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羅晶晶帶着班主任馮老師走了進來。
馮老師是一個四十多歲的禿頂男人,教生物。祁慕擡頭看了他一眼,只覺得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她原本不記得什麼了,但一看到馮老師的臉,祁慕就想到了他原先有多巴結權貴。
周家的勢力要比她家的好太多了,要拼爹的話,她根本就拼不過周揚。
祁慕嘆了一口氣,心想:“早記得班主任是這個傢伙,我說什麼也不能惹周揚,馮禿子向來巴結周揚,捧周家的臭腿,我這次怕是在劫難逃了。”
馮禿子是班上同學給馮老師取的外號,這還是向來尊師重道的祁慕第一次用這個稱呼來叫馮禿子。
她剛想完,她的預測就實現了。
“祁慕,真想不到你一個斯斯文文的女孩子居然會翻男孩子的書桌,還把人家的東西給弄壞了。”馮禿子知道事情後,馬上就是劈頭大罵,“你這哪還有學生的樣子,分明就和外邊的小混混沒有區別。你腦子裡就是想了這麼多雜七雜八的事情,成績纔會這麼差,你要是不想讀書,就不要讀了。”
祁慕聽到這話,心裡冷笑。馮禿子這才叫沒有爲人師表的樣子,爲了巴結周家,居然在班上絲毫不顧學生臉面地大罵一個女生,還說一個向來文靜內向的女生和外邊的小混混一樣,要是她還是這個時候的她,這一刻肯定會哭出來的。
周揚見馮禿子幫她,得意地對她挑了挑眉,那眼神彷彿是在說:“你死定了。”
祁慕回覆周揚地是惡狠狠地一瞪,表示她的不服氣。
只可惜馮禿子是她的班主任,祁興海和羅豔又都不可以爲她做主,她要是當衆頂撞馮禿子的話,馮禿子日後肯定會給她小鞋穿。
她知道什麼時候該出頭,什麼時候該忍,這一次,她就暫且讓自己先委屈一次,以後有機會,她一定要把馮禿子這種人渣從學校趕走。
“馮老師,我錯了。”祁慕不卑不亢,眼裡也沒有任何悔意地盯着馮禿子。
馮禿子在看到這眼神的第一瞬間,有些被震住了,他還沒有從哪個學生的眼睛裡看出過這種意思,那眼神好像是在說他死定了一般。
這種感覺只是稍縱即逝,馮禿子再次看過去,卻是什麼也看不出來了。
他看祁慕已經認錯,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便說:“你知道錯了就好,還不快給周揚道歉?”
“周揚,我錯了。”祁慕咬着牙說道,她心想,周揚就坐她隔壁,以後要耍他報復他的機會多的是,這一次就先讓他得意一會兒。
“但是你把我的東西給打碎了,這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完事的?”周揚這回還得理不饒人了,“馮老師,我覺得要讓她到門外罰站一上午,她纔會長教訓。”
“這……”馮禿子有些爲難了,他還從來沒有罰學生在門口站過這麼久,最後馮禿子決定折中處理,“就站兩節課吧,一上午也不知道人家能不能頂得過去。”
周揚雖然沒有達成目的,但罰祁慕兩節課他也滿意了。
馮禿子看到周揚點頭,便立刻將祁慕敢到門外去了。
九月下旬的天氣依舊悶熱,祁慕在沒有風扇沒有空調的走廊上站了十分鐘,身子就有些頂不住,開始冒虛汗了。
她難受的時候,突然想到了簡櫟對她說的話身體不好就應該去鍛鍊,吃藥能有什麼用。
她覺得自己這種身子也的確需要去鍛鍊鍛鍊,不然要怎麼和周揚還有馮禿子那些仗勢欺人的敗類耗着?
十五分鐘過後,早讀結束了。原本悄無人煙的走廊頓時變得人來人往。
那些去上廁所的,那些在走廊上放鬆的,看到祁慕端端正正地站在走廊上,不由竊竊私語地議論起來:
“那個女的是誰,好像平時沒有見過的樣子。”
“我也不知道,沒見過,不過看起來挺好看的。”
“大清早就被抓來罰站,也不知道是做錯什麼事情了。”
……
後來這些好奇地隔壁班同學就開始和祁慕的班上同學開始打聽起來,得知眼前這個看起來孱弱的小女生居然敢和小霸王周揚叫板,有的人開始叫好,有的人卻在繼續落井下石,說她不會做人。
幸好早讀下課的時間也就只有五分鐘,五分鐘之後,祁慕耳邊嘰嘰喳喳的聲音就完全消失,改爲了教室裡馮禿子講課的聲音。
課上到一半,祁慕已經有些頂不住了,虛汗將她的背全部浸溼,她聽着馮禿子在教室裡的講課聲彷彿變成了一個漩渦,一圈一圈地重複着。
隨後她便雙腿一軟,直接失去了意識。
今天早上鬧事的,不單單隻有祁慕的班級,祁靈涵的班上鬧得事情要更大些。
祁慕班上僅僅是祁慕和周揚的個人戰,而且戰事很快就被馮禿子給阻止,最終以祁慕的失敗告終。
祁靈涵班上則是半個班的團體戰,祁靈涵親友團對陣劉珊珊親友團,就祁靈涵是私生女的話題進行了一輪新的辯證。
因爲祁靈涵長得還算相當不錯,所以班上參加戰況的男生幾乎都站在了祁靈涵那一邊,劉珊珊等人一邊罵祁靈涵私生女,一邊罵她是狐狸精罵得不亦說乎。
兩個團體下課直接開口罵,上課則是紙條互傳着對罵,宋祺被這烏煙瘴氣的環境弄得心煩意亂,直接和上課的老師說了一句他身體不舒服,就走出了教室。
祁慕和宋祺的教室中間隔着三個班級,雖然還是在同一層樓上,卻一個在最東面,一個在最西面。
因爲上課期間走廊中不會有人,所以視力向來不差的宋祺看到了正在走廊盡頭那邊罰站的祁慕。
宋祺對祁慕印象很深刻,他遠遠一眼便將她認了出來,他奇怪地想道:“她怎麼會在這裡?”
他還沒來得及做出別的反應,就看看祁慕直直摔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