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當然不會當真去取悅詩兒,他向來就看不起吃軟飯的男人——他自己除外。雖說他自己經常有事沒事小小算計一下週遭人,連他的救命恩人石破山也不例外,不過都是些無傷大雅的小玩笑。
真讓林峰去討好詩兒藉此躲過此次戒律堂之難,就算真過了這關,他以後還怎麼在上界混?被人說成小白臉可不好受。
當然,不管林峰如何,之後他仍然是落得個小白臉的罪名。那是後話了。
畢竟他來到上界可不是爲了給戒律堂審判的,是想要站着這個嶄新世界的最高峰——好吧,雖然他就是因此被帶上來的,但是人還是還有些夢想的,不然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因此,雖然審判在即,修煉也不能落下。
石破山倒是挺相信林峰,似乎確認他能夠在短期之內就突破金丹境一樣,不催着林峰修煉,反而是將他帶到了演武場。
一方面是讓林峰熟悉熟悉環境,其次嘛,也好讓林峰明白什麼叫做山外有山。
雖然林峰資質極佳,卻僅限於鳥不拉屎,雞不下蛋的地球。至少目前,他林峰在這上界一根雞毛都算不上——比雞毛倒是厲害些。
林峰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
演武場比林峰想象中的大了無數倍,可以說從踏入演武場東門的那一刻,林峰甚至覺得自己來到了草原。
一望無際!
而在廣場上站着的人都渺小得如同螞蟻一樣。那些宗門弟子在廣場上進行着對戰式的訓練。
即使離得很遠,林峰也能看到一道道閃耀着不同顏色的光亮此起彼伏。不時有人受傷驚呼,倒地,接着又面露不甘的站起來。
林峰看得瞠目結舌。
倒不是這些修煉者當真有多麼的強大,他們幾乎全都是在石破山之下,卻也在自己之上。關鍵是這些宗門弟子的操練和實戰都無二致了。
林峰甚至懷疑,這演武場上是不是經常爆發命案。接着他又想起自己人生地不熟,還樹敵頗多,一時間心中倒也忐忑,有人殺自己倒是不可能,要是萬一找藉口揍自己一頓揍個半死呢?
心中惴惴不安,不過面上看着倒還算鎮定,樂呵呵的笑着。
石破山倒是習以爲常,雙臂抱在懷中,微微有些自得的道:“怎麼樣,嚇着了?這只是演武而已,你若這懼怕,還想去宣武城?”
林峰切了一聲,“這算什麼……我在地球的時候……”
石破山知道林峰要開始吹牛大法了,轉頭過去,卻不料看到了白曉和顧柳一衆人竟也在不遠處。
“咳咳,你看。”石破山大笑。
林峰也隨着望去,剛好和白曉的眼神碰上。
仇家相見,分外眼紅。那白曉蒼白的臉變得更加的詭異猙獰,額頭上也是滲出豆子大的汗珠,但他還是勉強露出了笑臉。
林峰則是故作輕鬆的淡然一笑,接着撇嘴,然後又做了個鬼臉,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此時的顧柳正在用一張粉紅色的手絹擦拭着白曉額頭的上汗珠,眼神中盡是心疼之色。
若顧柳是位女子,此情此景倒是還有些看頭。這兩個大老爺們做出如此行徑,林峰也是佩服不已。
不過同時他心中也是暗自警惕了起來。
此時雙方的火藥味越來越重,卻不了白曉突然轉頭狠狠瞪着顧柳,然後將那張正在爲他擦汗的香巾奪來扔在了地上。
“你他媽有完沒完?”白曉突然惡語相向。
顧柳先是一驚,卻藉着陪笑,生怕得罪了白曉。他倒也不覺得掃了面子,這十多年來爲了追求脾氣古怪的白曉,他可沒少遭罪。
林峰正在心嘆顧柳這可悲的命運,卻不料看到了白曉臉上那可以說是善良的笑容,一時間還以爲自己花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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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峰晃晃腦袋,發現那白曉竟然笑眯眯的朝着自己走了過來。
林峰保證自己從白曉的臉上看不到絲毫的惡意,於是有些好奇的望向石破山。而石破山也是一頭霧水。
“歡迎來到上界!”
白曉一副主人翁的模樣,並且友善的朝着林峰伸出了手,又補充道:“林兄弟難道連地球握手的禮儀都忘了?我可都還記得!”
林峰知道白曉的性格,也伸出手去完成了一個力度到位,時間適中的握手禮。
什麼也沒發生。
白曉竟還輕描淡寫的笑道:“林兄弟,之前發生的事情我回來後左思右想,發現的確是我的不是。不過此事由我師父掌管,此時我也說不上什麼話。但是我相信林兄弟定能度過難關,以後在上界也必定前途無量。在下倒是想再次結識一番林兄弟這般一表人才,又天子聰慧的青年才俊。”
白曉話音落地,全場皆寂!
白曉雖然再被廢修爲之前也算不得高手,不過因爲占卜之術獨步於開山宗,爲人更是自負。此次被林峰廢了修爲,竟然還主動上來攀求關係,這讓整個演武場的人都驚訝得覺得有些恐怖。
林峰也一時愣住,他知道白曉是個笑面虎,但這可是在這麼多人面前,他還這樣?
如果不是看到了某個人的表情,林峰恐怕還真信了這白曉的演技,以爲他要來和自己化干戈爲玉帛。
露出破綻的並非是白曉,而是顧柳。
此時顧柳正拿着從地上撿起來的那方巾,瞪着林峰,滿目血絲迸發。手中的真氣因憤怒而從拳中迸射而出,將那方巾都撕成了粉末。
石破山看到林峰的眼神,頓時也明白了。
白曉哪裡是來和林峰攀談和好,分明就是藉此機會激怒顧柳,讓他出手。這白曉的心機果然深重。
“占卜的傢伙,果然沒幾個好東西!”石破山搖頭嘆息。
白曉聽聞此言自然是沒什麼好臉色,卻也不動。那顧柳卻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指着石破山怒罵道:“石破山,你罵我可以,卻不能罵曉曉!”
“曉……曉?”林峰瞪大了眼睛。
石破山嗤笑道:“你?你值得我罵嗎?”
白曉此時發現顧柳這傢伙竟將矛頭對向石破山,惱怒不已,卻又火上澆油道:“你們二人看來有些宿怨,既然如此,我和林兄弟便換個地方談談,林兄弟,可否光臨我寒舍,我們好好談談纔是。”
林峰眯着眼睛笑着,正要說話。那顧柳幡然醒悟過來,跳到林峰和白曉的中間,如同燃燒着自己生命一般,顫聲道:“你不過是個地球來的下賤蠻子,有什麼資格去我白師兄的府上?”
果不其然,白曉後退一步,只是看戲。
林峰暗罵白曉實在陰險,雖然顧柳此時滿腔憤怒,身體四周的空間甚至都因震顫的真氣而有些扭曲的跡象,他卻絲毫不覺得可怕,而是覺得這顧柳可悲之極。
也許顧柳明知身在局中,卻心甘情願淪爲棋子。
愛情的力量啊!
林峰憐憫的看着顧柳,淡然道:“我不想和你打。你不過是個可憐的傢伙。就算你殺了我,你以爲你心中那個人又會多看你幾眼?”
雖然衆人都知顧柳心上人是誰,不過畢竟說得隱晦一點,也算是留了幾分面子。林峰並不是個窮兇極惡的人,而這顧柳本性不壞,不過卻是爲情所困,走火入魔。
雖然重傷過他,但也畢竟是爲他爭取了些時間不是?
顧柳哪裡知道林峰的心思,只是詭異的笑道:“你怕了,地球雜碎!”
他的手已經摸向了自己的腰間,一柄三尺長的劍眨眼間脫鞘而出,真氣渡過雪亮劍身,震顫之音如毒蛇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