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80年前,從鄖縣城到襄樊市,很艱難,相當於現在徒步穿過三個省。
那時的路不好走,沒通車,沒通船,更沒通飛機或汽車,還容易迷路,走錯路,路上還有一些窮兇極惡的人,加上還有一些內戰,並不順利。
大姐許金香出發前,牽一頭騾子,帶了被卷和換洗衣物,三大包乾糧。許金媧千叮嚀萬囑咐,出門少說話,不對就跑,保住命要緊。還讓忠國給了兩人一把小匕首防身,帶的錢不能多,但也不能少。
大姐許金香和三妹許金媧約好,不管找不找得到,短則三個月,長則五個月,一定要回到鄖縣碼頭,因爲家裡還有兩個孩子等着許金香夫婦。丟失的孩子重要,沒丟的孩子也重要。手心手背都是肉,都該疼。
許金香夫婦離開鄖縣後大約一個多月,白樺樹就找到崔忠國,說是抓到了江二毛子,讓他去認一認。
崔忠國也沒見過江二毛子,只不過在旁邊聽一聽,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姓名?”
“江溪。”
“江二毛子是不是你?”
“是,有人這麼喊過,你們怎麼知道的?”
“住址……”
“原來住鄖縣城,後來搬回柳鎮。”
“家裡幾口人?”
“五口,一個娘,一個哥哥,兩個姐姐。”
“他們的姓名……”
“江螞蟻、江河、江芙、江蓉。”
“知道你犯了什麼事嗎?”
“破壞了水庫大壩,還打暈了一個人。”
“爲什麼破壞水庫大壩?”
“因爲破壞了,有人給我錢,夠我一輩子吃穿不愁。”
“水庫一毀壞,全縣人民都會遭殃,你試圖危害全縣人民的安全,並打暈水庫看守,罪不可赦。另外,你知道你兩個姐姐去了哪裡?”
“我大姐早就不見了,我帶二姐去找,路上,人丟了。”
“你知道翁甜甜嗎?一個九歲的小女孩。”白樺樹拍着桌子問,拉響了槍栓。
“我不知道,沒聽說過。”
“老實交代,否則,馬上斃了你。”白樺樹失去了耐心。
“知道,翁甜甜是柳鎮人,長得很好看,是她自己非要跟我走,說是去縣城找姨媽。路上丟了。”
“老實點,翁甜甜到底去了哪裡?不說實話,馬上拉出去槍斃。”崔忠國從旁邊衝出來,用槍抵着江二毛子的腦門,毫不客氣地威脅他。
“五個月前,晚飯時間,你在鄖縣沿江路,向一個四十歲左右的人打聽去襄樊的事,是不是?”
“是,打聽後,發現去襄樊很麻煩,沒去成。後來,有兩個王姓大叔,賣剪刀錘子,說是他們河南商隊最近有馬車去河南,可以讓我們順路。”
“那兩個鐵匠不跟別人說話,怎麼專門跟你們說話?有沒有同夥?老實交代!”
“我在鄖縣有四個兄弟,我一來,他們就過來幫忙。”
“你怎麼從柳鎮來的鄖縣城?”
“坐口外頭賣陶罐的騾子隊來的。”
“你們在哪裡碰面?”
“就在碼頭附近,那條巷子口窩棚那裡。”
“那兩個鐵匠看中了我二姐,說……”
“只有你二姐和翁甜甜?”
“還有三個大姑娘……”
“這些人呢?都去哪裡了?”
“四個大姑娘,包括我二姐,都被河南商隊看中了,翁甜甜也被其中一個老頭看中了,說領回去當閨女。”
“你這大半年藏在哪裡?”
“跟二姐一起去了河南,那裡人都反感我,我一路要飯,慢慢從河南摸回來。手頭缺錢,同夥說,接到一個任務,用炸藥炸掉鄖縣水庫,就會有一大筆錢,他們不敢接,我接了。”
“江二毛子,你試圖炸鄖縣水庫,破壞公共安全,是全鄖縣百姓的公敵。欺騙拐賣婦女兒童,連親姐和九歲女童都不放過,千刀萬剮!好好反省反省,不要漏掉任何一個過錯,將功折罪。”
通過江二毛子的描述,請來專家分析,確定江二毛子說的是河南省南陽市鄭平縣一個小村,至於是哪個村,江二毛子說了一個名字,要去找,難度還不小。
巡捕房找到江二毛子說的碼頭附近小巷子的窩棚,搗毀並抓獲了同夥,一起關進大牢審問。
壞人抓起來,審問也細無鉅細,可丟失的人像把一個棋子丟入太空,更像一根針落入大海,找起來簡直太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