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厚德從書裡擡起頭來,愣愣地對陳星說道:“啊,我光顧着看,把這事給忘了!”
“我靠,二師兄你太過分了吧,小心我把王寡婦的事公之天下!”陳星氣憤地對二師兄說道。
“星仔,我們師兄弟不要傷和氣,免得讓小鳳看笑話。我現在就找,還不行嗎?”
陳星忌出了大殺器,二師兄趕緊改正,開始低頭翻找起來。
這《百草圖鑑》分了上下兩冊,二師兄這時正在看上冊,陳星便將下冊拿了過來。看到書上的《百草圖鑑》四個大字,陳星心裡不由地顫動了一下。
這就是那青松道長口中所說,藏着武者通天之徑的書啊,陳星不免有些緊張。他是好武之人,對於武之極限很有興趣去探究,所以拿着這書時,心裡就懷着一顆期待之心。
他小心地翻開陳舊的書頁,發現這書是個抄本,一眼就能看出,那上面的字是明清習慣用的館閣體,這是一種流行於館閣與科舉的楷書,明代稱爲“臺閣體”清代改稱“館閣體”,這種書體千手雷同,毫無個性可言。
書的正本自然不知道流落何處,又或者不知被埋在了哪個墳墓之下,這本顯然是明清抄本。
陳星一路翻下去,果然發現裡面描述的東西都太神奇,書裡面說輔以丹藥,加以修煉,人是可以通過努力到達仙境的。
陳星看着那上面說的東西,似是而非,讓人不禁懷疑起它的真實性。但裡面講到的淬體練氣結丹之類的理論,跟他對武術的理解卻殊途同歸。難道,青松道長真的沒說謊,這本書真的是武者通天的秘訣?
陳星走馬觀花地翻了一下,發現這下冊主要是講煉丹修仙,似乎把人間醫藥遺忘了,並沒有他目前所需要的東西。
這時二師兄俞厚德突然翻到了一個條目,大聲地對陳星說道:“星仔,你快來看,這裡果然有一條寫了寒脈!”
陳星馬上將頭湊了過去,只見二師兄所指之處,果然有“寒脈”二字。
二師兄肥大的指頭翻書顯得有點笨拙,陳星等不及,一把搶了過來,幾下便翻到了條目所指的內容。
只見那百草圖鑑上,寒脈二字下,只有寥寥幾句話。
意思也不過就是說這寒脈是什麼七支脈之一,偏生於主脈,男的有這種脈相問題不大,但女的有這種脈相的話,便活不過二十五歲,跟陳星在沈家堡聽到的事情完全符合。
有記載倒沒什麼,令陳星欣喜的是,後面居然有寫着治療的方法!
陳星大喜過望,對二師兄說道:“師兄,你快看,這裡有寫治療之法!”
陳星翻過一頁,便看到了書上記載的治療寒脈之法。用藥倒也簡單,只需要兩味藥,一味是千年人蔘,另一味藥,這書上卻並沒有寫上名字,似乎連作者也不知道那味藥叫什麼名字,只是用幾句話描述了那味藥。
“向陽之花,生於絕壁。”
後面還配了個圖,圖上畫了一朵花,兩片葉子,中間孤零零地撐起一朵小花,而那花的花瓣只有兩片,這種兩瓣花倒也不算奇特,虎刺梅便是這般形狀,只是那兩片花瓣卻形似手掌,在邊緣處有五個分岔,這樣的花在世間確實比較少見。
陳星知道二師兄對於奇花異
花見得多,便問道:“師兄,你快認認,這是什麼花?”
二師兄皺着眉頭,盯着那圖好一會兒,犯難地說道:“這花呢,相似的我倒是見過,但是完全一樣的,我卻沒見過,不知道它叫什麼。你看它只有兩片葉子,花瓣又只有兩片,花瓣形似五指,世間極爲少見啊。我藥園裡也不知道有沒有,藥園現在都交給小鳳打理了,我已經對它知道得不多了。而且根據書上描述,似乎這花是長在絕壁之上,估計我那藥園也長不了。”
陳星聽了心裡頓時又犯起愁來。
這好不容易找到了治療的辦法,可是藥卻找不全。剛纔的喜悅之情,馬上又消失了大半。
“這千年人蔘似乎也不容易得到啊……啊,我想起來了,在西潭市的時候我碰到過一個美女,她包裡似乎就有一顆人蔘,年份看起來也是相當長久了,那人蔘都長成人樣了。”
陳星突然想起在西潭市自己獨闖雲澤山時,碰到的那個美女聶無雙。陳星偷偷看過她的包,她包裡就有這麼一顆人蔘,陳星當時就猜到了,那人蔘肯定是司馬靖的,不然爲什麼她三更半夜上雲澤山,回的時候什麼也沒有,包裡就一人蔘。
“哦?千年人蔘要找倒並不難,如果你見到過,那就更好了。那人你認識嗎?”二師兄問道。
陳星搖了搖頭,說道:“見過,只知道她叫聶無雙,但不知道她住哪裡,不知道怎麼聯繫她。”
“聶無雙?師弟,你什麼時候認識這個女飛賊的?”二師兄詫異地問道。
陳星便把自己上次到雲澤山的經歷重新詳細地說了一遍。上回拿五陽心經給二師兄的時候,他倒是說過了,只是當時他有選擇性地講述,並沒有講得很詳細,這回因爲關係到蘇紫月的性命,他便全盤托出。
二師兄聽了,點點頭,說道:“聶無雙這個女飛賊深夜獨上雲澤山,她要偷的東西肯定不簡單,看來她偷的那人蔘極有可能就是千年人蔘。”
陳星撓着頭說道:“可是,我當時跟她分別的時候並沒有留下她的聯絡方式,所以,現在也不知道怎麼找她,不然跟她要幾片千年人蔘應該不難。”
二師兄說道:“她拿了千年人蔘總是要出手的,我知道西潭市有個地下交易所,我去過幾次,那裡會有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許多東西在世人眼裡不值一文,但在那交易所裡卻價值不菲,如果她要出手,我懷疑可能會到那交易所裡,師弟,你到那裡沒準能找得到她!”
陳星沉默地點了點頭,心裡琢磨着這段時間要到西潭市去看看,便向二師兄問了地址。
余文鳳這時也好奇地探個腦袋過來,看了看那圖上的花,說道:“咦,這花有點兒像我種在藥園裡的花耶!”
陳星和俞厚德都回過頭來,愣愣地看着余文鳳。
俞文鳳被俞厚德和陳星看得心裡直慌,說道:“怎,怎麼了?我插個嘴不行嗎?好好好,我去泡茶!”
俞文鳳以爲俞厚德和陳星這兩個師兄弟是嫌棄她多嘴,便不再說話,繼續泡茶去。
陳星卻一把拉住了俞文鳳的手,問道:“小鳳,你可別跟師叔開玩笑!”
“小鳳,你可別跟爸爸開玩笑!”俞厚德也來了這麼一句。
“沒開
玩笑,我自己種着玩的,許多花我也不知道叫什麼名字,都是各處得來的種子,我就隨便種在藥園的一角了,有些能長有些不能長,偏偏我一朵花長得有點兒像這書上的。”俞文鳳說得很認真,一點兒也不像開玩笑。
陳星一下就蹦了起來,雙手一伸,就將俞文鳳的小臉捧住了,伸嘴就要往她臉上親去。
俞文鳳“啊!”地叫了一聲,雙手一推,要將陳星推開。
但陳星這動作太突然了,而且他那動作又太快了,俞文鳳要防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臭師叔,你幹嘛!”俞文鳳掙脫陳星的雙手,臉上羞紅一片,怒視着陳星。
俞厚德也沒想到陳星居然會來這一招,不過他本來也不太管陳星跟俞文鳳的事,再者陳星的心情他也理解,剛纔還在犯愁這花不知道哪兒找去,現在俞文鳳卻說她種了有,陳星這舉動倒也情有可原。
“星仔,淡定一點,小鳳只是說有點像,也未必就是。這書上說這花長在絕壁向陽之處,我看未必就是小鳳種的那花。”俞厚德提醒道。
陳星被俞厚德一語點醒,這才冷靜下來,對俞厚德說道:“師兄啊,你說話能不能快一點,你看,我這一高興就親了小鳳一口,我告訴你啊,這不能怪我啊,要怪只能怪你這話說得太遲了,你要是早說呢,我就不至於這麼興奮了。”
俞厚德和俞文鳳愣愣地看着陳星,覺得他的臉皮真夠厚的,轉眼就把自己的責任推得一乾二淨,還嫁禍於人,做人能做到這麼無恥,也算是一種境界了。
陳星對俞文鳳說道:“小鳳,這事怪你爸,一會兒你找他算賬去!”
說完,陳星便沒事人似地坐回了椅子上,好像剛纔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俞文鳳傻傻地看着若無其事的陳星,心裡早就演練了無數遍將陳星斃命於刀下的情景了。
俞厚德也拿這個師弟沒辦法,爲了避免俞文鳳尷尬,只好繼續剛纔的話題,說道:“星仔啊,我看不如你跟小鳳到藥園裡看看,對着這圖比較一下,如果真是這書裡的花那是再好不過了!”
陳星馬上拉着俞文鳳往車上跑。
俞文鳳心裡還在糾結於被陳星親了一口,本來老大不願意跟他一起到藥園去,但是無奈父親有令,也只好跟着上了陳星的車。
到了藥園,兩人走下車來,俞文鳳心裡還在惱怒陳星剛纔的行爲,便對陳星說道:“我有段時間沒來藥園了,我得鄭叔叔瞭解一下藥園的情況,你自己先逛一下吧!”
俞文鳳說完便走了。這段時間她忙着奪錦會的事,根本就沒有來過藥園,所以這會兒找鄭正樹瞭解情況去了。
陳星也沒跟着去,自己在藥園裡亂轉,沒一會兒就便轉到了藥園的深處,頓時又想起上回跟俞文鳳一起藏在草叢裡的情形,心裡不免有點唏噓。因爲想到草叢便想到暗影,又再想到紅狐,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他正發着愣,卻突然看到藥園裡有好幾個不認識的人正在伸手拔着藥園裡的一片藥草,這時那片藥草已空了一片。
咦,居然有人偷偷溜進二師兄的藥園裡偷藥草?
陳星馬跳過去,對那幾個陌生人喊道:“都給我住手,誰讓你們偷藥草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