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芷韻初入太子府,自然有的是人想給她使絆子,現在捨出塊玉去換一個眼線,可是,有用太多了。
劉讓也不再矯情,囑咐了那教禮儀的婢女幾聲,便獨自走了。
日子慢慢悠悠的過了十多天,藍芷韻每日便是學習早已爛熟於心的禮儀,其餘便是撫琴弄月做些詩詞,倒也不見什麼焦急之色。
靈梟將一張字條置於桌上,手中還抓着一隻白鴿,道:“藍姑娘,像是從宮中來的!……”
當朝太子雖說以歷練爲名在宮外建了太子府,但每日也是經常去宮內跟隨太傅學習,甚至幫忙處理些國事,卻有什麼事需要特意飛鴿傳書?
藍芷韻拿起字條,上面只寫了情況有些許變動,小心行事之類的信息,署名一個“雲”字,倒是不知道是給誰的。
“靈梟,能不能查出這東西是給誰的?”
“可以。”
靈梟應了,拿回字條塞到白鴿足上的竹筒裡,殘影閃過,便又消失。
藍芷韻羨慕佩服之餘,想着宮中與太子府的關聯,猛然記起來一件事。
很快,靈梟再次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藍芷韻房中:“藍姑娘,屬下跟着鴿子,發現那鴿子到了下人們所住的地方。”
“原來如此啊……”
藍芷韻微微點頭,靈梟也不多問,便退下了。
藍芷韻卻想起當初還在天牢中時對雲英公主說的話。
當時自己身陷囹圄,不方便活動,便將事情交給雲英公主,讓她派人混入太子府,接近君莫離以竊取兵符。
只是現在自己暗中被劫了出來,這事便能親自動手了。
只是……
“事情有變”,難道是雲英公主發現了自己出了牢獄?
這倒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君莫謙雖說派了易容高手過去,但那人畢竟不瞭解她的計劃,稍一盤問就會露餡。
只是希望雲英公主不要將這事弄的人盡皆知纔好。
不過這事情一出,藍芷韻卻是知道留給自己的時間怕是也不多了,有了一人知道,計劃就不再嚴密,因此也是時候,向君莫離下手了。
雖說這十多天藍芷韻除了自己
的一進小院子幾乎沒出去過,但劉讓卻是這裡的常客,藍芷韻隨手寫的那些詩詞歌賦早就被這人傳開,談的那些治國策略這小子應該也聽了個差不多了,是時候,用到這顆棋子了。
打定了主意,藍芷韻收拾出門,徑自朝着書房而去。
“先生有什麼事嗎?”
果不其然。
聽到身後傳來意料之中的聲音,藍芷韻嘴角微勾,回頭卻又是惶恐長揖:“太子殿下!”
君莫離心情不錯,扶起藍芷韻:“先生可是,找本宮有事?”
藍芷韻一臉窘迫:“這……並不是……”
“哦?”
君莫離這倒是有些不解,都到了書房,不是找自己有事,難不成是竊聽機密來的?
“殿下恕罪!小生這幾日一直待在院子中,對府中道路不甚熟悉,本是想找劉公公,卻誤打誤冒犯了殿下……”
藍芷韻一臉窘迫,聲音越來越小,頭都要低到土裡去。
君莫離千想萬想,倒是沒想到是迷路這個原因讓“雲謙”又出現在自己面前,不禁有些好笑。
這書生看起來精明,沒想到是個路癡,倒是有趣。
說起來,芷韻有時候,也有些路癡呢。
“不過先生既然來了,便再爲本宮奏上一曲如何?”
君莫離說罷,也不顧藍芷韻反應,自己便往書房走去。
藍芷韻暗喜。
君莫離的意思,是允許她進書房了。
要知道這人生性多疑又優柔寡斷,這麼短的時間就讓自己進書房重地,倒是意外。
她卻是忽略了一個人不管怎麼易容,背影是不容易改變的,而她的背影給了君莫離一股熟悉的感覺,這才輕易的卸下了他的防備。
君莫離坐到主位,吩咐人去拿琴,這才道:“先生與劉讓關係不錯?”
方纔藍芷韻找的理由便是“尋劉讓迷路”,君莫離此問倒是不算突兀。
“小生初來府中,受劉公公諸多照拂,還未感謝,恰巧得了些東西,便想着做些謝禮。”
若是私下裡做這些事,被人發現後免不了被冠上什麼“結黨營私”之類的帽子,但
這話說的坦坦蕩蕩,倒是讓君莫離對她添了許多好感。
君莫離稱讚了藍芷韻幾句,似是不經意的問:“這幾日劉讓倒是說出了些不俗的見解,不知道是否與先生有關?”
來了。
藍芷韻心下暗笑,君莫離一向自詡尊重賢才,自己借劉讓之口說出的那些治國之道,終於讓君莫離對她感了興趣。
只要有了好奇心,那便是有了突破口。
君莫離,終於上鉤了。
“太子殿下說笑了,在下與劉公公只是談些詩詞風月,國家大事又怎容我等小民置喙。”
話說三分,剩下的只需要對方自己琢磨即可。
藍芷韻深諳君莫離的性子,自己越是裝的深沉,對方越是覺得自己厲害。
君莫離果然也沒有辜負藍芷韻對他的瞭解,面上雖是打了個哈哈便過去了,心中卻是對這人又加了“心思深沉”這條評語。
兩人又說了些閒話,之前的小太監也抱着琴過來了,藍芷韻隨手又彈了些當今樂坊中盛行的曲子,便見劉讓急匆匆的進來:“殿下,外面……”
話說到一半,這纔看見坐在一旁的藍芷韻,當即噤了聲。
藍芷韻識趣的站起身來:“小生告退。”
君莫離卻擡手阻住她,道:“雲先生現在也算是太子府的人,沒什麼好迴避的,說吧!……”
劉讓與藍芷韻都是一愣,劉讓是沒想到“雲謙”這麼快就成了太子眼前的紅人,藍芷韻則是明白過來君莫離此舉一爲試探二爲拉攏。
若是劉讓說了些無關緊要之事,那便達到了拉攏的目的:若是說了些什麼緊密之事,便做試探之用。
到時候,自己少不得便要與太子府緊緊綁在一起了,若是想與太子府作對,那便只能是一個死字了。
短短一瞬,藍芷韻心中便閃過了這些個念頭,心中對這個太子卻是又提防了些。
以前只知道君莫離生性多疑優柔寡斷,倒是沒想過他能有這麼深的心思。
那邊劉讓得了主子允許,慌忙道:“太子府前跪了個女子,哭了一早晨也不說話,咱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想問太子殿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