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性格多變,這句話即使在女尊世界似乎也隱隱成立,因爲廖小米已經體會到了。
何慕一開始回來是多疑,隨後讓他進房間是好色,現在則是犯賤。
但廖小米也看出來了,這人就是想激怒自己,她在試探,自己是照着她所想的走,還是自由發揮?
思緒間,他一咬牙,決心要打破這讓人壓抑的不信任——講道理,他對何慕從來沒有一絲的殺意。
於是廖小米跳到牀上,此時何慕還是靠着牀的姿勢,廖小米居高臨下一腳踢向她的臉,那是乾脆又利索,不知道的還以爲在踢足球。
何慕臉色一變,堪堪側腰躲過去,纔來得及說出一句,“我抽,你來真的!”
匆忙間她用腳勾住廖小米戰力站立的腳,牀墊柔軟,他重心不穩倒了下去,正要繼續發作,何慕又用力推向他的肩膀,隨後乘着他倒在牀上,一個餓虎撲食將他壓倒。
廖小米手被按住,只好把腳收到腹前,便要伸直踢她的下顎。
何慕反應靈敏,側身躲過,見少年被自己按住動彈不得,當即笑道:“廖小米,怎麼不演了,你那樣纔可愛啊。”
這話陰陽怪氣,她卻緊緊關注着他的動作,廖小米哪還不知道她早就識破自己,陪他演了不知道多久。
一想到自己的惺惺作態都被當猴戲,他猜不透何慕怎麼想的,但不妨礙他繼續演出一個憤怒的形象。
於是他話也不說,狠狠一口咬住她的手臂,活像一隻被激怒的小獸,何慕嘶了一聲,把手往外拉試圖抽走,廖小米不甘示弱,也要扒拉她的臉,那指甲又長又細,她不敢被抓,花臉就不好玩了,只得鬆手。
她鬆手後又一推了他一把,趁着廖小米來不及使力,一副要罵爹的表情,何慕大腿抵着他的大腿,手按着他的手腕,仗着身型優勢把這個魔頭壓的是動彈不得,氣的是哇哇大叫。
廖小米跟女人打架,似乎除了撩陰和偷襲就沒贏過。
他現在可是見到什麼都咬下塊肉,那何慕完美的臉蛋就在眼前,他抿嘴不發,想着一擊致命。
何慕折騰得也有些氣喘吁吁,她看着廖小米的眼睛,覺得像個黑珍珠一樣,漂亮極了,有些瘋狂的笑道:“廖小米,你別咬我。”
廖小米還沒明白她爲什麼說這句話,對方就已經壓了下來。
那脣軟的好像化了一樣,他連忙側着臉,立刻感受到被清涼的東西覆蓋。
她敢親我?
這世上哪有打架親人的道理,廖小米笑,只是充滿了譏諷和自嘲,“原以爲何向陽跟他人不同,沒想到也是這樣的人。”
他真的把何向陽當成自己的後盾,即使她完全不認識自己,但他也算了解性格。
何慕停下不動了,廖小米看着她的眼睛,“說你知道我演戲還陪我演,原來是貪戀美色,這次我認栽,你隨意吧。”
何慕手依舊按着他,擡起頭生硬道:“我不是那種人。”
她見廖小米沒反應,又重複了一遍,“我不是。”
廖小米說:“何慕,你完了,我要把你的秘密告訴所有人。”
這句話似乎破開了尷尬的氣氛,何慕那頭紅髮似乎也變成了血凝固後的灰暗。
廖小米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在演戲的。”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演,你也應該知道,我在陪你演。”
廖小米說:“你知不知道男人的心思不能猜,你懂不懂男人。”
何慕不想說這個,過去的就過去了,她在尋找自己的心,只有她知道,自己現在跟廖小米獨處一室有多麼危險。
雖然知道他現在不會幹什麼,但她怕。
一切的猜疑都愛廖小米來源不明的秘密,他不會說,何慕也問不出來。
此時又聽見身下的人說:“你還陪我演戲,我謝謝你。”
何慕大膽地回道:“不用謝,寶。”
廖小米豎起柳眉,覺得耳朵被污染了,“你叫我什麼?”
“寶!臭寶!”她帶着些許衝動。
“何向陽,你終於瘋了。”
何向陽這三個字刺激到了何慕,她莫名喜歡廖小米叫自己小名,看他這般樣子,便猛地親了他的臉。
廖小米甚至都有些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嘲諷道:“看來你跟跟曲雲是一樣的。”
“曲雲?”
何慕也怒了,她不想聽到這個名字,很顯然廖小米沒有什麼情調,她惡狠狠道:“你再說一便。”
廖小米冷然道:“你跟她也...唔唔唔唔.....”
空調房內,兩人滿頭大汗。
廖小米不說話了,他媚眼迷離,臉是過敏了一樣的紅,那白色襯衫全是褶皺,汗珠沾住髮絲,何慕伸出手攏到一邊,仔細端詳他的臉。
眼波瑩瑩,粉面桃花,何慕感覺自己有些把持不住,滿腦子都是小米香。
“還裝。”何慕有些不可思議,覺得他真的很愛演戲。
廖小米乾巴巴憋出兩個字,“呵呵。”
“你要哭了?”
他總算是控制好表情,冷着臉總結道:“虎落平陽被犬欺。”
何慕笑,廖小米發現她很陌生,仔細想才知道這是一種不一樣的笑容,他第一次見。
她說:“你罵我是狗,我看你也不是老虎啊。”
廖小米懶得跟她扯皮,乾脆道:“我輸了,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的,我承認,找你就只是想抱大腿而已,不知道你喜歡什麼類型的,演技又不好,演砸了。”
聞言何慕認真地問道:“你老實說,誰綁的你,我好心裡有底。”
“反正不是你的那些商業對手,我已經解決好了。”
“好,我信你,但你不能走。”
廖小米心中有種詭異的感覺,他道:“你幹什麼,我對你沒感情,都是演的。 ”
何慕皺眉,不是很相信,“我不信,你跟我在一起的笑,全都是假的?”
這顯然不可能,但廖小米不承認,“是,全是假的,你不是我的菜。”
“哪不是了?”
“你這頭紅頭髮我就不喜歡,太惹眼了。”
何慕放開他,盤坐起來解釋道:“你要知道,我在大學就是這個頭髮,正是因爲顯眼纔不能染黑。”
“爲什麼。”廖小米揉着肩膀,下意識舔了舔嘴脣,讓何慕又是一陣衝動。
她忍了忍說:“因爲這樣別人就會以爲我害怕了。”
廖小米說:“就這?”
“她們都不是普通人,氣勢上弱了,其他的沒的談。”
廖小米談過無數次生意,軍火,藥品,第一次聽說要看頭髮的。
“你還是不夠。”
留下這句話,他站起來道:“我走了。”
何慕確認道:“去哪?”
“你想我去哪?”廖小米反問。
“留在這。”
廖小米看着對方那深不見底的海溝,“算了,我有房間。”
“我就是這個意思!”
“等等,這是你手機。”
她從櫃子裡面拿出一個手機遞給他,廖小米接過,打開門後,回頭道:“晚安。”
何慕說:“這次是真的假的?”
廖小米勾勾嘴角,“你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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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輕輕關上,何慕暗自鬆了口氣,她拿開枕頭,把下面的水果刀收回櫃子。
她用自己的命堵了一次,竟然活下來了。
這次不理智讓她沉思良久,最終想到一個東西。
嗯,肯定是那碗羊腰湯乾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