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開發區,兩年來毛達和都沒有多少利益,而目前的形勢就更加明朗了。楊秀峰對於錢維揚說來是怎麼樣的存在,在市裡幾乎都知道的,不用挑明,毛達和也知道他要將楊秀峰推到開發區主任的位子上,今後才能更進一步地掌控着,這一塊市裡經濟發展的尖峰陣地。
“全市各區縣,開發區對市裡說來有着用人的標榜性,對於換屆也有着導向性意義,我看也得從開發區先做起。不過,目前開發區卻聽說出了點小狀況吶。”毛達和說,在不損及自身利益的前提下,錢維揚這邊的情緒也要照顧着,纔不至於讓市裡的情況更顯得複雜,從而損及到自己的步子。
“是啊,開發區是市裡的最前沿的窗口,要先穩定下來,不單是對換屆工作有導向性,使得各縣都知道市裡在換屆中要選拔人才,也是對省裡、對已經到我們開發區裡來參與我們建設的老闆,和即將到柳市來投資建設的人一種導向性。就因爲開發區有一點小問題,反而促使我們該儘快下決心了。”錢維揚侃侃而談,也不在意毛達和會怎麼去想。如今他不可能再伸手出來撈了,只是要他配合着,等毛達和有什麼要求時,也會給他以最大可能地配合。錢維揚在市裡這方面的信譽不錯,相信毛達和也是知道的。
“楊秀峰雖說到開發區才兩年,但在工作上表現卻很突出,組織部對區縣主要領導的考察中,他算得上是排在最前列的檔次之一了。”毛達和見錢維揚要將這事挑明,也就主動先說出來,這樣對他是有好處的。他雖說要走了的人,自己撈不到多少東西,但卻要給下面的人創造出一定的條件來,免得自己真正完全退下來後,身邊都沒有一個人,那就真是失敗,弄得晚景淒涼了。這樣的例子很多,毛達和心裡有數。
“我也有這樣的看法,開發區在這兩年的變化最大,而到開發區裡的老闆們也親近楊秀峰,那也是他平時做的工作。綜合各方面因素,由楊秀峰出任開發區主任對我市未來經濟建設工作是有利的。”錢維揚說着看向一直都不說話的周賢民,周賢民是專職副書記,市裡的人事工作由他負責,只是他在市裡說話的分量卻明顯不足,要看錢維揚的臉色,也要附和毛達和的意思。
“組織部對開發區現有領導進行全面的考察,綜合得分最高的就是楊秀峰這位同志,羣衆基礎也紮實,特別是開發區裡的老闆們,對他的評價很高,也對我們組織部門提出過這方面的人事請求,他們的一員與兩位領導非常合拍啊。”組織部長石湘傑這時候說,見兩位主要領導都有這意向了,也就再添一把火。至於市政府那邊會怎麼來對待這一人事任命,會不會來爭奪開發區主任一職,那也是今後毛達和統籌調配。今天這一關石湘傑卻像更主動一些,今後要是留在市裡,也好找機會靠向錢維揚的陣營裡,謀求更好的對自己更有利的立足點。
將這一事定下來,錢維揚也就不再多說,對於毛達和或周賢民、石湘傑等提出的一些名單也都粗略進行討論了,先在心裡有了草案,讓每一個涉及到權力核心的人都將這一塊看重的職位分下來,也會考慮到徐燕萍今後可能要提出什麼樣的職位需求,不會將她的利益擠壓得太小,這種瓜分蛋糕的做法,在體制裡自然會有一定的規則。
這些人平時也都不會聚在一起讓人多想,何況這種聚集也容易讓省裡的領導猜疑,討論了事情後,有了暫時的統一,毛達和等人也都先離開,連周賢民也都先走了。嚴文聯在這一次換屆中,可能也要下來了,只是往哪裡去卻還沒有明確的走向。嚴文聯自己的人更想再任一屆,反正所抓的文教衛工作也不用他太費心。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了,就想着是不是到政協或人大里謀求一個職位,級別上也往前挪一挪纔是最理想的結局。
嚴文聯不能夠參與市裡主要領導的討論,等領導們離開後,纔過來和錢維揚坐。兩人不需要多討論,錢維揚也知道他的用意,喝着茶,錢維揚也不好就給嚴文聯做出什麼承諾來。在市委書記的爭奪戰中,纔算是開始,最後的結果是怎麼樣的,錢維揚心裡確實沒有底,不過,要先將市裡佈局好,除非省裡將他調離柳市,要不然這樣的工作都必須先做好纔是最穩當的。開發區那邊暫定下來後,嚴文聯的事確實也是一個顯得分量重的問題,要是將他安排到最好的結果來,對今後錢維揚在市裡的核心作用,更是有着導向性的影響力。
兩人默默地喝着茶,對嚴文聯的去向問題不是討論就能夠達成的,是省裡做什麼決定的問題。當然,市裡的爭取也有幾位重要的作用。抽完一支菸,錢維揚說,“老嚴,這些年內也是兢兢業業,市裡的文教衛方面的工作業績有着明顯的改觀,省裡也會看到這些的。”
“我是懶散慣了的人,今後只要有一碗飯吃,有一個地方領工資,就滿足了的。”嚴文聯說着有些自嘲,平時他對爭權奪利之事確實很少主動參與,他的性子也是這樣,但真正面臨職位變化時,這些話都只是面子上的言辭,心頭早就守不住了的。
兩人就說了些省裡有哪些方面有利的因素,錢維揚也要藉此將話說透,才能夠讓嚴文聯在文教衛這一系統裡穩住陣腳,將自己的安排完全貫徹下去。全市裡的經營,總的說來文教衛雖不算主要,可方方面面的事都體現出自己的經營理念,不可能出現懈怠的。
討論一陣,錢維揚說,“把楊秀峰叫過來吧,讓他這段時間抽空幫你做一些事,你看怎麼樣?”
“就怕他忙啊,開發區太重要了。”嚴文聯說,對楊秀峰的印象不錯,如今雖說離開自己快兩年了,但平時的禮節卻是一次都不差,不是看中什麼東西,而是他這種用心。換其他人到開發區混得風生水起的,哪會再想到之前的領導?
“他做事有分寸,對教育戰線又熟悉,暗地裡交給他卻做一些事,也不會推辭的。”錢維揚說,知道嚴文聯的性子,具體的事不想過多去參合,而身邊又缺少大局把握的人,這樣就不利於在全市教育系統班子的調配。
“那好,他能夠答應下來,我也就少一些事。”嚴文聯說。錢維揚也就給楊秀峰打電話,打通後卻要嚴文聯來說,要楊秀峰過去。
楊秀峰很快也就到了,嚴文聯相招用的又是錢維揚的手機,可想而知,兩人都在那裡,他怎麼會懈怠?對嚴文聯這個老領導,從內心裡說來也有着更多一些的尊重,跟他那些時間裡,可說是得到不少的實惠,也得到他想錢維揚進行推薦。這份情,楊秀峰一直都記在心裡的。
楊秀峰到包間後,見情況和自己預料的一致,就是不知道將自己叫過來有什麼事,是不是要自己過來給他們買單?這種事平時也見多了,不過楊秀峰從沒有將主要的事放在心上,如今自己的灰色收入之多,都是領導們給予的,做一些開**也是一種回饋而已,是理所當然的。
熱情地爲領導重新泡茶,端給兩人,自己也準備了一盞,不問什麼事,靜默地陪着領導。他們要是有什麼事,自然會說的。錢維揚就先說,“秀峰,剛纔毛書記、周書記和石部長才走,討論了開發區的任職問題呢。你有什麼準備?”錢維揚不說有什麼想法,而說有什麼準備,自然也知道楊秀峰心裡會想通這些事的。
“老闆,盡力把工作做細,多請教也就是了。”楊秀峰說得淡,錢維揚就指着他對嚴文聯說,“老嚴,見了吧,現在翅膀硬了呢。”說着就笑。嚴文聯說,“秀峰的成長很快,的確是個難得一見的人才啊。”
“老闆、老領導,兩位這樣誇我可不要當面說嘛,容易讓人驕傲自滿的。”楊秀峰笑着說,在這樣的場合下,就算說得那個一些也沒有什麼關係的,反而能夠讓彼此之間更融洽。
錢維揚和嚴文聯兩人就笑得更歡了,笑過後,錢維揚說,“秀峰,老嚴先找我,說要你去幫他一段時間,你看怎麼樣?”
楊秀峰心裡一緊,嚴文聯要他幫忙,那不是要將他調到教育系統去?就算到市教育局裡,那也不可能任正職,一個副局長也就副處級的,自己過去算是平調而已,卻和開發區這邊地位上相比差別太大了些。不過,他在臉上沒有絲毫變化和表露,笑着說,“我聽老闆的。”
“好。”錢維揚說着看嚴文聯,兩人都笑了起來。隨即,嚴文聯就將讓楊秀峰暗地幫他處理教育系統人事安排的事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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