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上課,我向來是有課必睡的。這次的夢是美夢,我夢見我在吃海鮮大餐,一桌子全是好吃的。正當我拿起一隻蝦往嘴裡塞時,我從夢中回到了現實。我擡起被壓得全是印的臉,吸了一口馬上要流下來的哈喇子,睡眼忪惺地看着叫醒我的奈,他又衝我笑了,真是,我真的是抵擋不了他的笑。看着他,哈喇子竟流到了下巴上,我趕緊一把抹掉,環顧了一下教室,人都走光了,”恩?下課了?“奈笑着看着我,”是,我怕你一個人在這睡忘了,就叫醒你了。“我不好意思地抓了抓被我睡得跟雞窩一樣的頭髮,”謝謝你啊。“奈“你叫派是吧?“我將頭髮別在耳後,故意裝作含羞的樣子點了點頭,天知道我有多噁心自己這樣子,但是在他面前,我必須得展現我美好的一面。奈拿起桌上的教材,”快回去吧,時間不早了。“看着他走出去的背影,我癡癡地看着,不自覺地笑了,”還是這麼帥!“一瞬間察覺少了什麼,才猛地想起坐在我身邊的那個人,他明明坐我裡面,怎麼他走我都沒有感覺的?想到這,我合上被口水浸溼的書本,一路狂奔出教室。
我追到操場上,找了一圈,都不見他。心想着還是算了,反正他還會來上課的。
一個人走在操場上,我開始思考着到底是留校還是自己去外面租房子住,糾結了半天,我決定去租房子,反正有人給我錢花,我何必給她省錢。拿出手機,輸入自己的要求,定位系統給我推薦了最合適的房子,地址顯示是離這不遠的一個高檔小區,我在線看了一下房子裡面,覺得很滿意,便付了房租,房東將開門碼發給了我,好了,一切搞定。
我決定回一趟以前的家,上次走得匆忙,把爸送我的手鍊忘在那了,那是他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很珍貴。
我使勁按着門鈴,沒人開門,屋裡明明有動靜。我嘗試用指紋開門,沒想到門竟然開了。東西還堆在客廳裡,我心裡一陣慶幸。她拿着鏟子,站在廚房門口對着我又是一陣痛罵,“你們一個個的,是吸血蟲嗎?賴在這裡不走!這些個破玩意兒,你們再不拿走,我就全當垃圾扔了!別以爲我不敢!”我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你想扔就扔好了,反正這些我又不要。”她瞅了我一眼,嘴裡罵罵咧咧着進去繼續做飯了。我在一堆東西里翻找着,找到了手鍊,我開心地套在了手上。我想再拿一些自己的東西,沒想到,竟有意外收穫,我翻到了那個紅色皮夾。我對它一直很好奇,這裡面到底有什麼,讓他們倆爲了它可以連命都不顧。自從爸死後,這個皮夾就一直被媽藏了起來,我曾翻遍了整個家,都沒有找到。現在竟然就這樣出現了,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迫不及徒地打開了它,可是結果很失望,裡面是空的,什麼也沒有。很明顯裡面的東西被人拿走了。我拿着皮夾跑到廚房門前,揚起它,“你翻了我們的東西了?”她回過頭來,“我什麼時候動過你們的東西了!這些東西我都是直接扔出來的!你少在這找事兒!”我不相信,繼續追問,“這裡面的東西去哪兒了?”她氣沖沖地過來,“我再說一遍,我沒動過你們的東西!誰知道你們這些七零八碎的是些什麼!你要找,就去問安好了,她前天回來在這翻過!”鍋裡飄來一股糊味兒,她趕緊跑過去關了火,“真是!一天天的,沒事找事!你們真是陰魂不散的惡鬼!”我懶得理她,將皮夾扔在雜物堆裡就走了。
安竟然又回來過,那這裡面的東西真是被她拿走了嗎?還是早就被老媽拿走了?我一刻也等不了,拿出手機拔通了安留給我的號碼,她說這號碼她就告訴了我,沒告訴老媽。電話一直響着,無人接聽。我不甘心,一連打了二十多遍,還是無人接聽,到底是爲什麼,她爲什麼不接我電話?沒帶手機?算了,過會再打,興許手機真沒在身邊。
剛走到電梯口,老媽從裡面出來,神色慌張,見到我,有些意外,“派?你回來做什麼?”我沒應她,她好像很着急,直接奔向家門口,我有預感,她也是來找皮夾的。我沒有走,而是跟着她進了屋,果然,她看到皮夾時,慌忙撿起來,在裡面翻找着,隨即像是泄了氣的球一樣,將皮夾扔在地上。活祖宗從廚房出來,“你回來得正好,趕緊把東西搬走!”老媽指着她,“你是不是拿了我的東西了?”活祖宗氣得不行,”你那些破玩兒,誰要啊!趕緊給我搬走!不然我就全扔嘍!這些東西就你們娘仨翻過,少把帳賴在我頭上!“說完進了房間,重重地摔上了門。老媽看着我,”派,這是你找出來的嗎?“我可以確定,東西是安拿走了。我沒回答她,轉身出去了。她追着我,直到電梯口,”派,這東西很重要,你快點告訴我東西在哪!“我看向她,“我沒看到裡面的東西,你問我我怎麼知道!”她拿出手機,“不是你,那肯定就是安!安的號碼是多少?她以前的那個打不通了。“我攥緊了手中的電話,”不知道,她沒告訴你,怎麼會告訴我。“電梯開了,我將她攔在了外面,”我不想跟你一起坐一趟,你坐下一趟吧。“
走到外面我纔想起來, 她的手機是可以訪問我的手機的,她肯定會在我手機上找到安的電話。真是讓人頭疼,不管了,反正安肯定是不會見她的。
我一定要找到安,不管東西是不是在她那裡。
有緣的人,真的是走到哪都能遇上。我和奈住的是對門。一個外聘教授,竟住的起這裡,看來,他們也是有錢人。
我拿出手機,對着上面輸着開門碼,奈正好從外面回來,見是我,很是意外,“你也搬這裡了?”我聞聲轉過頭,有些驚訝,“你也住這裡?”奈笑着,“是啊!真是巧啊!”這時,身後的門開了,鬆伸出還紅着眼的臉盤子,“奈!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隨即看到我,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是你?“我轉過身看着他,”怎麼?不行嗎?“
鬆“真是冤家路窄!”
我擠出笑容,“以後大家就是鄰居了,請多多關照!”
鬆“真是。。。。。。”
奈”早點休息。“
我笑着點點頭,“恩。”
鬆拉上門之前,衝我做了個鬼臉。這小子!一天真是欠欠兒的!
外面寂靜一片,我坐在落地窗前,沒有開燈,月光灑在我身上,將我的影子拉得修長。我看着這天上的月亮,心裡不禁在想,這月亮會不會也是人造的,太陽也是吧?我們跟外面的那些人,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嗎?
我毫無睡意,安的電話都快讓我打爆了,可是就是沒有人接。我真的是看着月亮落下太陽升起的,一夜沒閤眼,一直打着安的電話,始終是無人接聽。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我走到人工花池邊,那隻黑狗在那懶洋洋地曬着太陽,我不敢再往前走了,它看見我,竟站起來搖着尾巴哼哼着,我知道,這是它在示好,便放下了警備,慢慢走了過去,它跑上前來,坐在了地上,吐着舌頭看着我,樣子竟有點可愛。我掏出包裡的火腿,剝開遞過去,就在這時,我的屁股飛來一腳,我被踹得踉蹌着往前衝了幾步,重心不穩,直接撲進了水池裡,黑狗嚇得哼嘰着跑開了。幸虧我游泳還可以,掙扎了幾下便游到岸邊,這透心涼的水都滅不了我這胸口的火。那二傻子跑過來,伸手將我拽上岸,“你真是!這狗你惹它幹什麼!它咬人的!”我若是孫悟空,此時的眼睛肯定是冒着火星子瞪着他的,我咳了兩聲,吐了嘴裡的水,“剛纔是你踢的我?”他認真地看着我,“是啊!多危險啊!你想像我一樣啊?”邊說着邊託了託他還腫着的胸。他今天沒穿西裝,是件寬鬆的淡藍色休閒衛衣。三味真火直往我頭頂躥,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胸上,他痛得捂着胸,表情扭曲,“啊!好痛!”我揪起他的耳朵,“你真是欠打啊!啊?”鬆痛得抓着我的手求饒着,”痛痛痛。。。。。。鬆開。。。。。。“我更用力地擰着,”你還知道痛啊!小兔崽子!“鬆衝着我的身後叫了一聲”奈!“我朝後面看去,他掙開我的手跑掉了,呵!竟然敢蒙我,好小子!你等着!深秋的天氣,讓渾身溼透的我凍得發抖,算了,今天的課是上不成了,還是回去換衣服要緊。
託鬆的福,我感冒了。高燒四十二度五,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的。吃了藥根本不起作用,醒來時頭重得跟個鉛球似的,渾身無力,拿起手機想打急救,才發現沒電了,真是好事兒都趕一塊兒了。我跌跌撞撞地跑到對面,按了門鈴,門打開的一瞬間,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陽光照進來,刺得我眼睛疼,頭還是痛,不過比之前好多了。我揉着刺痛的眼睛,聽到客廳有電視的聲音。出來一看,又是這小兔崽子。鬆穿着我的粉色睡裙,舒服地躺在沙發上敷着我的面膜。更讓我來氣的是,他穿了我的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