多,但任雨澤來回的看看,卻發覺還是少了一樣東西,那就是自己辦公桌對面的牆上卻少了一副字畫,任雨澤想,要是把自己今天在路上的那首詩寫出來,掛在這裡,對自己一定有很大的勉勵作用。

當然,任雨澤此刻是不會說出來的,他只能連聲的誇獎:“這辦公室很氣派啊,謝謝你們安排的怎麼好。”

楊喻義市長指指市委秘書長叫文知彰說:“這可都是老文的功勞,一聽說你要來,老文連夜的安排,還算好,沒有讓任書記見笑。”

“那裡那裡,我怎麼能見笑,確實不錯,確實不錯。”

大家都一起坐了下來,由於這個辦公室很寬敞,裡面沙發,茶桌都有,所以這七八個人在這裡,一點都沒有擁擠的感覺,市委辦公室來了好幾個人,幫着很快的給他們都倒上了水,大家閒聊起來,也算是交流吧。

從頭至尾,楊喻義市長對待任雨澤都一直表現得很是客氣:“任書記,現在新班子已經就位了,市上的工作你看看該怎麼調整,我們聽你的。”

任雨澤擺擺手說:“工作還是按過去來吧,我初來咋到的,先學習一下,這可不是偷懶啊,呵呵呵。”

楊喻義也微微一笑,心中想,看來這個任雨澤還是有點自知者明的,那你就慢慢的學習吧。

他說:“好吧,不管怎麼說,我們這個班子肯定會繼續保持團結的,以後任書記你就是我們的中心了。”

市委副書記屈舜華也很誠懇的說:“是啊,以後我們都會好好配合任書記的工作。”

任雨澤就笑道:“一切工作的開展需要的是大家共同的努力,政府那塊我就交給楊市長了,我表一個態吧,只要是爲了北江市的發展,只要是爲了有利於羣衆的生活提高和社會的穩定,我都會全力支持。”

楊喻義打個哈哈說道:“行,我會用最快的時間把全市的發展搞一個方案,給你送過來。”

這個時候,任雨澤還記住了北江市的常務副市長杭正固,這個人40多快到50的樣子,氣質不錯,但很少說話,一言一行都異常的謹慎,充分顯示出了一個副職的特點,他絕不會輕易的發表自己的看法,更不會隨意的表現自己,在他那風度翩翩的背後,是一顆小心翼翼的心。

不過今天的會談氣氛也是相當融洽,絲毫看不出整個班子有什麼異樣,但是任雨澤卻知道,越是這種親密無間和睦相處的氣氛背後,往往就隱藏着深深的裂痕和鴻溝,從他們之間談笑風生中,沒有半點實質性的內容就可以略窺一斑。

楊喻義開朗大氣,方正剛直,市委副書記屈舜華氣度雍容,北江市的常務副市長杭正固

和北江市的市委秘書長叫文知彰沉漠寡言,到是宣傳部的這個部長席建安姚妙語如珠,引得大家哈哈只笑,組織部長龔自正則是揮灑自如,其他幾個常委都很低調。

任雨澤覺得今天這些人對於日後自己在北江市的開展工作具有舉足輕重的影響力,他們表現得都十分謙遜優雅,至少在任雨澤印象中,比起過去新屏市委常委會上經常劍拔弩張的氣息來,這裡顯得更加平和理性,當然但這只是任雨澤的第一印象。

而且任雨澤自己也知道,第一印象往往是做不得數的,因爲這裡是官場,所有的人都是很善於僞裝的,自然,任雨澤本身也在僞裝,他完全的藏匿了自己的犀利和鋒芒,他就像一個運氣很好的政治寵兒一樣,儘可能的讓自己表現的天真一點。

至於能不能騙的了別人,任雨澤自己也是不知道。

這樣聊了好一會,任雨澤對這些常委也都慢慢的記住了名字,雖然性格和底細還只能看個大概,但任雨澤並不在着急,等見到了雲婷之,她會把所有的底細都給自己說清楚了,所以現在就是泛泛的談一談罷了。

等時間混的差不多的時候,大家就一起陪着任雨澤到酒店去了,任雨澤暫時也就安排在市委不遠處的一個酒店中住,這個酒店,不管是設施,還是軟件條件都很不錯,賓館屬於省財政廳的產業,雖然沒有去評什麼星級,但就其內部裝潢而言,比起那些五星級的賓館來,也差不了多少,在北江市也算是有名的高檔場所。

大家先送任雨澤到這個套間坐了幾分鐘,讓他熟悉了一下這裡的情況,然後就到了三樓的餐廳。

包間裡早就等候着另外的一些北江市的客人,什麼副市長,幾個大局的局長,還有人大,政協的幾個主任,這樣算下來就坐了三桌子客人,不要看每一個人在見到任雨澤的時候都低眉順目的笑着,看上去很溫馴,但要把這些人單獨的放到外面去試下,隨便那個都足以讓人動容。

這三桌客人,幾乎囊括了北江市市委政府的全部重要人物。

任雨澤少不得又是招呼,客套,寒暄一番。

等大家落座,服務員開始上菜,市長楊喻義一直笑吟吟地看着任雨澤,讓任雨澤總感覺有什麼陰謀在誕生,果然,在市長楊喻義的招呼下,服務員抱來一件五糧液,楊喻義撕開包裝,一桌放了兩瓶。

很豪氣地喊了一聲:“倒酒!”

常務副市長杭正固抓過瓶子,把杯子全部取過來,一瓶酒倒完,隨後又開了一瓶,這才把杯子倒滿。這一桌,除了任雨澤他們九個常委之外,還有人大的一個副主任,政協的一個主席,一共有十一個人,杯子則全是一兩左右的大杯子。

任雨澤看到衆人都在市長楊喻義的暗示下,不懷好意地望着自己,就故意看了杯子一眼,對楊喻義示弱地說道:“楊市長,這酒杯也太大了點,我們是不是換小一點的?”

“任市長,我們北江市有你的加入,我們的力量就更強了,俗話說,這酒品看人品,我看任書記相貌堂堂,這酒量肯定非同一般,大家一起共事,也是一種緣份,你說是不是?”看到任雨澤臉上有畏難的表情,楊喻義的臉上更是浮現出一種很奇怪的表情。

任雨澤心中也就有了準備了,這應該就是人稱的下馬威吧,看來楊市長是想讓自己在北江市的第一天就落下一個笑柄。

酒席開始時,楊喻義先代表北江市,對任雨澤的加入表示歡迎,一杯之後,又單獨和任雨澤碰了一杯,任雨澤顯的有點被動,只能表示感謝,然後一口喝下。

接下來,任雨澤回敬了楊喻義市長一杯,又和幾個常委都表示了一下,一起碰了一杯,這桌完了,任雨澤在楊喻義市長的帶領下,其他兩桌喝了幾杯杯,纔回到自己的桌上,任雨澤的臉色微紅。

你想,這任雨澤連桌上的菜都沒吃幾口,就喝了近半斤五糧液,當然感覺肚子裡酒意有點上涌,看到任雨澤臉上現出紅暈,楊喻義的露出得意的微笑,他心裡已在想像任雨澤一會倒在酒桌上的情景了,那真的是一個大笑話了,這裡比不得新屏市,這裡是省城,是整個北江省達官貴人云集之地,各種消息也是漫天的飛,等明天大家聽到任雨澤在北江市的第一場酒中就喝翻醉倒,不知道大家會作何感想?

這個時候,雖然三張桌子上的人,幾乎都喝下了三兩酒以上,但這哪個不是經過酒精考慮出來的,哪個喝酒不是沒有一斤都有八兩的量,現在他們看這新來的任書記,才喝半斤,臉色就發紅,其酒量充其量也不過七八兩罷了,這點酒量,在這夥酒中豪傑的車輪戰術下,還不倒下?

接下來的幾個找他喝酒,任雨澤就開始裝着酒量差,討饒地說少喝一點,心意到了就行了,那些級別比他低一點的,看到任雨澤真誠地說什麼喝一半,感情不斷之類的話,自然不好給他較真。

再到另兩桌的幹部過來敬酒,任雨澤就說你們要敬酒都應該從楊市長那裡來,說你們應該先敬楊市長,楊市長才是北江市的老領導,敬完了楊市長,任雨澤又要求敬政協主席和人大的主任,說這兩位也是北江市的**,不管是歲數,還是從政經驗,都是這裡所有人的前輩,尊老愛幼是一定要有的。

任雨澤要是長了心眼了,別人是很難對付的了他,這插渾打科,引導氣氛,掌控大局本是任雨澤的拿手好戲,反正臉已變紅,乾脆裝着醉了的樣子,說你們不敬楊市長,不敬人大,政協的兩位牢靠領導,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敢喝的。

楊喻義聽到這任雨澤處處把自己擺在前頭,這樣任雨澤也藉此逃脫了很多酒,因爲下面的人想要敬任雨澤的酒,就得敬自己,自己表示一下,那敬酒的人則一定會喝完,然後還有兩人,等着敬完了,再到任雨澤那裡,這樣算下來,要想敬任雨澤的酒,這敬酒的人就必須是要喝四杯酒。

一口氣喝四杯,而且是一兩的大杯子,這對很多人都還是有些壓力的,所以酒量稍微欠一點火候的,都畏縮不前了。

楊喻義暗自感慨這個任雨澤的狡猾,看到這樣下去,想灌醉任雨澤,還真不是一件簡單的事,現在的任雨澤,只是臉上顯出紅光,略顯醉意,還沒有倒下的痕跡,反觀那些前來敬酒的幹部,也喝下了不少於半斤的酒,有幾個已經步履蹣跚,特別是那兩三個女幹部,更是兩頰紅霞飄飛,嬌豔欲滴。

楊喻義這酒席上,除了任雨澤,他的級別最高,這酒自然是淺嘗輒止,就算來敬酒的人,也不敢和他太過認真,所以他至少還保持着半斤的量,他隱晦地掃了一眼市委副書記屈舜華和常務副市長杭正固他們幾個,舉起杯子說道:“任書記,你來到我們北江市作班長,我再次表示歡迎,俗話說,好事成雙,我倆乾兩杯。”

聽到楊市長親自上陣了,一個副市長忙取過四個杯子,迅速倒滿,擺在兩人面前。

楊喻義笑吟吟地說了一聲幹,就端起了杯子,任雨澤只得端起杯子,對楊喻義說道:“楊市長,我剛到北江市,有很多東西都還不熟悉,在以後的工作中,還希望市長你能多多指點,這酒我敬你,我喝兩杯,你喝一杯就行了。”

說完,任雨澤裝着有點痛苦的樣子,舉起酒杯,和楊喻義碰了一下,然後喝下,兩杯酒下去後,他忙舀了點湯,喝了下去,給人的印象已經不勝酒力。

楊喻義對別人是可以不喝或者少喝一點的,但任雨澤今天第一是語言到位,讓他找不到一點推辭的藉口,第二,不管怎麼說,任雨澤也是班長,這個酒他是不敢不喝,所以他也是呵呵的笑着,很豪爽的把兩杯酒一起到進了一個空水杯中,一口蒙掉了兩杯酒。

任雨澤連連的讚歎:“不錯,不錯,楊市長夠豪爽,夠義氣。”

看到楊喻義的眼神,常務副市長杭正固有點猶豫的端起了酒來,這時任雨澤擺了擺手,說道:“杭市長,小弟我現在已喝多了,我們改天再喝,好不好?”

看到任雨澤開始告饒,常務副市長杭正固想,看來任雨澤知道厲害了,不過他在心裡還是有點佩服任雨澤的酒量,今天任雨澤至少已喝下了一斤酒了,還能保持得比較清醒,也算是一位酒中豪傑。

“任市長,這怎麼行啊,今天是給你接風,楊市長的酒你都喝了,到我這裡,你不喝,那是不是瞧不起我喲。”常務副市長杭正固開始拿話擠兌任雨澤了。

任雨澤用眼睛隱晦地掃了一眼在座的各位,看到還有幾個人也都作好了向自己進攻的準備,只有市委幾個常委的臉上隱現同情之色。

任雨澤低頭想了一下,當然這都是任雨澤在裝的,然後猛然擡頭望着楊喻義說道:“楊市長,杭市長,我提一個建議,你們看行不行?”

“任書記客氣了,你的話那就是指示,你說,我們一定招辦!”楊喻義臉上還是淡淡的笑着,他也相信任雨澤不至於說出太沒水平,偷奸耍滑,很不合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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