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着急。
雖有些倉促，可司相府爲蘇柒若準備的接風宴卻不敷衍。
飯後，司老丞相將蘇柒若叫去了書房，其他人皆不許入內。
看着坐在寬椅中的老人家，蘇柒若心頭微微一顫。
或許，老大人早就猜到了她入京的目的。
望着眼前的少女，司老丞相幽幽嘆了口氣，從一側的暗閣裡掏出一個上了鎖的檀木盒子。
盒子打開，裡面是一迭信封。
“我知你心中疑惑，我亦與你一樣想不明白，這三年來也派出去不少人，卻也只收集了這麼點子證據。那人手段高明，善後工作做的太好，尾巴處理太乾淨了，很難找出齊全的證據。”
蘇柒若顫着手接過那木盒，眼底氤氳着的情緒十分複雜。
老丞相的直接與坦誠讓她羞愧，可這送到手裡的證據又讓她激動不已。
蘇柒若也聽出了司老丞相的言外之意，不論勾結韃子的那人是誰，可到底是皇帝的女兒。
若無完全的證據，皇上不會僅憑她的猜測就對自己的親生女兒怎麼樣。
哪怕失去北川蘇氏亦不是皇上所願。
但不論如何，司老丞相的用心蘇柒若都領了。
少女起身朝司老丞相深深一揖禮，沉聲道謝：“晚輩代祖母和蘇氏一門謝丞相大義！”
“我與你祖母不僅是同僚，亦是故交，你這孩子不必與我客氣。只是京城混雜，不比北川，你行事務必小心。切記，凡事有我！我老婆子不死，定會替你蘇家討個公道。”
“是，晚輩謹記！”
蘇柒若小心翼翼收起那些證據，又重新將盒子扣好送還給司老丞相。“還請司祖母暫代保管，待真相大白那日，晚輩再來取。”
“也好，我且先替你收着。”
蘇柒若在京都行事不如北川方便，這些證據還是放在相府比較安全。
司老丞相又問了些蘇柒若在北川的情況，蘇柒若撿着能說的說了，也沒撒謊。
見少女年歲不大說話卻老成，司老丞相又是一陣心酸。
這孩子可真是不容易。
哪怕知她並非完全信任自己，司老丞相也能理解。
蘇家軍遇難之事朝中之人並非全然清白，蘇柒若有理由懷疑每一個當朝大臣及皇女皇孫。
從書房出來，蘇柒若心緒已經平穩。
拐角處站着的少年還是初見時的那套舊衣，也未帶伺候的人，手中提着個不小的食盒，正靜靜地等在那裡。
蘇柒若快走幾步上前接過少年手中的食盒，輕聲問道：“是在等我嗎？”
司千凌頷首，“我瞧你在宴席上沒怎麼動筷子，就去做了幾樣小菜和甜湯，看看可合口味？”
他與蘇柒若一樣，也是三年不見葷腥，所以出孝期後也不敢吃太多油膩之物，這幾日才逐漸好了些。
但看蘇柒若的樣子，應是還沒適應迴歸正常飲食。
這倒也不能怪她，武將世家本就不拘小節，她府中又無長輩操持中饋，考慮不周也是有的。
司千凌素來是個細心的，他想着蘇柒若住在相府這段時日自己多上心些，總能將她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