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是高士安,呂崇熊還有走在錯後一步的向家嫡長子向英華,三人的身後並沒有帶着太多的保鏢,反倒是那一衆記者更隆重浩蕩。
三人都是比較正式的黑色西裝,遠遠的走過來,便有一種讓人心頭一沉的壓抑。
四周圍觀的人神情莫名,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都是世家大族的公子,還有江湖大佬,武林霸主,平時能見其一就已經很好了,誰知一下子來了三個。
老人和孩子們是敏感的,察覺的這些不一樣的存在,頓時個個都顯露出不安的猜測,呂琉璃見狀忙讓一衆志願者走進他們中間,溫聲安撫,而他也勇敢的迎了上去。
“高大公子,向大公子,大哥!你們這是……”琉璃般的眸子掃了他們身後那些扛着長槍短炮的記者,眉頭微微的皺着,聲音溫涼。
高士安沒有理會他,陰鷙的眼眸看向某處,灼灼生光。向英華也繃着臉,那端肅的模樣壓根與慈善扯不上一點的關係,站在這裡還真是格格不入。
呂崇熊對他擺擺手,“沒你的事,琉璃,你只管看好那些老人和孩子就行。”
聞言,呂琉璃的聲音有些急,“大哥!這裡不是麗宮,也不是賭場,不是任何一家娛樂場所,更不是什麼用來達到目的的廣告平臺!”
呂崇熊不耐的嗤笑一聲,“我知道,是慈善音樂會,講的再明白一些,不就是讓人來捐款的麼?”
“大哥!”呂琉璃的心底升起一絲無力的悲哀,爲什麼他做什麼覺得有意義的事,到了他們的嘴裡就變得如此一文不值?捐款?是,他是想要讓那些有愛心有能力的人捐出一些錢,可以讓這些孤苦伶仃的老人和孩子生活的更好一些,可是……他卻不想被炒作的和那些骯髒的名利扯上關係。
呂崇熊也皺着眉,他這個庶弟總是做一些讓他們無法理解的事情,不辭勞累的伺候這些老人孩子也就算了,還倒貼上他的私房錢,業餘打工的錢也都扔進這個無底洞,可現在他們主動來送錢了,卻又一副好像被侮辱了的模樣?給你錢還侮辱你了?那你開這個慈善音樂會做什麼?
若不是爲了補救呂家的形象,當他願意來這裡當冤大頭啊?想着那件事,他的怒氣就有些壓制不住,口氣有些重了,“閃開,不要礙着我做事!”
呂琉璃俊顏一白,身子卻是一動不動,挺立的少年此刻如一棵青蔥的修竹。
呂崇熊見他居然敢反抗,一雙陰冷的眼眸眯了起來,危險的氣息驟然迸發。
此時,一直在遠處的盧江月忽然走過來,姿態如蘭之君子,溫潤而雋永,“怎麼了,琉璃?”聲音溫和,大手自然的拍拍他的肩膀,似是給予他力量一般。
呂琉璃僵硬的身軀就鬆了幾分,“無事,盧教授,就是大哥和這兩位大公子要……”
盧江月安撫的點點頭,示意他不要着急,這才淡然的看向那三人,“三位今日來是要做慈善?”
“捐款就捐款,說的那麼文縐縐的做什麼?盧教授這是欺負我們呂家的人讀書少?”呂崇熊自從麗宮出事後,脾氣一直有些急躁,沒了以往的沉着冷靜。這倒也不怪他,他活到這麼大,還是頭一次栽跟頭,還一下子栽的那麼慘,本以爲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誰知漁翁之利沒有得到就罷了,還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被父親狠狠訓斥了一頓不說,事情的後果貌似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嚴重,也不知道那些常來麗宮的人都怎麼了,最近都集體玩失蹤一樣的不見了,不但如此,呂家名下的其他娛樂場所也都不同程度的受到影響,生意一落千丈,這要是長期以往,黃金島上就再無呂家的立足之地了。每次一想到這些,他就沉不住氣了。
聞言,高士安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的收回,又看向某個方向,比起最近亂了分寸的呂崇熊,那個小女人還真是冷靜淡定的讓人又愛又恨啊!自己站在這裡半天了,她依然紋絲不動,就這麼無視自己,
盧江月對呂崇熊的態度不以爲意,平靜的道,“慈善和捐款是兩回是,慈善是一件偉大的事業,而捐款……只是一個善心,也或者是一個目的。”
“盧教授,你說這麼多是什麼意思,別跟我說送上門的錢都不要?若是你們真這麼清高,又何必假惺惺的辦什麼音樂會,還不是爲了要錢?”呂崇熊漸漸沒了耐心,語氣很不好。
盧江月負手而立,那份文人的風骨讓人生出一股由衷的敬佩,“不是真心誠意的錢不要也罷,別有用心的錢更是不會收。”
呂琉璃感激的看着他,這是他尊重的教授,真正的爲人師表,說出了他說不出來的話,其實他還想再說一句,不乾不淨的錢他也不想要!
聞言,呂崇熊臉色一僵,頓時難看了,連一直沉默的向英華都皺起眉頭,不過他對盧江月還算客氣,“盧教授,這裡沒你什麼事,你還是不要插手吧!”
“是啊!盧家不是清流門第,書香世家麼?怎麼難道也耐不住寂寞想要染指着戀戀紅塵了?”高士安忽然也盯着他,意味深長的開口,那個小女人曾經去學校找過他,難不成他也想住進中遠宮去?
這話讓盧江月心底一縮,有一絲刺痛劃過,可溫潤的臉上半點不顯,“高大公子想多了,我盧家從來對別人家的東西沒有絲毫的覬覦之心,關於這一點天地可鑑。”
高士安眸光一縮,緊緊的盯住他,他卻巋然不動,坦坦蕩蕩,半響,他嗤的一笑,“你沒有覬覦之心,不代表你們呂家別人也沒有,坐擁天下,美人在懷,是每一個男人的夢想,更是我的夢想。”
說到美人在懷時,他的眼眸又落在了某處,那志在必得的固執讓盧江月心悸,倏然一驚,難道他想要的不止是這個島,還有她麼?
“高士安,永遠不要去肖想不屬於自己的,否則……”
對於他的警告,高士安不以爲然,“否則如何?天誅地滅還是死無葬身之地?呵呵,在我看來,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纔是真正的天塌地陷,死無葬身之地。”
“你!”盧江月的聲音終於變得不再溫潤,俊顏上的淡然也不復存在。
高士安到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似笑非笑的道,“怎麼了?我們溫潤如玉的盧教授怎麼生氣了?是爲了誰?誰能讓二十年都不近女色的盧教授動了凡心?如今竟然也會氣會努會緊張了?”
盧江月的身子幾不可見的一顫,抿緊了脣,一言不發,容顏一剎清透,如沁涼的白玉。
高士安卻似不放過他,繼續道,“怎麼被我說中了?那個女人是誰?人家心有所屬了吧?你這般心心念唸的維護惦記,人家卻在左擁右抱,享盡齊人之福,你覺得值得麼?”
最後那一句,他咬了咬牙,似是對他說,又像是在質問自己。
盧江月看見遠處她終於走過來,眸色複雜難測,聲音卻已平靜下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聞言,高士安神情一怔,喃喃的重複了一遍,“如人飲水,冷暖自知。”那他呢?是冷是暖?
這裡發生的一切,周圍的那些遊客們只是暗暗猜測,卻聽不清楚,那三人的陰暗氣質太盛,縱然好奇,也沒有人不怕死的靠近聽牆角,不過觀察着一個個臉色的變化,也能揣摩出幾分,定然是氣氛不夠愉快的。不然那些離的近的記者能嚇的那麼老實?
那些跟來的記者也是倒黴催的,還以爲今日要挖到好料了,結果來一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事件的人物倒是一個個的都具有話題性,可是他們也得有膽子報道啊!就像現在,隱約聽着他麼的那些對話,卻愣是一個字都不敢寫。
這記者做的也忒窩囊,可再抱怨鬱悶,他們也不敢說出來,只能無聊的東張西望,於是就有些細心的發現高家大公子的眼神自從來了,怎麼就總是看着一個方向呢?於是,更大的話題來了!
那被衆星捧月般的簇擁着的女子不就是……最近最紅最有話題的姜家大小姐?
難道今日這幾位黑暗系的未來長老之所以發慈悲做善事,是衝着姜家大小姐來的?
這樣一想,頓時猶如打了雞血一樣的亢奮了,男男女女的那些八卦香豔遠比什麼捐款慈善更勁暴大賣啊!
於是,一衆聞到堅情的記者就都通通看向了某處,看向了那人走來的方向。
姜雲朵原本是不願去理會那三人的,可看着看着,便發現那舞臺前的氣氛不對了,老人和孩子們的神情也不對了,他們對危險的感知比大人還要靈敏,而周圍的遊客也在指指點點,暗加揣度,好好的一場音樂會就要被攪和的前功盡棄,她不能再袖手旁觀,心底嘆息一聲,堅定的站起來,這裡坐着的人都是島上的老百姓,也就是她們姜家的子民,她怎麼能不出面保護他們?這是她身爲姜家大小姐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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