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又一曲,就這樣隨着這男人帶着自己舞蹈。男子也沒有多表現出什麼來,只是他那種細心呵護,讓人心靈深處最溫柔之地就像被這樣一次次撩撥,暖暖地發酥。徐燕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也知道自己的底線在哪裡,就算很欣賞與享受這種氛圍,卻也能夠把握住自己不會滑出界外。換一個時空,或走出這道門,心裡一直築起的堤岸就會冷然地擋住一切,將外面的所有擋住,也阻止自己放開的心潮。
偶爾有念想在腦子裡穿過,總覺得每一次遇到這女同學都沒有什麼好事,都會將自己的生活改變什麼。自己本來心志堅韌,但遇上她之後,心就會被泡軟,受她的感染,真不知道怎麼會認同她的那種生活方式,兩人之間本來有很大反差的。上一次遇上她,使得自己在苦行僧似的生活裡參雜了其他的隱秘來,這一次遇上她,又會出現什麼來?
不會相信命,但這時任這陌生的男子就這樣帶着自己無休地舞蹈,不就是一種認同與許可嗎?自己心裡都沒有感覺到那種拒絕與抗爭。這女同學當真是自己命裡剋星,要不是在這樣的情境中,怎麼肯讓一個陌生的男人摟着自己,哪怕是在跳舞都不行。
心裡更多的時候,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或者就這樣腦子一片空白,什麼都不想。渾身都很放鬆,將工作與生活上的所有一切擔負都放下來,所有的人與事都裡自己遠遠的。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徐燕萍在舞曲裡不覺得就慢慢恢復了自己一些女人的角色。
兩人都很隨意,卻又都沒有進一步瞭解對方,都將生活帶來的壓力在這一刻完全放開。心靈裸露起來,但卻都不去幹預對方,也不去想窺視或謀取對方。這種感覺讓徐燕萍覺得特別放心,又是一生中第一次遇上這樣的情境。這種情景,讓異常理智的她,都安心下來。
突然,一陣電話鈴聲將兩人從各自浸沒在精神世界裡驚醒過來。徐燕萍原以爲男人是省城裡的人,誰知道聽他接電話後,卻用的是柳市口音,心裡猛然一震。這人當真是柳市的人,那他就又可能在電視上見過自己,要真給認出來後果可就嚴重了。
沒有驚慌地逃離,徐燕萍雖沒有化妝,但平時的生活妝與鏡頭前的自己,還是有不少差別的。對方肯定也不會將柳市市長與酒吧獨自一個人喝酒的女人聯繫在一起吧。聽着男人講電話,徐燕萍不知道該不該立即就走,心裡卻在祈禱。
回到柳市後,這些天心裡雖然平復下來,料定那人也不會認出自己的。這時,一個人在辦公室裡獨自放鬆自己的情緒,當時舞曲裡那種感覺,就覺得異常地珍貴難得。
有了這一次遭遇,今後自己還會不會再去酒吧閒坐?自己的身份,確實讓自己不能夠再出現在那樣的場合裡。
在辦公室裡,不由地想起這些年來走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