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中年人已經身形一晃,出現在林峰的跟前了。
“噗!”林峰口中鮮血狂噴,人已經昏迷倒飛了出去。
而受了林峰一掌的顧柳則是身形一晃,一連倒退了三步才站定,他臉上微微一白,便已平復。
這就是大境界之間的差距。
中年人眨眼間落在林峰身前,然後將一顆丹藥送近了林峰的口中。
“二長老,何必要弄這麼大的動靜。”中年人一邊感受着林峰的氣息,一邊對一個踏空而來的老者笑道。
二長老人未至,聲音已經傳來:“傳功長老這是弄錯了吧?明明是你的動靜挺大的。”
傳功長老就是石破山的師傅,陳九陽。
陳九陽感受了一下林峰的氣息,林峰傷勢極重,好在他的丹藥將林峰的傷勢給穩住了,倒是沒有大礙,休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顧柳,你這孩子,下手沒輕沒重的。”陳九陽呵斥了一下顧柳,“林峰是破山的朋友,你就是這樣對破山徒弟的?”
被陳九陽呵斥,哪怕是顧柳心中再有恨意,也只能留在心裡,低下頭挨訓:“陳師教訓的是。”
這時,石破山已經飛身而至。
他臉上無比陰沉,冷冷道:“顧柳,我石破山與你邀生死戰,現在可敢與我前往生死臺?”
顧柳聞言,猛地擡頭,不可置信道:“石破山!你竟爲了一個廢了咱們宗門弟子的人,要置我於死地?”
石破山搖頭道:“不,我只是看你不順眼,要與你生死戰。”
顧柳臉色異常難看,他看向了陳九陽,發現陳九陽依然在不緊不慢的給林峰渡真氣。然後他對上了石破山包含殺意的雙眼,心中頓時一個激靈,似乎想到了什麼。
“怎麼?不敢?”石破山低沉的聲音響起,接着他的聲音猛地揚起,“不敢跟我動手,那你就敢對我朋友出手?”
顧柳死死地咬着嘴脣。
“還是說……”石破山看了陳九陽一眼,發現陳九陽正含笑看着他,便說道,“還是說,有人指使你殺林峰,卻沒有人指使你殺我了?”
他此話一出,全場死一般的寂靜。
幾乎就在下一刻,二長老身邊的一箇中年執事臉色大變,往前踏了一步,怒道:“石破山!你在說什麼!有你這麼說話的!?”
“劉方!你又在說什麼?誰給你的膽子跟我徒弟這麼說話的!?”他的話音剛落,陳九陽雷霆般的聲音響起,震得衆人都是雙耳發聵。
所有人都沒想到石破山會說出這樣,可以說是直指二長老的話,更沒想到,陳九陽會在這個時候爲石破山出頭。
“怎麼,傳功長老,劉執事說錯了嗎?”二長老陰沉着臉,緩緩說道,“堂堂內門弟子,享核心弟子待遇,在衆目睽睽之下,公然影射於我這個二長老……”
說話間,二長老音調逐漸提高,“有這麼說話的嗎?劉執事說的,難道錯了嗎!?”
說到最後,二長老也怒喝了起來。
陳九陽對石破山說道:“破山,聽到了?二長老說你影射他,那你就告訴二長老,你有沒有影射他?”
石破山臉上掛着微笑,眼中卻是寒光一片:“二長老,倒是不知,破山哪句話讓您以爲是影射到你了?二長老認爲破山影射了,破山本不敢爭辯分毫。但今日家師在場,破山雖不才,但也不能丟了家師的臉!”
“在這兒,當着所有人的面,破山倒也問問二長老,哪句話影射二長老了!”
場中的氣氛無比的緊張,一些本想着看熱鬧的弟子,見到兩個長老對上了,更是嚇得大氣都不敢踹。
二長老的臉色無比陰沉。他盯着陳九陽,良久,笑出了聲。
“哈哈!好!陳九陽,你教的好徒弟!”二長老臉上掛着冷笑,“便讓你保他一時又如何?此事,我定會稟告宗主與戒律堂,自有宗主定奪!”
說完,二長老轉身就走。
“那就有勞二長老替我通告了。”陳九陽笑道。
見二長老走了,圍觀的衆人都是作鳥獸散,一刻也不敢在這兒多待。
“褚師兄,這一次麻煩你了。”石破山走到褚峰華面前行禮道。
褚峰華笑了笑,說道:“受人之託,此事倒是與我無關。此人挺有意思,傷愈之後,破山你可經常帶他過來喝喝茶。”
“一定打攪。”石破山抱拳道。
褚峰華道:“既然此事你們已有計較,那便沒我什麼事了,傳功長老,峰華告辭了。”
陳九陽點點頭。
褚峰華轉身對着陳九陽他們三人之前站的位置抱拳:“風長老,峰華告辭。”
在那看不見人的地方,傳來了風長老的聲音:“峰華慢走,等些時日,帶着那倆混小子來老夫這兒,老夫有好酒。”
“多謝風長老擡愛!”
褚峰華抱拳作揖,轉身離開。
石破山抱着林峰進了府邸。
“師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府邸裡面,石破山不解的問道。
陳九陽道:“五百年一次的雲龍谷,我開山宗有五個名額,大長老和戒律堂堂主以及左右護法佔據了四個名額,餘下的一個,便是在我和二長老之間選。”
石破山疑惑道:“可是,這又跟林峰有什麼關係?”
“關係說大其實也不大,”陳九陽解釋道,“此事若是我勝了,林峰以其資質,定可入內門,假以時日,入核心也不是沒有可能。那麼於我而言,將會是給宗門立了大功。”
石破山恍然大悟:“於二長老而言,他便是錯了,不僅徒弟下界強搶林峰之妻,甚至在林峰正當防衛之下傷了他徒弟,他卻不顧事實,多次對林峰下手,企圖扼殺宗門天才!”
陳九陽大笑:“善!破山,你這幾個用詞,深有講究啊!”
石破山得意道:“那是自然!若是師傅勝了,這最後一個名額自然是師傅的了。”
陳九陽點了點頭,說道:“但若是二長老勝了,與我們而言,也是一樁大麻煩。他勝了,自然可以扼殺林峰,甚至還能借此打壓於我,說我身爲傳功長老,不僅不依照宗門規矩做事,甚至收容打傷本門弟子之人,與他出手。”
“這樣一來,我不僅會丟掉這個名額,甚至還會被宗主責罰。”
聽到陳九陽的分析,石破山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誰能想到,因爲小小的一個林峰,會涉及到兩個舉足輕重的長老的這麼強烈的鬥爭?
“我不能輸。”陳九陽淡淡說道,“即便這個名額廢掉,也不可讓與二長老。”
石破山又有些不解:“師傅,雖然你與二長老有鬥爭,但不過是咱們內部之事。雲龍谷可是涉及到咱們宗門大計之事,一旦有所收穫,對宗門來說,將會是件大好事,爲何……”
陳九陽搖了搖頭,目光無比深邃:“你現在還不懂,我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此事不急,一切等林峰清醒,宗主自有定奪。”
石破山感覺這件事愈發的複雜了,也沒有深究,便讓人過來照顧起了林峰。
林峰是第三天醒過來的,他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一旁的石破山蹲在牀邊,一張滿是胡茬的大臉正對着自己,牛眼般大小的眼睛,如同好奇寶寶一樣,打量着自己。
“臥槽,你——啊!”
林峰剛一睜開眼睛,就看到這比恐怖片還恐怖的一幕,嚇得下意識的想要蹦起來。但是他受了重傷的身體不足以支撐這個很有難度的動作,牽扯到了傷口,痛得他不由得叫了起來。
“哎,你別動。”石破山急忙說道。
林峰齜牙咧嘴道:“石兄,我說你能不能不要這樣看着我?別到時候我沒被打死,反而被你嚇死了。”
石破山咧嘴笑道:“被金丹中期的高手全力打了一掌,不過三天你就跟沒事兒了一樣,這身體素質很不錯啊。”
林峰:“你哪隻眼睛看我跟沒事了一樣?我都快死了你看不到嗎?”
石破山哈哈大笑。
二人只覺親近了不少。
“林兄,這一次是我石破天對你不住了。”石破天嘆了口氣,“我一直以爲你纔是目標,沒想到,你我都是棋子。”
林峰笑了笑,說道:“我在那人上門挑釁你,而你還沒出現的時候就大概能猜到後面的事情了。只不過我沒猜到,那個叫顧柳的傢伙,會如此果斷,在我剛出門的時候,就對我出了殺招。”
石破山的眼中一片冰寒:“他跑不了,我會讓他承受十倍的傷害。”
林峰笑道:“那是自然。不過金丹與真形之間的差距居然這麼大?他只不過是一劍,就差點要了我的命,你是不知道,那時候我真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危險。之後我就不知道了,我那一拳對他有多大傷害?”
石破山讚道:“你那一拳,足足讓他退了好幾步,甚至都讓他受了一些輕傷了。”
林峰:“你這是誇我嗎?”
“你還想怎樣?你只不過是真形中期,就能夠一擊擊退金丹高手,這可以說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憑藉這一戰就足以你自傲了。若是你到了真形後期,豈不是真的能擊傷金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