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子幾乎是被他拖着走出了酒店,我紅着眼睛用力捶打着他的肩膀,雙腳死死地抵在大理石地面上,我聲音沙啞地嘶吼着:“姓顧的!你給我放手!”
他好像根本沒聽見一般,拉着我手臂的手力氣大的幾乎像是要把我的胳膊卸下來,我用手指惡狠狠地掰着他鉗住我手腕的右手,可是任憑我怎麼用力,根本掰不開一絲一毫,他的手掌就如同焊在了我的手腕上。
我被他一路拖到了停車場,走到他的車前,他鐵青着臉打開車門,對我說道:“進去!”
我扶着車門瘋了似的對他喊道:“你放手!你憑什麼把我拉出來!”
下一秒,我的身子一歪,被他狠狠地摔進了副駕駛座上。我的頭一下子撞到了座椅上,頭昏腦漲之際,他已經打開車門坐了進來,落了鎖。
我撫着額頭一見他上來,便像瘋了似地撕打着他。
顧澈眼睛死死地盯着我,雙手緊緊地扣着我的手腕,叫着我的名字:“王凱旋!你冷靜一下!”
我狂亂的揮着雙手用力地扭着身子:“我不需要冷靜!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你這個混蛋!”
顧澈鉗着我的雙手一下子將身子欺了過來,將我狠狠地抵在了座椅和他的胸膛中間。
他的臉離我不過幾公分的距離,眼睛緊緊地盯着我,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冷靜一點,我們好好說話。”
我瞪着他,他的眼睛黑白分明,這麼近的距離,幾乎可以看到他的眼白近乎白的發藍,黑黑的瞳仁裡卷着小小的風暴。
我仰着頭深深地吸了口氣,胸腔還在不停地起伏,竭力放平顫抖的聲音:“好,好,你起來,我們好好說話。”
顧澈低頭看我半天,然後慢慢起身。
我努力控制着情緒,將身子慢慢坐正,臉扭向窗外,儘量壓抑着情緒緩緩說道:“這活我不幹了,送我回學校。”
顧澈看着我,眉頭緊皺:“剛剛你是怎麼回事?”
我將眼一閉,無比疲憊地將身子縮在了座椅裡,聲音沙啞地說道:“沒有事。”
我怎麼回事?我只是想殺人而已。
我只是想殺了那個對阿爸沒有絲豪尊重的二叔而已。
顧澈默默地看着我沒再問下去,點火發動了車子。
到了學校門口,我強忍着胸中的怒火推門下了車,頭也不回。
正是中午午休時間,保衛科裡靜悄悄的,一點聲息也沒有,有幾個年輕點的保安正趴在桌子上午睡,聽見我的腳步聲,其中一個年輕一些的擡起頭看了看。
看到是我,他眨了眨眼打了個呵欠,懶懶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這個小保安叫宋安,是老木的一個遠房親戚,今年剛剛高中畢業,在老家找工作高不成低不就,拈輕怕重,一心想要上大城市闖蕩,宋安的媽媽怕他在外面不學好,於是人情託到了老木這裡,在T大保安科臨時幹了起來。
我常來找老木,和這裡面的人熟得不能再熟,尤其是宋安。雖然這孩子工作學習上不着調,不過脾氣着實是好,見人就笑,和和氣氣的,反而讓人討厭不起來。
我一邊用眼睛來回掃着屋子裡,一邊問他:“老木呢?”
宋安向窗外努努嘴:“婉姐來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