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小少爺的三文錢妻主(5)
便是府裡的一根針,他們這些做下人的也不能打半分主意。
“我顧府容不下監守自盜之輩,你們今日若找不到點心的去處,便全都領了罰滾出府去。”
看着阮氏爲了幾個包子點心便氣急敗壞的模樣兒,蘇柒若暗暗撇了撇嘴。
到底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渾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小家子氣。
不願意再看這場熱鬧,蘇柒若便準備離開, 她還得去找個過夜的地方,總不能真就睡在乞丐窩裡不是?
正要閃身,卻又聽到了一個侍兒挑撥的話,蘇柒若忽然又停了下來。
“阮側夫息怒,說不定他們真的沒有撒謊,萬一是府裡別的人趁他們不注意來偷了點心呢?”
阮氏身後的侍兒往前一步, 高聲說道。
這次當着衆人的面兒, 他可是做了一回老好人。
以後廚房裡再有什麼好東西,可都要緊着他先挑了。
左右無事,跟去看看熱鬧也好。
廚房的人紛紛癱軟在地,捏着袖子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可那麼多的點心包子到底會是誰拿走的?顧府莫不是遭了賊了?”
阮氏今夜過來,不過就是想借機羞辱他們父子罷了,哪裡就有什麼賊了?
便是有,那賊也不會來他們的院子裡偷東西的。
嘴角勾起一抹嘲諷,阮氏垂眸看向地上跪着的人問道:“你們今日可有看到大公子和秋竹到廚房來?”
“父親,您怎麼樣?”
阮氏說罷,高昂着下巴出了那處小院子,瞧着心情十分不錯。
自從主君生病之後,他們已經大半年未曾見過大公子和秋竹了。
身側的手指緩緩握緊,然後又緩緩鬆開。
顧府還有這麼破敗的院子?
還沒她家的馬棚好。
“我沒事,委屈你了,孩子。”
管他是誰偷的呢, 只要不冤枉到他們頭上來就好。
蘇柒若好奇地跟上了阮氏的腳步,她還沒有親眼見過內宅爭鬥,若是自己偷的這幾個包子點心能讓顧府亂上一亂,給顧才棋那個蠢婦添點兒堵,也是一樁樂事兒。
然而當阮氏推開院門,驚得裡面正在刺繡的少年跑出來時,蘇柒若忽然愣住了。
蘇柒若又從懷裡掏出一塊點心扔進嘴裡,美滋滋地吃着,腳步不停地跟着阮氏來到了一處窄小的院子外。
“唉!”
衆人議論紛紛, 雖可憐那對父子, 卻又無可奈何。
顧南墨緊緊咬着脣,久久凝視着阮氏離開的方向,直到屋內傳來劉氏的咳嗽聲,才轉身往回跑去。
看着鍋裡還擺着兩個發黃的餅子,木架子上的碗裡還有剩下的半碗清粥,便是連進去翻找東西的小侍都忍不住紅了眼眶。
“阮側夫這是什麼意思?”
因爲蘇柒若在牆上,所以能將那院子裡的佈局一眼望盡。
府裡以前的那些主君留下的人,全都被阮側夫換了去,他們若是敢多嘴,說不定也要丟了飯碗。
阮氏眉頭微皺, 看向那侍兒問道:“這是何意?”
這院子明顯是夏天漏雨冬天漏風,怎麼住人啊?
蘇柒若忽然有些後悔了, 她該不會給這個可憐的少年惹了什麼麻煩吧?
“一羣蠢貨!”
阮氏臉上的笑逐漸凝固,低低罵了一句,又狠狠瞪了一眼地上跪着的那些不識趣兒的人, 帶着幾個侍兒轉身離去。
顧南墨看了一眼被子裡微微發顫的人,又垂下頭去繼續擺正屋內那本就不多的東西。
“是啊!”
見那些出來的小侍紛紛衝自己搖了搖頭,阮氏也不惱,反而笑着朝面色不善的顧南墨道:“既然主君和大公子這裡是安全的,咱們就走吧!”
“父親莫要多想,早些歇着吧!”
主君和大公子每日裡竟然都是靠這些東西在度日,阮側夫可真是夠狠的。
“哪個賊這麼目光短淺?顧府裡的好東西多了去了, 偏偏來偷幾個包子點心?”
他們尚且自顧不暇,也沒心思去管別人了。
有她在,阮氏也傷不到這少年什麼,大不了她等會兒替他出氣就是了。
裡面應該不是住人的吧!
蘇柒若輕輕抿了抿脣,然後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兒的笑意。
“不曾看到。”
出來後什麼都未發現,便又進了一側的廚房,甚至連柴堆都沒有放過。
侍兒的話意有所指,阮氏微微一想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府裡上下受家主和阮側夫的厚待,自然是不缺吃食,可有些人缺啊!指不定就有人將主意打到了咱們大廚房來了呢!”
“他這是什麼意思?莫不是去找主君和大公子去了?”
顧南墨搖搖頭,邊收拾着被那些下人翻亂的東西,邊朝劉氏笑笑道。
……
“誰知道呢?今兒也是奇了怪了。”
劉氏眸子一紅,急忙閉上了眼睛。
可淚水還是順着緊閉的眼角流下,一直漫延至耳後,最後落在枕頭上,化成一圈又一圈的水漬。
她在書上看到過一部分描寫少年處境的內容,知道他過的不好,卻不知他堂堂一個尚書府嫡公子, 竟然被欺負成這般。
看着少年抿成了一條線的粉脣,還有緊握在身側的拳頭,蘇柒若忽然擡手捏了捏懷裡的包子。
“幸虧下午丟的那隻燒雞沒有報上去,要不然指不定要怎麼折磨我們呢!”
左右阮氏已經離去, 大家也急忙收拾收拾東西各自散去。
“咱們人微言輕,自己尚且護不住, 哪裡有好心去管別人的閒事兒?”
衆人面面相覷,然後紛紛搖頭。
阮氏嘴角掛着不懷好意的笑,還不等顧南墨再開口,阮氏身後的侍兒便已經衝進了院中僅有的兩間房裡。
少年的臉有些瘦,得吃多少包子才能長點兒肉呢?
“府裡招了賊,我們擔心主君和大公子這裡會出什麼問題,便過來看看。”
顧南墨看見來人,眉頭不由得皺在一起,聲音裡也多了幾分不悅。
蘇柒若在外面看了片刻,才轉身消失在夜色裡。
回去的路上阮氏忍不住打了個哈欠,這管家還真是不容易,累得緊。
“哎喲……哎呦呦……”
“啊……救命啊,快來人啊,阮側夫掉進池塘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