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明白了,段崖確實想把這些送給她,只是她不想要,想當初既然沒要那銀行卡,更不會要這些實用性不強的東西。
白漫撥通電話:
“你怎麼走了?快回來”
段崖笑道:“已經走遠了”
“能有多遠?這些我用不上,拿走吧”
“那我更用不上了”
“你……唉,不管,反正我不要”
“那你先替我存着吧,現在我得返回會場”
白漫鬱悶,“既然如此,你把地址給我,明早給你快遞”
聽出她的無奈,段崖沒難爲她,“好,回頭就把地址給你”
白漫愣愣的看着手機,有些頭痛,今天她已經夠累的了,趕緊回宿舍。
在宿舍裡她踅摸了一堆東西,狼吞虎嚥,讓舍友更是大眼瞪小眼,誰能想到她剛纔那身打扮卻受着這種委屈,看她眼睛都快冒綠光了,說話也含糊。
好一會兒白漫抹抹嘴,總算吃飽了,她開始正經的敷衍舍友們的好奇,意思意思後,很快就洗洗睡了!
這一覺她睡得香甜,但在醒來的一瞬,卻打了個機靈,她“刷”的睜開雙眼,立馬去找項鍊,等看到它安安靜靜呆在原地後,才拍拍胸口,從新躺在牀上,今天週六,她準備來個回籠覺,大家都睡着呢。
可是閉上眼晴,她卻睡意全無,因爲她想到了項鍊的價格,十二萬!接着又想到了段崖,她真想不明白,好歹也是十二萬呢!再後來也就不想這件事了,段崖那裡水深着呢,誰知道他什麼想法,自然的又想到昨天,“這次宴會應該就如他說的那麼簡單吧?”,她開始頭疼。
既然睡不着就不睡了,宿舍經常有人進出,大家幾乎都不設防,時常的不關門就跑出去,這本來沒什麼,可如果保存這麼貴重的東西,心裡就不踏實了,得趕緊把東西送走。
等她輕手輕腳的收拾完,飯也來不及去吃就要去找快遞, 校門口就有,也不知道現在人上班了沒有,可當她拿起項鍊時卻猶豫了,萬一快遞途中出了問題……想到這裡她決定親自送過去,反正也沒課。
段崖昨晚就把地址給她了,她查了查路線,安慰自己:不遠,然後屁顛屁顛的出發了。
等終於到達目的地時,悲劇了,她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發現門是鎖着的!
白漫立馬打電話,心存僥倖的問:“你在公司嗎? ”
“嗯?……公司?”,當響了半天的電話被接通時,傳來對方睡意朦朧的聲音,白漫心沉了下去
“是啊,把東西送來了,在你們公司”
段崖清醒了,明白了什麼,“我在家,而且今天是週六……公司沒人吧?”
“我怎麼知道有沒有人?反正門鎖着呢,你看看能不能找個幫你收下”,她也是有脾氣的,給她地址時幹嘛不說清楚!
段崖想了想還真不知道找誰,應該是有值班的,又不只一個辦公室,但也不方便大張旗鼓的去調查,“我還真不知道找誰”。
感到對方要暴走,他提議,“如果你堅持,送我家裡來吧,我現在有些走不開”
“你是在睡覺吧!”
段崖愣了愣,他昨天很晚才休息,本在補覺呢,“剛纔是在睡,一會兒確實有安排,不然你帶回去吧,我改天去取”
白漫憋屈,帶回去肯定不行啊,再說,看他的態度誰知道什麼時候纔來拿,事已至此,她倒平靜了,“好吧,我給你送過去,家裡保證有人吧?”
“肯定有人”
“把地址發我,現在就發!”
段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只是迅速的把地址發給她
白漫咬牙勸自己:不遠不遠,坐公交地鐵也就一個多小時!
她深吸口氣,大義凜然的走向車站。
中午時,白漫到了,撥通電話:
“我到了,出來拿吧”
“既然到了,按門鈴進來吧,對了,我父母不在家”
“不進了,要立馬回去呢”
“這……我實在脫不開身,你還是進來吧,回頭我送你。”
“喂?喂!”白漫看着被掛斷的電話,“混蛋!”,她罵人了!
最終還是去按門鈴,門開後,她看到一位大叔,“您好,這是段崖的東西,您能轉交給他嗎?”
“段崖就在花園,你自己交給他吧”大叔笑着指指後面,剛纔段崖讓他開門時並沒有說讓他接收東西啊。
好吧,白漫還真想看看,這位段總究竟在幹什麼!
當看到全副武裝正給給植物打藥的段崖,她倒發作不起來了,確實不方便走開。
當發現段崖看到她時,白漫對段崖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又指指身旁的東西,轉身就走了。
段崖愣了下,趕緊關了機器,“等等!”
看到白漫連頭都不回,擺擺手繼續往前走,段崖只得滿身藥味的追了過來,“再等我兩分鐘”
白漫才懶得理他,繼續往前走。
“總得讓我把衣服換了吧?”
“不必,別這麼客氣”,白漫頭也不回
“等等!我送你”,段崖只得攔住這個丫頭,他無奈的發現在她身上經常能用到“等等”這個詞
“不用,我既能送東西過來,還回不去嗎?”
“你在生氣我沒去拿吧?今天打藥是早就計劃好的,我再不打木叔就要親自幹了,他那麼大年齡……”
“等等,我怎麼會生氣呢,我說的是事實,公交很方便,你不要攔着我啊”,白漫向前走了兩步,又被他攔住了,火氣都快被他纏起來了。
“咦,段崖,你們在幹什麼,怎麼不去屋裡坐呢?”一個聲音非常好奇的傳過來
看到大叔,正糾纏的兩個人都有些掛不住,白漫故作平靜,“大叔,我要回去了,還有事呢,不打擾了。”
“客氣什麼啊,大中午的,進屋渴杯水,哪有剛來就走的道理,再者,段崖確實是心疼我這把老骨頭,替我打藥呢,你就給他點時間吧”,大叔瞭然似的解釋,他剛纔竟然聽到了兩人的對話,還自己構思了個故事……
白漫凌亂了,有點怕怕的看着大叔,“我真該走了,大叔再見!”
“姑娘,你怕什麼啊,難不成大叔咬人啊,哈哈……”大叔看白漫的樣子,樂了,故意逗她。
白漫被打敗了,什麼嘛,不過這大叔一臉喜相倒不讓人討厭。
段崖無奈的笑笑,卻沒有要說話的意思。
“走吧,進屋喝點花茶,是木叔我自己做的噢”,看着表情柔和些的白漫,大叔熱情的向其走了兩步,獻寶似的。
“這……好吧,那打擾了”,白漫看着這麼熱情的大叔很無奈,不好再拒絕,不過卻瞥了眼一直是作壁上觀的段崖,後者聳聳肩。
喝了兩杯花茶,脣齒留香,剛纔急躁的心情也平息了,“大叔,您做的茶很棒啊”
“還好吧,我從年輕時就喜歡花,好多年了,有點心得”,大叔故作高深,看得出他挺自豪,“以後要常來喝噢”
白漫乾笑 ,繼續喝茶
“木叔,我們可以開飯了吧”,段崖終於一身清爽的現身了。
“好啊,這就開飯”,木叔笑呵呵的去準備了
段崖微笑着坐到白漫對面,“辛苦了”
“閒着也是閒着”白漫苦笑,“東西已經完璧歸趙了”
“其實你不用這麼急,也就不用跑了?”
白漫暗中嘀咕,是你不急,她輕咳,“反正我是閒着嘛,我就不在這裡吃飯了,你和木叔說下吧”
“這不太好吧,他老人家已經給你準備了,再說跑了一上午,怎麼能讓你就這麼走了?”
“不用客氣,木叔那裡你去解釋吧”,她起身就走
段崖沒辦法,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白漫愣了,段崖也愣了下,一時氣氛有點古怪,他放下手,“那個……吃頓飯也沒關係……”,白漫沉默
木叔走了過來,似沒發現什麼,“好了,來吃飯吧”
兩人相互看了看,恢復正常,跟了過去,
勞心勞力一上午的白漫,似真餓了,吃得津津有味
“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她猶豫了,一時不知該不該把名字說出來,她不確定這老人知道多少,免得尷尬
“她叫白漫”,段崖喝個口水,淡淡的開口,替她回了。
“啊,原來你就是白漫啊!哈哈……我說呢,你們倆剛纔……哈哈……鬧彆扭呢?哈哈……,姑娘我給你說啊,如果段崖欺負你,你告訴我,哈哈……”,大叔邊說邊哈哈大笑,完全不管當事人的反應
白漫屏息,身體有些僵硬,臉色發白, “這……我……”,她結巴了!
她乾脆閉口,回頭重重看了眼段崖!段崖理屈又委屈,他只是想到早該給木叔介紹,隨口就那麼一說而已。
“你們今天有約啊,早知道就不讓段崖幫忙了,是叔不對啊……”,木叔還沒盡興
看到白漫咬牙切齒的目光,段崖開口了,他剛纔真沒想那麼多,段崖輕咳了下,悠悠的道:“對了,木叔我剛纔不小心踩壞了些花,藍色的……”
木叔的笑聲戛然而止,有點哭笑不得,強自鎮定的臉上,肌肉突突輕跳,嘴角也有些哆嗦,低聲說道“沒事兒,沒事兒……”
這個樣子的木叔很搞笑,白漫嘴角微翹,但看到他這麼心疼,又於心不忍,她求證,“你真的踩到花了?”
段崖無語的看着某人,最後還是答道,“我再想想……又好像沒有”
段崖剛說完,木叔眼晴就亮了,搓着手,呵呵的笑道:“我就說嗎,沒事!真踩了也沒關係,你們先吃,我……我出去趟”,忙不迭的走了。
白漫被逗笑了,“木叔是去看花嗎?”
“是啊,那是他的寶貝”,“我剛纔好像是在幫你啊”
“幫我?怎麼,你還想讓我謝謝你啊?”,白漫沒好氣
“不敢”,段崖道,“我是無心的,不好意思啊”
木叔回來後,對白漫是越看越喜歡,太熱情了,白漫都不自在了,不過這時段崖似學乖了,木叔說什麼他都不參與,好在木叔倒也不真的難爲白漫,看她尷尬就打住了,還爲她準備幾樣好茶,讓她一會兒帶走。
因爲段崖的關係,白漫本不想拿的,可是對熱情的木叔卻很有好感,讓她不好硬拒,最後在段崖局外人似的表情中,她收下了。
這次突如其來得的蹭飯,白漫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此時的她更不想見段崖,當然不讓會讓他送。
“你中午不還說要立馬回去嗎?”
白漫一時語塞,沉默了,這人真不地道,那明明是拒絕的話……
段崖輕笑,把車開了過來,“走吧”
“白漫,常過來玩啊,你喜歡喝哪種茶,讓段崖告訴我,我給你多準備點” ,熱情的木叔
白漫尷尬的笑笑。
路上白漫很安靜!
“今天週六,有什麼安排?”
“去圖書館,要做作業!”,說到這裡白漫才驚覺自己是學生啊,今天差點忘了,不知爲何瞬間平靜了很多,似從某種情緒裡走了出來。
聽她這麼說,段崖倒是一愣,“好久沒去你們的圖書館了,我也去看看吧”
“你?不要開玩笑了”,剛剛平靜些的白漫又不好了
段崖不置可否的笑笑。
到了學校,白漫竟不知和他說什麼了,心裡有點複雜
“好好享受校園生活吧”,倒是段崖開口,白漫笑笑作別。
躺到牀上,白漫伸了個懶腰,不知爲什麼特別累,本來還想去圖書館呢,可現在沒有力氣,就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