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已經說過了,我們的旅店已經打烊了,這個點你應該去隔壁兩條街的旅店。我相信我解釋的已經夠清楚了。”
“這根本沒道理啊,爲什麼,現在才日五時。”瑞娜和一家旅店的老闆爭執道。
“沒錯,我說的沒有錯,我們是這個點兒關門。你們去兩條街外那個吧。”老闆沒再多說便將門關上了。
“這裡的人們真是奇怪。我們還是按他說的,到那邊看看吧。”埃德克說道。
“是啊,帕比亞也算個城鎮,怎麼大街上才這麼幾個人?”安妮婭問道。
“你當初在尼迪亞時是這個情況嗎,安妮婭?”埃德克問道。
“並不是啊。不過我住在希特羅敦,這可能是地域差異吧。”
“不,應該不是這樣。”諾罕說。“我在加里斯時略有耳聞。據說是尼迪亞的丁克•菲尼斯國王即位後國家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一個人改變了一個國家,這還真是夠神道。那個國王難道會法術?”埃德克說。
“並不是這樣。他只是一個很懶的人,然後整個社會的大部分人就全跟他一樣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反正尼迪亞這種情況只是在十年前丁克即位後才發生的。加里斯的戍衛也說,邊境的尼迪亞守軍越來越少了,甚至還有人向皇帝提案趁機征服尼迪亞。”諾罕接着說道。
“看來在尼迪亞有得玩了。”安妮婭說。與此同時,幾個人來到了之前那位老闆所說的旅店。
“這裡是開着門的,他說的沒錯。”埃德克說。
“哎,四位裡面請。”夥計招呼道。
“怎麼就我們幾個,店裡沒有其他人嗎?”瑞娜問道。
“你們是第一波客呀,我們剛開門,您期望我們能來多少客人呢?”
“剛開門?現在可是日五時了。”安妮婭驚訝的說。“不過你們比上一家正常多了,他們這個點反倒關門了。”
“您四位一定是外地的朋友,其實我們這裡一共有三家旅館,每天每家旅店開門四個小時招呼客人安排住宿。一家關門了另一家開,其餘時間不待客。”
“什麼?這是什麼路數?”安妮婭驚訝的說。
“您可別驚訝,我們這一天四個小時算幹活時間長的了,在尼迪亞,一天不幹活的人大有人在。”
“那麼你們的經濟能發展嗎?”諾罕問道。
“誰會擔心這個,我們的國王都不擔心。你們在四個小時之內告訴我你們需要什麼,之後你可就找不到我了,我會爲你們準備上一整天的飯。來,誰跟我去結賬?”
“天哪,如今的尼迪亞人真是不可理喻。”安妮婭說。
到了傍晚,街上的人更少了,旅店僅留了一扇小門供旅客出入,其實也就是埃德克四個人。街巷的店鋪幾乎全部關着門。
“恐怕我們出來晚了。”埃德克說道。
“沒錯,我覺得我們不會找到開着門的衣店了。”瑞娜說。
“我們轉到那邊看看吧,那裡似乎有開着門的店鋪。哎呀!”埃德克猛地一拐彎,撞到了一個從另一邊走過來的人。拿人手上的東西掉到了地上。
“哎呦,真是不好意思,我剛纔走神了。”埃德克邊道歉,邊幫忙拾東西。
“這拿草紙包裹的是藥材吧?”埃德克問道。
“沒錯,這是草藥。”被埃德克撞上的中年男子說道。他用馬卡薩語回答了埃德克。
“請問,那邊就只有藥鋪還開着?”瑞娜問道。
“對,沒錯,只有一間藥鋪了,如果你們要買別的東西,最好明天中午再到集市來。現在,藥鋪也要關門了。”
“您的馬卡薩語說的不錯,先生。”埃德克說道。
“還行吧,作爲一名鎮長,會點外語不足爲奇,對了,你們是外地的吧?我代表帕比亞歡迎你們。現在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像其他人一樣休息了。”
“您其實並睡不好,對嗎?鎮長先生?”瑞娜突然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鎮長吃驚的說。
“剛纔您的一包藥散了出來,我看到你在服用一種催眠草藥。”瑞娜解釋道。
“哦,對對,太陽還沒落山,你當然看得清楚。事實上,我確實睡得很差,一天睡不了幾個小時。”
“在這裡你還真是個例外。”埃德克笑着說。
“別不正經了,埃德克。鎮長先生,是有什麼事困擾您嗎?”
“沒有,我要回家了。”鎮長有些不耐煩,從瑞娜身旁繞過去走了。
“鎮長先生,你可以跟我們說說,也許我們能幫您。”瑞娜回頭說。
鎮長先是往前又走了幾步,然後停了下來:“我是有一些棘手的事情。不過,這個任務你們這些旅客是不會完成的。”
“我們可不是普通的旅客,我可是會功夫的。”埃德克說。
“哦,是這樣嗎?”鎮長將身子轉了回來。“那麼,我就給你說說我的事情。你們跟我到我家裡喝些茶吧。”
“好啊,正好這裡的死氣沉沉讓我感到無聊。”埃德克說。
於是埃德克和瑞娜跟着鎮長走了幾條街,來到了鎮長的家。除了門前的“鎮長官邸”幾個字外,這個房子與其他的民房並無差異。
“尼迪亞以前不是這個樣子的是嗎?”瑞娜問道。
“沒錯,在十年前,尼迪亞人民是很勤勞的。自從丁克•菲尼斯登基後,先是他整天慵懶的待在後宮,不理朝政,繼而大臣們也厭倦了。一些看不慣這種做法的人——當然只是少數——紛紛辭了官。大官將事情交給小官去做。小官們也常常曲解職責範圍。漸漸地,督察和法院部門也懶的處理事務了。經過十年,尼迪亞變成這個樣子並不奇怪。”
“原來這種懶散風氣的形成是自上而下的。”埃德克說。“但總得有人不甘於懶惰吧?”
“這是自然,大概有那麼十分之一的人。他們肩負起保衛國家,確保國家勉強運行不會破產的職責。”
“那這些人可真夠苦的了。他們算是無償服務了。”埃德克說。
“你說的沒錯。其實這種社會也有好處,人們連犯罪都懶得犯了。當然,小偷也沒得可偷,尼迪亞的財富已經集中在了幾個壟斷行業的勤勞者手中了。現在這幫懶人全靠**養着,每天我都會發放糧食。當然,我相信這種情況的持續再用不了五年就會將尼迪亞徹底拖垮,現在危機就已經很嚴重了,尤其是在大城市。”
“帕比亞這裡,沒有像您說的那十分之一的人嗎?”瑞娜問道。
“有,他們都在東邊的峽谷旁鎮守邊境。”
“爲了防範基特加人?”埃德克問道。
“沒錯,尼迪亞這幾年國防廢弛,我們只能慶幸因塔曼在內亂,加里斯皇帝對征服我們不感興趣。現在,對我們能夠成威脅的只有基特加人和設布里山脈上的邪靈了。對後者我不甚瞭解,你們就不要過問了。來,喝茶。”
“那您的困難是什麼呢?和基特加人有關?”瑞娜問道。
“沒錯,你可真是聰明。其實是這樣。我的女兒,在半個月前被基特加人搶走了。他們在半個月前發動了一次大規模入侵,大概兩百人越過了大峽谷,劫掠了帕比亞。因爲這裡也沒有什麼糧食了,所以他們就擄走了幾個女孩。”
“原來是這樣。”瑞娜說。
“如果是在十幾年前,我們定會組織民兵,或是請求**軍隊反擊回去,給那幫還用石塊的野人一些教訓,但是,現在我連十個人都找不到了。東邊鎮守的人也不多,他們都不願前去冒險。”
“所以您一直在苦惱着。”
“對,我覺得我的女兒再也回不來了,落在那些吃人的傢伙手裡,能有什麼好下場。”鎮長几乎快哭了出來。
“放心,鎮長,我們幫您這個忙,交給我吧,我去東面一探究竟,如果您的女兒還活着,我一定把她帶回來。”埃德克說。
“你們…你們願意幫忙?”
“沒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況且這裡也沒別人能幫的了你了呀。”
“那真是太感謝你們了,不過,那些基特加人戰鬥兇猛,你們兩個人恐怕。”
“這您不用擔心,那些基特加人又不是個個是戰神,而且他們的作戰方式太古老了,我能行的,沒問題。鎮長,您覺得您的女兒在什麼地方?”
“來劫掠的是靠近我們的齊納部落,是基特加四大部落之一。你們越過大峽谷後要在叢林裡走兩天才能到達他們的部落。我年輕時探索過叢林,可以爲你們引路。”
“那當然好。只怕,我們這麼做不會引起基特加對尼迪亞的戰爭吧?”
“這你不用擔心,少俠,齊納部落的酋長與大酋長不和,所以他的部落出了什麼事情其他部落是不會管的,他們的大酋長當然不會因此事發動全面戰爭。”
“好的,我瞭解了,那我們明天早上就出發。我們還有兩個人,也身懷絕技。我們一起行動。”埃德克說。
“那時最好不過的了,我立刻收拾行李。”鎮長激動地起來說道。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告辭!”埃德克和瑞娜將茶飲盡,便離開了。
太陽已經落山,但餘暉仍然讓沒有一絲燈火的街道依晰可見。
“埃德克,果然我猜的沒錯,你有又上了一碼子事。”
“喂喂喂,還不是你先好奇心強,非要弄明白鎮長有什麼苦衷,還說我們能幫他,這次可是你先開的頭喲。救人一命勝造十米尖碑,你沒見鎮長整個人都煥然一新了?他今晚估計會因爲激動再睡不着覺。”
“你可別貧了。算了,既然答應了人家就幫這個忙吧,正好我還沒親眼見過基特加人。”
“我們剛出沙漠又進叢林,我還真有點水土不服了。走吧,我們將這一‘噩耗’告訴安妮婭和諾罕。”
“如果我們能順利找到我們的旅店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