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憶,你放手!”江瑾萱掙脫了幾下無果,白皙如玉的面容上染着絲慍怒。
“你聽我說完,不然就算你一針紮下來,我也不會放手的。”南宮憶的眼光瞥過江瑾萱藏於掌中的銀針,目光沉靜如水。
“你!”江瑾萱握着銀針的手一顫,這是她的習慣,也是自我保護的本能。
她隨身帶着各種藥材,最重要的是她的腕帶和腰帶上都帶有銀針,方纔她下意識的抽出一枚針,預備南宮憶若是抓着她不放,她便出手,然後離開沐雪園。
“你要說什麼?”江瑾萱的手微微顫抖,卻無法拒絕來自掌心的暖意。
她的手一向是冰冷的,握針研藥,接觸的都是冷物,如今被南宮憶緊緊握着手,一股源源不斷的溫暖在傳遞過來,手上酥麻的感覺彷彿一直流到她心裡去了。
南宮憶握着她的手,一雙眼睛的光芒淡淡的將她籠罩,陽光打在他身上,渡上一層金色的光暈,他微頷首,話語輕軟,“我不急於要你的答案,但我不想因此與你心生隔閡,在你回覆我之前,我耐心等着,你不必有任何負擔,不論最後你決定如何,我希望這都不礙於我們之間的……友誼,如何?”
“友誼?”江瑾萱詫異擡眸。
“我想不到更好的定義了,不過,友誼不是最簡單的麼?既沒有情人親密,也不是形同陌路的疏離。再沒有得到你的答案之前,我想我們之間就算是朋友可以麼?你給我答案之後如何再行定論,不過我想在這之前,還能與你有段友誼,你覺得如何?”南宮憶嘴角彎成微笑的弧度,那樣優雅而充滿陽光。
“……好,我答應你,之前……便做朋友吧。”江瑾萱微有躊躇,最終卻應了下來。
她確實不知自己該如何面對南宮憶,她與他之間的糾葛,她說不清道不明,更不知如何處置。
現下他卻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何樂而不爲呢?
雖然不可能一下子放開,但南宮憶明顯從江瑾萱的眼中看出了一抹鬆緩的神色。
他悄無聲息的放開了她的手,‘啪’的搖着着摺扇,拿在手中晃了一圈,像是大略指了一遍院中風景,笑道:“好了,現在我帶你逛園子,江姑娘,請!”
他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看在江瑾萱眼中不免滑稽可笑,他不時眨着眼睛,又令人覺得他幽默風趣,她掩脣一笑,與他並肩走進了園中。
江瑾萱才走進幾步,眼睛稍稍瞥過這個園子幾眼,便感覺到園中與衆不同的氣息,她邊走邊聽南宮憶介紹,沐雪園是總園子的名稱,整座沐雪園是由大大小小的十多個小園林構成的,只不過這裡面的結構精奇巧妙,沒有將這裡遊覽過一遍的人,斷斷不會體會到南宮世家百年大族的財富與文化底蘊。
若只單純的以爲,南宮世家是商家便大錯特錯。就瑾萱剛剛穿過的這一處瀟湘林的來說,兩旁翠竹夾道,眼前是一片幽幽綠湖,這已是秋季,湖中卻仍然盛開着朵朵白蓮,出淤泥而不染,每一片花瓣都顯得絢麗空靈,彷彿這花兒在這裡是活了過來,沒有任何拘束的盡情舒展着身體,任人觀賞。
湖邊種植着桔花,綠葉叢中點綴着一朵朵,一簇簇,活像滿樹的雪花,那濃濃的幽香更令人陶醉。
南宮憶見江瑾萱心馳神往,索性伸手摘了一朵下來,在手心中一揉,強烈的葉香沁人心脾。
“好香啊!”江瑾萱讚歎一聲,不由得將鼻子湊到他手中去品嚐那不可多得的‘美’味。
“前面是逸雅閣,我帶你去看看。”揮手彈掉了花瓣,南宮憶引着江瑾萱繼續往前走去。
逸雅閣內,十多米高的大假山崢嶸挺拔,氣勢雄偉。山下的荷池曲徑,小橋流水“丁冬,丁冬“的水聲夾雜在陣陣的歡聲笑語之中,交織成一曲動人的“春曲“;山上峰迴路轉,逶迤曲折,常春樹和迎春花黃綠相映,顯得格外動人。
“真美!”眼前美景動人,再多的煩惱憂愁也都拋諸腦後了,江瑾萱一路走便一路笑,再加上南宮憶不時向她介紹園中各種景物的來由與故事,更加引人深思,江瑾萱聽得入迷,也忘了先前的拘束,大方的與他笑談起來。
兩人正站在花樹下,南宮憶想給她摘下一些油綠葉子,他剛一伸手,就見不遠處一道飛影略過,正朝江瑾萱這邊來,他幾個大步跨過去,摟住她雙肩一個轉身手裡的一片葉子飛射出去,就聽見‘啾啾’兩聲,一隻不知名的鳥停落在他方纔摘葉子的地方。
南宮憶首先緊張的是江瑾萱的安危,“你沒事吧?可有傷着?”
那鳥兒個頭可不小,尖嘴紅喙,比一般鴿子還大上許多,疾速穿行又快,翅膀像兩把堅硬的飛刀似的,若是傷着江瑾萱可怎麼好。
江瑾萱一笑,“無礙。”南宮憶護她及時,那鳥兒只是擦着她的肩膀飛了過去,並未傷着她分毫,倒是那鳥兒的尖嘴紅喙引起了她的注意,令她不禁側目。
南宮憶見她無事,也就笑開了,指着那鳥兒佯裝兇狠道:“若你傷着了,今晚我便把它燉湯喝了!”
江瑾萱低低一笑,嗔怪他一眼,“今晚你要真把它燉湯喝了,明早,估計也就流血不止了。”
“流血不止?這鳥什麼品種,這麼兇殘?”南宮憶嘖嘖兩聲,獵奇的目光順着江瑾萱的眼神看過去。
江瑾萱帶着他往前走幾步,隔着一個剛剛能看清那鳥兒的距離停了下來,笑道:“方纔是你接觸到它的窩了,它纔會如此緊張。”
“嗯?這鳥兒可真是強勢!本少爺素來沒有掏鳥窩習慣,只不過想摘幾片葉子給你玩玩罷了。”南宮憶一副責怪鳥兒的樣子,說話間更帶着幾分任性調皮的樣子。
江瑾萱反質問他的話,“怕是你掏不到鳥窩吧?”
南宮憶:“……”女神不要這麼真相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