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島看似在挽留,不過看到林峰等一行人直接便是從長雪樓離開,反而是鬆了一口氣。接着他纔看向宗門山脈的方向,運起輕功朝着那個方向疾奔了過去。不過在路途之中,他便是停下來發現草地上有血跡。
沿着血跡一路前行,黃島果然看到了黃沾正捂着自己的小腹朝着宗門移動,模樣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黃島剛剛靠近,那黃沾便是一雙冷眼轉過來:“是誰?”
黃島急忙出聲:“少爺,是我,你怎麼,竟然受傷了?林峰乾的?”
黃沾看到黃島出現方纔放鬆,躺在一顆松樹下喘氣。
“那林峰不簡單,早知道該多帶些人手過來。媽的,這次機會錯過,之後再要去搶唐詩兒可就難了。那百里風還在。”黃沾朝着地面啐了一口。
黃島的確很驚訝林峰竟然都能夠重傷黃沾,他又道:“少爺說得是,那百里風也不簡單,雖然說迷藏困住了他們,不過,這次動靜也鬧得挺大的。估計宗門已經知道了。”
黃島又道:“少爺,你說,那宣武城到底知不知道唐詩兒的事情,有沒有可能他們也是想要利用唐詩兒?”
黃沾抽了口冷氣,正要說話的時候。突然一道人影落在了他們的面前。
“黃長老,小少爺。宗主聽說城中發生了很大動靜,要你們速速回宗稟告。”那來人盯着地面,看似謙卑,但是語氣不容置疑。
黃沾和黃島對視了一眼,都是不再言語,站起來隨着來人走了。不過一路上,那人都沒有問過黃沾爲何受傷。原因只有一個,宗主已經什麼都知道了。這次回去,恐怕是問罪。
一想起自己又要在大哥面前受到父親的教訓,黃沾就忍不住的攥緊了拳頭。
……
林峰等一行人直接行出了月華城,一路上林峰閉口不言,因此其他人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只有一個人沒有問過林峰,那便是百里風。
可是林峰看到百里風的背影不禁也在想,這個看似有些古怪的老頭,他究竟是在想問題,還是真睡着了?
其實林峰擔心的是百里風察覺到了異常,如果宣武城也知道了唐詩兒這個至陰之體的存在,又會如何。畢竟宣武城可是一個以力量爲尊的勢力。
唐詩兒倒似乎沒有想到那麼多,只是安靜的守在林峰的身旁。但是出乎意料的,唐詩兒發現林峰的傷口恢復得極其之快。快得近乎有些過分。
林峰當然是習以爲常,不過看到唐詩兒爲自己處理傷口時候的表情也就明白了,他笑道:“詩兒,你不必因爲你自己特殊的存在感到太過孤單。畢竟,我和你在某些方面是同一類人。”
這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了,唐詩兒點了點頭,不知道心中什麼想法。
林峰握着她的手道:“這是我們的宿命,不過也不一定就是災難,如果我們能夠控制住那些想要吞噬我們的力量。”
唐詩兒嗯了一身,也抓住了林峰的手。
“咳咳咳,你們光天化日就這麼打情罵俏起來了?”
石破山突然出現,用意味深長地目光看着兩人。
唐詩兒急忙將手撤開,佯裝着沒聽到的模樣。林峰卻是沒好氣的瞪了石破山一眼:“你學學人家顧柳,研究研究劍法;學學人家白朮李明,看看陣法;或者你也學學百里大人,養精蓄銳,一邊趕路一邊休息。到這裡來湊什麼熱鬧。”
石破山笑道:“嘖嘖,小子,我是來學你,泡妞嘛。你不是說要教我嗎?”
唐詩兒把頭埋得更低了。
林峰不耐煩道:“行了行了,嘴上也沒有個把門的,說罷,你想做什麼?”
石破山長舒了一口氣,然後道:“你就給我講講你們在月華城裡面是怎麼了,還有那個公子又是怎麼回事?”
林峰使了個眼色給石破山,輕聲道:“你別忘記了,這裡不只我們幾個人,還有其他本來不熟絡的宗門弟子。何況,還有百里大人。有些事情我自然不能講,以後有機會了會告訴你的,你猴急什麼。”
石破山愕然。他都沒有想到這些方面去,於是道:“得了得了,我閉嘴,我閉嘴。”
說罷石破山沒趣的走開,林峰又去看前方的百里風,發現他仍然一動不動的坐在馬背上,似乎真的睡着了於是才放心了下來。
實際上林峰卻不知道,在他和石破山對話的時候,身邊有陣陣的清風。而那些話語自然都被百里風聽到了。
人家都說風言風語,這句話不是說着玩的。百里風本就是玩風的人。
……
這一路還有半個月才能夠到宣武城,但是這幾日來衆人都過得不舒心,尤其是林峰和唐詩兒,他們很怕魂族的人在來侵擾。而瘋凰則是不知疲倦的四處巡邏,稍微哪裡有風吹草動它都能夠快速的知曉。
不過越是戒備的時候,反而是越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在路上的時候,林峰也終於開始教唐詩兒開始修行。
林峰挑選了一個比較簡答的功法讓唐詩兒摸索,首要的任務自然是讓唐詩兒先感受到靈力,然後接着再開始吸收靈力到有一定的修爲,再是開始利用靈力來作戰。因爲唐詩兒的體術自幼缺乏鍛鍊,因此林峰也將一些遠程的戰技傳授給了唐詩兒。
果然林峰沒有猜錯的是,唐詩兒的天賦極其之高。竟然在一天之內就開始有了靈力的感應。不過即使如此,林峰沒有着急讓唐詩兒直接進行衝關,而是讓她持續的對靈力進行感應。
因爲即使是感應靈力也是有輕重緩急之分,也有敏感和遲鈍一說。這些大部分來自先天,卻還有一部分是來自後天的努力,兩者缺一不可。
林峰從頭到尾都沒有向唐詩兒當面讚歎她的天賦,而是讓她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進行修煉,這樣方纔能讓一個修煉者真正的全心全意。
也是因爲這個緣故,一直到宣武城,唐詩兒都一直處於感應靈力的階段,並未開始任何實質性的修煉。
林峰本以爲唐詩兒耐心再好也終於會忍不住的問起。但是一直到最後,唐詩兒始終平靜的按照林峰規定的路去訓練,從沒有問過這些問題。倒是林峰自己給憋壞了。
終於就要到宣武城的前一天,林峰忍不住問道:“詩兒,你就不着急嗎?”
唐詩兒疑惑道:“着急什麼?”
林峰笑道:“你感應這靈力有半個月之久了,如果是其他修煉者可能已經開始衝關了。”
唐詩兒天真的道:“在修煉上你是高手,我什麼都不懂,我自然全聽你的就好了,倒也不是我沒有主見,而是我現在什麼都還不明白。尤其是林大哥你是絕對不會害我的,既然如此,我何必擔心那麼多呢?”
林峰無言。
……
百里風就像是睡了十多天,終於在他的馬行到宣武城面向南面的第一個關卡之後,他突然睜開眼睛,笑道:“終於特麼回家了。”
雖然只是一道普通的城門,但是當林峰衆人看到的時候依然是被它粗獷而瘋狂的外表震撼了。城牆上竟然是掛滿了妖獸的頭骨,有些城牆缺口甚至是用妖獸的骨頭造成的。一靠近城門口就自有一股腥臭的味道撲面而來。
百里風張開雙臂,盡情的呼吸着這渾濁的空氣,卻是滿足的道:“自由的味道,家的味道。”
轟隆!
城門放了下來,搭在了護城河上。
百里風帶着一行人往城中行去,守城的士兵們只是對百里風行李,表情嚴肅又冷漠,就像一具具站着的屍體一般。
百里風看了看身後的開山宗弟子,然後笑着道:“怎麼樣,新兵蛋子們,你們會很快熟悉這裡的殘酷和廝殺。雖然軍營之中不能私鬥,但是卻可以互相下戰書。當然。你們也可以拒絕,不過,以後在這裡恐怕只能讓人欺負了。”
林峰撇嘴道:“我最不喜歡的就是生死搏鬥了。”
百里風奸詐的一笑道:“不好意思,每一個剛來的新人都必須要挑戰一個對手。”
林峰問道:“如果我拒絕呢?”
百里風聳肩道:“至今爲止還沒有人拒絕過,第一次的生死戰是每個宣武城的人都必須經歷的。贏家可以任意的處置輸家,甚至將他作爲自己的手下。但是也有這樣的規定,戰敗者一個月內不允許再次發起挑戰。”
林峰嘆氣道:“真是好複雜的規矩啊/”
百里風不屑道:“也沒有什麼複雜的,總之,不管和誰挑戰,贏了他就對了,輸了下場很慘,就是這麼一回事。在宣武城非黑即白,沒有中間地帶。戰鬥也是隻有生死兩面。這也是很多年輕人追求的熱血之地。你們這些出自宗門的弟子要小心,那些野路子來的修煉者雖然剛來時一般,經歷過戰火的洗禮後,不比你們這些宗門弟子差。”
林峰也如此覺得,他甚至覺得真正的修煉是戰場上的修煉,而不是日復一日的把玩靈力。修煉的目的就是打敗他人,就是如此純粹。
林峰心想,自己或許會喜歡這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