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虎知道這場仗他敗了,他真的不甘心。特別是失去這個對手和知己後。他恨自己的優柔寡斷。如果他再幹脆一些。她有可能就不會死,他的軍隊也不會敗。
可是,世界上沒有如果。他提劍翻身下馬。劍指東方麒“我無所謂了,今日我戰敗。可是贏家卻不是你。而是遠在皇宮之中的東方燁,你最小的的弟弟。”王虎忽然想起“對了,你知道嗎?東方麟的生命繼承者是帝君。東方燁的生命繼承者是帝皇。他倆任何人都在你之上。”
“不可能”東方麒否認。
王虎也不辯解,遺憾道“她曾經說過,她不會坐上那個位置的。可她必須擁有軍隊。其原因是她答應過先皇,她會用手中的力量,保護好她的兄弟姐妹。不會因搶奪皇位而死。無論是誰坐在那個位子都不可以手染兄弟的血。可惜第一個死的卻是她。而你卻親手毀了自己的保護者。”
“閉嘴”東方麒不敢再聽下去了。她看自己的生命繼承者的天佑。又看着立於馬上的屍體。抓住他的衣領“爲什麼?爲什麼?”她大喊彷彿心裡的痛能從喊中釋放。
天佑什麼也不說任由東方麒搖晃自己的身體。
他必須這麼做。無論東方麒登不登基。東方麟的存在對於她來說是一個錯誤。這個錯誤東方麒不忍去改變。可是他是她的生命繼承者。他替她做出選擇。抹殺東方麟。
東方麒忍着眼眶中的淚水。這樣的她也讓王虎大吃一驚。一向冷酷的她怎麼會哭?王虎很是疑惑。
她真的在哭。雖然淚水並未落下。那些淚水早就已經落在心裡。那是她的妹妹。也是她想要擁有的人。沒錯就是想要擁有。她一直愛着東方麟。她的愛隱藏在她冷峻的容顏之下。她這一生沒有娶過男妃。她的妃位只爲她而留。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娶妃。每一次她大婚的時候。東方麒都會喝的酩酊大醉。爲的只是幻想站在她身邊的那個人會是自己。
可現在她寧願東方麟活着成親,也不想看到沒有溫度的屍體。
戰場外,東方麒的軍隊後,生命之樹吐着黑霧。黑霧越來越大,慢慢的生命之樹被覆蓋。黑霧之中沒有陽光。彷彿陽光都被黑霧吞食乾淨。
黑霧離大軍也越來越近,沒有人注意到。直至黑暗籠罩了所有人。
黑暗中聽不到聲音,感覺不到身體。像是一個靈魂飄蕩在黑色的世界。可是他們還活着。活着的人都有恐懼。人們無法喊,也無法看,更無法聽。這樣的黑暗逼迫着每個人脆弱的內心。
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活着。就算現在死亡能讓他們離開這個黑暗的世界。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自我了斷。
在進入黑暗的那一刻。龍軍鬆了一口氣。他們保護住了信仰。他們甚至乞求所有人爲他們的信仰陪葬。
白樺抱着東方麟的手一刻也不敢鬆。他怕,怕這樣鬆開後他的麟再也無法回來了。
而王虎和東方麒的想法就簡單很多。這樣就好,能夠在死後見到她,就 好。
黑暗來得快,去得也快。好像一瞬間,又好像一個世紀。
所有人在脫離黑暗後都感到慶幸。他們還活着。那無盡的黑暗讓人不寒而慄。那是人們對未知的恐懼。對虛空的膽怯。當人們從清醒現狀後發現,好多人都消失了。龍軍裡僅剩的百餘人消失了。留下的是那匹悲鳴的馬,和馬上的屍體。
最後人們才發現失蹤的人都是血主和生命繼承者。
而遠在皇宮之中的百鳥之王——青鸞。沖天而起。對着戰場的方向鳴叫。叫聲悲寂萬分。百鳥之王的悲鳴引起萬鳥振翅共鳴。
這是何等的壯觀。
這是青鸞爲東方麟唱的鎮魂曲。天開始下起大雨。像是爲東方麟哀悼。
萬鳥共鳴引起人們的注意。專研兵法的東方燁眉頭緊皺,一種不好的預感縈繞在心頭揮之不去。
他迅速來到青鸞身邊。他祈禱。爲東方麟平安歸來祈禱。
天不遂人願,青鸞收起羽翼立於他身前口吐人語“我的主人,東方麟,戰死了。”
“不可能”東方燁不相信。
怎麼可能相信,被稱爲戰神的她怎麼可能會死。更何況這場仗她的主要目的是補給。“不可能,不可能。”
他的內心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她是不會死的’
可是他忘記了,青鸞從不說謊。
東方燁將自己關在她的寢宮裡。不吃、不喝、不眠三天。三天後他一臉鬍子的出現在衆人面前。身後站着的是他的生命繼承者——天痕。天痕手臂上赫然出現九爪金龍。
大雨依舊在下。
衆人齊跪在地口中高呼“帝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東方燁的皇位已定,毋庸置疑。
又過了三天,東方麟以皇后禮儀入皇陵安葬。羣臣百般阻撓。東方燁大筆一揮,冷冷的提醒他們“我們國家的英雄。又是本該坐在這裡的人。連一個皇后的禮儀入葬都不可以嗎?”
無人反駁。他是有私心的
全國的人民知道了,這場仗的勝利是用他們引以爲傲永寧王的鮮血得到的。家家都在悲傷中掛起白帆。已似哀悼。
站在皇宮最高處。東方燁望着滿城的的白色。一拳揮出砸在牆壁裡。留下鮮血和悲痛。“沒有你,我要這皇位有何用。”
大雨依舊在下。足足下了九天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