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是自己的宿舍,祁慕又不知道莫子蔚在不在宿舍裡面,便沒有敲門,直接用鑰匙將門打開了。
宿舍還算寬敞,但單間也是一覽無餘的。
門一開,祁慕便看見莫子蔚穿着短衣短褲,蜷縮在窗臺的飄窗上,一動不動地看着窗外。
那個樣子看起來要多純淨有多純淨,莫子蔚穿着的衣服全是純白色的,整個人又幹淨透亮,看起來就像是一批沒有染色的絲綢,溫順柔軟。
但這一切只是一瞬間,在莫子蔚聽到祁慕進門的聲音的時候,她的神情瞬間就變得和第一次見面一樣冷傲。
她掃了一眼祁慕身後的揹包,不太在意地問:“你是打算過來長住了?”
“對。”祁慕看到莫子蔚柔軟的一幕,突然不害怕她了,就算是她身份複雜又怎樣,不還是一個柔軟的女孩子麼?
祁慕有了膽子,再加上因爲簡櫟離開的事情情緒不太好,她一邊將包裡的衣服塞進櫃子,一邊對莫子蔚說:“有什麼忌諱先和我說,我可不希望到時被你記恨。”
“沒有什麼忌諱。”莫子蔚對祁慕的到來沒有什麼特別想法,一個人住是住,兩個人住也是住,“不過我喜歡安靜,最好別在房間裡大吵大鬧。”
“如果我鬧了怎麼辦?”祁慕不是想故意擡槓,她是真想知道簡櫟讓她不要惹的人有多難惹。
莫子蔚聽到這話,出乎意料地笑了:“我能怎麼辦?宿舍又不是我一個人的。”
因爲這話,祁慕頓時又覺得莫子蔚這人挺好相處的,只要不觸碰到她的底線,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祁慕將東西收好後,便收到了簡櫟的短信,很簡單,只有三個字:“我到了。”
祁慕嘴拙,對着文字反而沒有那麼不知所措。
她回覆:“不要憋壞自己,實在難受,就當枕頭是我。”
“嗯。”簡櫟迅速回復。
祁慕將手機放在一邊,然後便拿起早就準備好的一本書,坐在牀上開着檯燈看着。
莫子蔚的存在感很低,但好歹這件宿舍小,外面有吵雜的人氣。祁慕心情不好的時候呆在這裡要比呆在別墅舒暢得多。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三天,這段時間祁慕一直沒有和簡櫟聯繫。就在這一天的早上,她突然接到了簡櫟的電話。
祁慕激動地按下接聽鍵,卻不知道要說什麼,等着簡櫟發話。
“慕慕,我外公真的活不了多久了,這段時間我想好好陪陪他,公司的一些事情也急着處理,我的電腦裡有英文版的文件,你有空的時候就給我發過來。”簡櫟很愧疚,把祁慕獨自一人丟在國外,她又語言不通,實在是他的不對。
“好,那你好好陪外公,這裡的事情我會幫你的。”要是要幫簡櫟處理事情,祁慕就得回別墅住才行。
宿舍雖然有莫子蔚這個人在,但她從來不主動說話,走路做事情也是輕飄飄的,不太發出聲音,對祁慕來說,有和沒有,好像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做好了決定,祁慕還沒開口,莫子蔚便很難得地主動說:“你又要回去了?”
“嗯,有事。”祁慕可不會覺得莫子蔚會捨不得她走。
“哦。”莫子蔚應了一聲以後,就再也不理祁慕,自己又坐在了飄窗臺上發呆。
祁慕換好衣服,本想一聲不吭地走,但她突然想到和莫子蔚一個宿舍住了這麼多天,她居然連對方的手機號碼都沒有,便又折了回來,對莫子蔚說:“我走了,你留給手機號給我,以後方便聯繫。”
莫子蔚沒有廢話,唸了一串數字以後,就不理祁慕了。
也幸虧祁慕記性好,不然突如其來這麼一串數字,真的不太好記。
祁慕將號碼輸進手機撥了過去,聽到莫子蔚的手機響了,她才晃了晃手,對莫子蔚說了一聲再見,就關門走人。
簡櫟交代的任務很多,大多數還在祁慕的能力範圍之外,她不知道要如何做決斷的時候又不敢打電話打擾簡櫟,只能和簡櫟聘請的一個叫做周易的人商討,一來二去,簡櫟便和周易熟了起來。
不得不誇讚簡櫟的眼光,周易雖然還不到三十歲,理論和實踐能力都很強,原本祁慕覺得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在周易的幫助指導下,也磕磕碰碰地完成了任務。
回國後的第二個星期,簡櫟的外公還是去世了。
因爲最後的陪伴了卻了外公的心願,簡櫟在這個時候心情要比剛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平靜得多。
簡櫟的外公是著名學者,前來看望的社會名流總多,在葬禮上,簡櫟完全不能坦露自己的情緒。
他面無表情地站着,看着來往賓客或真或假的祭拜,心裡有萬般思緒。
他外公應該很不喜歡這樣的場面的,若不是看不慣這些阿諛奉承的人,他也不會選擇自己在深山老林裡安度晚年。
如果不是因爲司佑文,不是爲了維護司家的聲譽,他根本不會幫外公辦這麼嘈雜的葬禮。
“鉞哥哥,人死不能復生,不要太難過。”程樂萱湊到簡櫟跟前安慰。
她覺得很奇怪,簡櫟在這個時候居然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傷心難過的樣子。
她想,或許是簡櫟和簡老爺子不太親近的緣故。
這搞得她想上去和簡櫟搭話,都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我知道。”簡櫟依舊平靜。
簡櫟這樣說,程樂萱就不知道要接什麼話了。安靜了一會兒,程樂萱才問:“聽說你出國了,自己一個人嗎?我也想去意大利玩幾天。”
“不是,和女朋友一起。”簡櫟知道程樂萱對他的意思,他故意把祁慕搬出來,想要告訴程樂萱,就算她去意大利找他也沒用。
程樂萱灰心失意,簡櫟出國居然還帶着那個女人去。
“她沒過來嗎?”程樂萱沒有見到祁慕,突然又開心了一些,這麼重要的事情簡櫟沒有帶她回來,說明她還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