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子迎着越來越猛烈的風,咕噥道:“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主意。”可惜風聲太大,將他的話完全吞噬,沒有引起廣泛的關注,只有站在他身邊的高個子拍拍他的肩膀給予鼓勵。
戰湛恢復魂體,仰頭看着黑壓壓的鳥雲壓過來。隨即是鋪天蓋地的颶風!
以寒非邪爲首的劍神們齊齊放出劍氣,攔阻風勢。劍氣織成大網,鍋蓋般地覆蓋住他們,將他們圈在裡面。戰湛揉了揉眼睛,恢復實體,好奇地看看四周道:“防護罩?通常這東西都有時效性,很考驗能量供應啊。”
寒非邪道:“你們撐得住嗎?”
白夢主道:“你想做什麼?”
寒非邪道:“不幹掉它們,它們會一直扇着。”
籃子道:“赤頭鳳大多數時候都很友好。”
寒非邪道:“它們跟你預約過什麼時候恢復成大多數時候的狀態嗎?”
籃子道:“它們現在這種狀態就算預約也看不到。我一直以爲它們翅膀扇出颶風是傳說。”
矮個子道:“天賦的功勞。”
籃子道:“可以不提他嗎?一提我的小弟弟就隱隱作痛。”
高個子也想起之前的慘痛經歷,沒好氣道:“……謝謝你把疼痛傳染給我。”
“就是現在。”寒非邪收起劍氣,深吸一口氣衝出劍氣覆蓋的範圍,但還沒到跟前,就被數十隻赤頭鳳疊加起來的風勢給扇了回來。
籃子看着在地上翻了個跟斗站起來的寒非邪,嘿嘿笑道:“很高興又見面了。”
寒非邪將火陽之氣凝聚於胸前,形成氣盾,重新出發。這次更快,氣盾的面積讓他一出防護罩就遇到極大的壓力,被刮回來的時候十分狼狽,幾乎是栽倒在地。
籃子不好意思調侃他了,“我想我們要換個辦法。”
寒非邪拍拍土站起來,看着夜空皺眉。
“其實,”戰湛道,“我可以試一試。”
其他人都看過來。
寒非邪嘴脣剛動了動,就被戰湛截斷,“我們說好要彼此信任,互相幫助,一同度過難關。”
籃子道:“你的魂體能穿過風嗎?”
戰湛道:“我剛纔感覺了一下,比變成實體的時候好得多。”
寒非邪的信任最終戰勝了擔憂。他道:“等你上去之後,我會不時輸送火陽之氣,你若是劍氣不足,一定要先休息。”
戰湛道:“放心,符城教了我神魂一術。我覺得我無所不能。”
籃子對白夢主道:“你沒有告訴他,不能在師父面前吹牛嗎?這樣顯得師父很無能,師父心情會很不好。”
白夢主道:“說明你不是教會他無所不能的那一位。”
籃子:“……”他現在知道戰湛的厚臉皮是怎麼來的了。
戰湛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緩緩地變成魂體,一步步地走出防護罩。身後,寒非邪的目光緊鎖着他的身影,神色緊張得好似只要他晃一晃,就會伸手把他拽回來。
籃子好奇地說:“我認識你這麼久,很少看你這麼緊張。是因爲雙修的關係嗎?你們是因爲雙修感情才變成這樣,還是感情本來就這樣……好?”
寒非邪道:“你可以找個人試試看。”
籃子嘀咕道:“天賦都……”他頓了頓,轉頭看白夢主。
白夢主皺了皺眉。
籃子道:“別誤會,我只是突然很好奇你和你的那位……”
白夢主手突然鬆了鬆。他和籃子之間立刻出現了一道縫隙,籃子不敢怠慢,身體微斜,分出一道劍氣補足,饒是如此,剛纔那一剎,一道勁風吹入,在兩人腳邊刮出一道深痕。
籃子驚得倒吸一口氣道:“別開這種玩笑。”
白夢主道:“這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籃子撇撇嘴角,自言自語道:“我開始討厭有家室的人了。”
戰湛慢慢地適應在風中行走,發現風對自己的影響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大。他穿過樹木,繞到赤頭鳳的背後,然後化作實體,利用隱身術,慢慢地爬上樹,靠近赤頭鳳。
一隻赤頭鳳正專心地扇着翅膀,突然感到身上一沉,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一拳從天上轟了下來。附近的赤頭鳳大怒,撲過來尋找罪魁禍首,罪魁禍首卻不見了。
高個子遠遠地看着鳥羣裡的騷動,高興道:“奏效了。”
籃子自豪道:“我徒弟。”
只有寒非邪的臉依舊繃得很緊。赤頭鳳雖然騷動起來,可他沒有看到戰湛的身影,這令他腦海中閃過無數個揣測,大半都很悽慘。
事實上,戰湛的處境雖然沒有他想象的那麼糟糕,卻也差不了多少。
赤頭鳳的智商顯然在平均線之上,一旦發現有敵人混進來,立刻兩個一小隊,互相看護,讓戰湛投鼠忌器,難以下手。
他在鳥羣裡鑽來鑽去,想尋找偷襲的縫隙,卻發現鳥的注意力比人集中的多。正在束手無策之際,一道光射過來,直接穿過身體。
赤頭鳳叫起來。
戰湛趁機恢復實體,速度極快地朝兩隻赤頭鳳的腦袋同時捶了下去。一隻赤頭鳳被打了個正着,另一隻卻偏頭躲了過去,反而朝戰湛襲來。
眼見戰湛的臉上要被鳳喙啄出個大洞,火陽之氣形成一道氣盾,隔阻在嘴臉之間。
戰湛趁機恢復魂體,順便回頭給了寒非邪一個飛吻。
寒非邪嘴角幾不可見地揚起小小的弧度,眼睛依舊全神貫注在戰湛身上。
有寒霸護航,戰湛動作大得多。
赤頭鳳很快發現這個人類在自己隊伍中造成的破壞比想象中大得多,分出四個小隊夾擊他。戰湛仗着魂體的優勢,屢屢在夾擊中逃脫。
忽而,下頭連聲暴吼。
以高個子和籃子爲首的劍神從下往上飛衝上來。
戰湛這才注意到,在他的努力下,赤頭鳳的數量只剩下之前的三分之一,依舊無法與劍神抗衡。
赤頭鳳們怪叫起來,視死如歸地朝劍神們撞去。
寒非邪一把抓住想要插一腳的戰湛,將他拉回地面。
戰湛看着赤頭鳳們一個個在劍神的手中撞得頭破血流,於心不忍地閉上眼睛,“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寒非邪道:“天賦到底做了什麼?”
戰湛睜開眼睛,一隻赤頭鳳正巧栽在他的面前,他急忙將頭撇向寒非邪,專心致志地看着寒非邪的鼻子道:“天賦的手段就兩種……藥草和欺騙。”
籃子踹了一隻赤頭鳳下來,落在他們不遠處,聞言走過來道:“關於天賦,我好像錯過了很多故事?”
戰湛指着他身後的矮個子道:“他知道得很清楚。”
籃子回頭看矮個子。
矮個子道:“不,我只是對天賦的所作所爲有所懷疑,但從來沒有想過他和神照是同一個人。”
戰湛道:“這件事我也沒有想到。”他見其他劍神大鳥歸來,乾脆將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都說了一遍,說到天賦控制劍神時,他添油加醋地形容着天賦當時的惡形惡狀,令劍神對他更爲反感。
籃子更氣得一腳將腳邊的赤頭鳳踢飛,“沒想到他竟然是這樣的人。”
矮個子道:“其實有一件事我一直不明白。即使生魂修修煉出魂體,但它始終和身體有所區別。如果天賦是身體,那麼我們沒有察覺很正常,可是爲什麼巫神他們沒有察覺神照是魂體呢?”
“難道……”戰湛吞了口口水道,“巫神也被他完全控制了?”
……
擦,這不還是通天仙境就一人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