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碼頭,天天看來來往往的人,媧娃總覺得會遇見什麼人,這幾天眼皮總跳。
左眼跳財,右眼跳災。跳的是右眼,跳個沒完,媧娃連送地菜和朝陽上學都不敢了,金鑲玉就承擔了接送地菜和朝陽上下學的任務。一到了上下學時間,就抱着晴天拉着紅豆坐在屋裡緊張兮兮的。
果然不出所料,緊張了三天,院子外來人了。是一對陌生夫婦,一看就是第一次出遠門。
“請問許金媧住在這裡嗎?”那個女人怔怔地問。
媧娃一下慌神了,也恍惚了,自己是姓許沒假,除了父親許蟄存,母親譚家韻,自己的兩個姐姐和一個妹妹知道自己叫“許金媧”,誰也不知道,而且這麼多年,也沒人喊過這個名字,陌生得很。
“請問你是誰?”忠國剛好也到家門口了。
“我是許金香,許金媧的大姐。”那個女人怔怔地說。
是大姐無疑了,媧娃衝出來,仔細一看,果然是大姐,因爲大姐和年輕時的娘,也就是遇見餘大個子時的譚家韻長得一模一樣,不過沒有當時的娘那麼紅潤。臉色很差。
許金香也在打量眼含淚水的許金媧,姐妹兩個生疏了很多,沒有想象中的抱頭痛哭。
大姐許金香急匆匆地說“三妹,不瞞你說,你大外甥女丟了,很有可能是被同村的江二毛子拐賣了。聽說他們是從鄖縣走的,我就想在鄖縣打聽一下,先是找到了郭喜慶,再是找到了你們。嗚嗚……”大姐哭得泣不成聲。
原來,大姐當年被土匪倒手賣掉了,賣到了柳鎮一過去的陝西省趙川,先是賣給一個年近五十歲的老光棍,可老光棍喜歡喝酒,酒後醉倒在池塘淹死了,老光棍的族人又把金香賣給過路的泥瓦匠。
泥瓦匠是個老實的小夥子,能吃苦,也不打人,家裡也沒有親人,就帶着金香一路接着活計,碰巧一年前回到柳鎮,就在附近蓋了泥瓦房,慢慢打聽金香母親和姐妹們的下落。
不成想,柳鎮出了個江二毛子,江二毛子就是遊手好閒專幹偷雞摸狗之事的年輕人。江二毛子到過鄖縣,到過襄樊,還出過省,去過河南省。江二毛子有多狠心,據說他還把他大姐賣了,用賣大姐的錢整天買好衣服,吃香的喝辣的,很多小姑娘都被他騙了。
大外甥女叫甜甜,今年才九歲,那個天殺的江二毛子,不止帶走了大外甥女,還帶走了兩個十五六歲的大姑娘,膽大包天。
姐妹兩個人想起自己的遭遇,抱頭痛哭。
大姐夫是個泥瓦匠,叫翁石頭。翁石頭和金香都是手腳麻利的人,看起來都很能幹,想投靠崔家,一邊混口飯吃,一邊打聽甜甜的下落。
甜甜長什麼樣,大姐說不清,但她一口咬定和媧娃長得很像。
剛找到大姐,還沒好好講講話,就沉浸在丟孩子的悲痛,以及糟糕的往事之中。
忠國五弟兄和詩國三弟兄都建議先去治安處報案,立案,再通緝江二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