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話音一落,周圍壯漢很配合的冷笑起來。那猙獰目光,看得剛剛有了點安全感的陳潔同學,小心肝兒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兒。
這時,陳羽也笑了,只不過他的笑容充滿了嘲諷冷酷的味道,“三個人?呵,陳某行走江湖,靠得就是兄弟多。你丫的看看窗外再說話吧。”
光頭皺了皺眉,餘光掃了眼身邊手下,那人瞬間就領會了老大的意思,三步並作兩步,走到窗邊唰一下拉開了窗簾。
然後……
嗯,然後他眼珠子一突,臉上就不禁變了顏色。
只見小旅館前的街道上,黑壓壓的站滿了人。清一色的黑西裝,黑墨鏡,手裡握着閃閃發亮的短刀。話說這人也是見過世面的主兒,粗略掃了一眼,就知道外面的人至少不下兩百個。而且,這兩百個人,不是街頭那些只知道拳打八十老太,腳踩六歲孩童的小混混。
他們身材壯碩,眼神冰冷,一羣人聚集在一起,頓時就有一股彪悍的血氣沖天而上。
很顯然,這都是手上沾過血的狠人。
即便他們不會功夫,打架的水平也一般般,但若兩百多號人同時衝上來,那自己等人撲街,估計也就是秒秒鐘的事兒了。
“霍!霍霍!”
見到窗口有人觀望,大街上的兩百號人兩人一組,碰了碰手中短刀,同時口中整齊劃一的發出輕喝之聲,那一股肅殺之氣,讓光頭等人臉色大變。
強龍再強,帶上幾十號人上街,多少也要顧及影響。
可這地頭蛇,竟隨隨便便,就召來了兩百多人。
光頭突然就覺得,先前想得有點太簡單了。瞧這個情景,自己想要再天都立足,怕是困難重重啊啊啊!
“呵,天都陳羽,果然名不虛傳。我王錚今天算是領教了。”
光頭眯起眼睛,拱了拱手,心裡雖是打鼓打的厲害,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道:“既然陳兄今日有備而來,那我也無話可說。不過,你老大打傷狼王這件事兒,絕不算完,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告辭!”
“站住!”陳羽推了推墨鏡,“我有讓你走嗎?”
“嗯?”光頭眼神一冷,“怎麼,你還想把我們留下來?”
此言一出,房間裡的氣氛登時變得緊張起來。
陳羽沒有說話,他轉身看向李揚,表情帶着詢問意味。明顯是隻要李揚一聲令下,他就會毫不猶豫,將光頭等人砍殺當場。
氣氛再次變得緊張。
李某人砸吧下嘴脣兒,目光看向陳潔,明顯又是再徵求她的意見。
陳潔手指哆嗦了下,心中雖還有些恐懼,但更多的卻是興奮。沒錯,就是興奮。一聲令下,流血漂櫓,那些曾經高高在上,欺負自己的人,都會被踩死在腳下,這……就是權勢的魅力。雖然很不想,但陳潔卻不得不承認,自己很享受這一刻的感覺。
“我覺得……”
幽幽的說了三個字兒,小姑涼眯着眼睛,頗有點小氣勢的看向光頭一行人。後者頓時緊張起來。
“算了吧,這麼好的月色,喊打喊殺,也未免太煞風景。讓他們滾吧。”陳潔骨子裡明顯流淌着女王氣場,這一揮手間吐出的一個滾字兒,比起在社會上混了十幾年的一方大佬也不遑多讓。
“算你們運氣好,大嫂說話了,還不快點滾!”
陳羽冷哼一聲,很瀟灑的一轉手槍,將它重新插進風衣兜內。
光頭:“……”
心裡憋屈的要死,可無奈形勢比人強,光頭狠狠咬了咬牙,從嘴裡崩出個走字兒,就帶着一羣雙紅花棍,灰溜溜的躥了出去。
“呃,你看我幹嘛?”
待到陳羽等人也走出去後,陳潔眨了眨眼睛,頗有些羞澀道,“是不是我剛纔說錯話了?”
李揚搖了搖頭。
“那……是我做錯了嗎?”
李揚搖了搖頭。
陳潔頓時就有點緊張了,眼前這男人,不僅自己身手厲害,而且在社會上混的也明顯很牛逼,不說其他,單單瞧剛纔那陣勢,就絕逼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辦到的,要是惹他不高興,別說飛黃騰達了,自己在天都還能不能繼續待下去,恐怕都是個未知之數。
好不容易認識了這麼一個強人,陳潔很清楚,改變自己命運的時候到了,所以,她咬了咬嘴脣兒,不着痕跡鬆開小手,將上半身美好春光若隱若現暴露出來的同時,表情也變得楚楚可憐,“大哥哥,你不會,生我氣了吧?”
李揚可不知道女孩兒的心思,他剛纔正在琢磨這光頭和先前那狼王背後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如此囂張跋扈,所以,根本就沒有聽見女孩兒說些什麼,現在猛地一回神,就看見一片雪白在眼前晃來晃去,他眼珠子一突,頓時就覺得鼻子有點熱。
“啊!大哥哥你流血了。”
“沒……沒事兒,天乾物燥,有點小上火
。”
“真的?”
“我騙你幹嘛?”見陳潔眼中若隱若現的閃過抹笑意,李某人臉上登時就掛不住了,“趕緊穿衣服,我讓人送你回去。”
“噢!”
陳潔笑眯眯的點了點頭,也不知道從哪裡涌來股衝動,連羞澀都忘記了,掀開被子,就風情嫣然的伸了個懶腰。
李某人瞬間落荒而逃。
半個小時後,陳潔在一羣大漢的護送下,很有種躊躇滿志感覺的回了宿舍,而這邊,李揚則和陳羽回到了酒吧內。
“說說吧,你怎麼突然跑到那兒去了?”
吐出口濁氣,李揚揉了揉眉心。
事情一件接着一件,讓他有種應接不暇的感覺。
“大哥,這事兒說來話長啊。”
陳羽抽出根香菸,再手上一邊把玩,一邊道:“最近場子生意不錯,以前不少老兄弟,都投奔了過來。拖您的關係,上面兒又對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所以我琢磨着,不如擴充一下底盤。”
說到這裡,陳羽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李揚,見他表情沒有什麼變化,方纔暗暗鬆了口氣,接着道:“趁着過年時間,我們接了很多場子,將城北和城南全部收歸囊中,可在城西的時候,卻遇到了困難。”
“所以,你今天帶了那麼多人,其實是想去城西掃場子?”
李揚翻了翻眼皮。
小旅館就在天都城西,他有此聯想,倒也在情理之中。
“不是的。熊哥死後,東南西北的大佬幾乎換了個遍,城西的賴皮就是個胸無大志的混混,我還沒把他放在眼裡。”
陳羽搖了搖頭,道:“我說的困難,是城西的一個酒吧。它原本屬於賴皮的場子,可在前些天,被一個神秘人用重金收購,其實,做生意這種事兒,誰當老闆都一樣,只要繳了費用,大家互惠互利,井水不犯河水好好過日子就行了,可沒想到,我派過去談判的兄弟,竟然反水了。”
“反水?”
李揚吃了一驚。
但凡是混社團的,講究的就是個義字,雖說事無絕對,但以陳羽如今的勢頭,哪個小弟腦子進水了,居然冒着江湖禁忌,在這個檔口跑去投靠了別人?
“沒錯。反水了。而且不只一個。”
陳羽長出了口氣,道:“前前後後,三波八個兄弟,都是跟我很長時間的老人,居然都換了旗子,跑去那間酒吧當保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