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皇上開了口,課也先別上了。不過寫篇文章對楊偉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大事。在張植的指導下,楊偉也知道了表章的格式和一些注意事項。讓張植目瞪口呆的是,楊偉下筆如有神,不到半個時辰,一篇洋洋灑灑數千言的錦繡文章已經呈現在張植的面前。張植捧起細看,越看越是驚心,楊偉纔多大年紀啊,寫出來的東西卻像是有了四五十年的功底,與自己也不惶多讓了。
他現在有些明白了,楊松爲何捨得將他送到洛陽來,估計楊偉已經讓楊松頭疼該教他什麼好了,好在自己博學,要不然頭疼的人該換成他了。張植看罷點頭道:“不錯,不錯,老夫現在就去皇宮,給皇上呈上去。”他心想現在就給皇上呈上去,皇上一定會更加高興纔是。他讓楊偉回房,他自去更衣入宮去見文帝去了。
楊偉回房修煉了一會兒,轉眼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到了與藍玉約定的時辰,於是單獨一人出了府門,也不坐車,信步往洛陽市最大的街道富貴街走去。
聚仙樓坐落於洛陽一品街與富貴街交口處,樓高三層,這種高度在這個時代已經是相當了不起的了,只是比皇宮城牆稍矮一分罷了。楊偉來到聚仙樓前,只見聚仙樓裝飾得金碧輝煌,進出之人俱是衣着華美,交談文雅之人,顯然不是普通人可以進去消費的。門前站着兩人,甚是伶俐,是專門負責迎來送往的。當然,他們最主要的職責是把那些無關人等攔在門外,免得打擾到進去吃飯的達官貴人們。
他們看到一個小毛孩子來到門前就往裡闖,忙攔住楊偉,看楊偉衣着不俗,也不敢怠慢,恭敬道:“公子,可有預約?”他心想這小孩子一定會說,我是跟着我家大人來的,我父親或是什麼在哪層哪個包間有預訂等等。哪成想,楊偉入懷掏出一封請柬,遞給兩人,其中一人接過一看,連忙恭敬地遞還給楊偉,躬身道:“公子快請進,藍公子幾人正在二樓聽風閣。”楊偉二話不說,舉步走進聚仙樓。那二人用怪異的眼神看着這小孩兒進去,暗自揣測這小孩子到底是何來歷,竟然讓京師三大才子齊至宴請。
楊偉已經穿過大堂,向樓梯走去,雖說是大堂,也是極盡奢華之能事,桌椅都是從蠻荒之地運來的木料製成,又結實又美觀,地上的石板也有着天然的紋理,打磨的光可鑑人,石板的縫隙都用金汁澆灌。牆壁上點綴着一些字畫,都是名家手筆,房頂是一面面巨大的銅鏡組成的圖案,燈火在銅鏡的反射下把大堂映照得纖毫畢現,在大堂吃飯之人也未必沒有資格上到二樓,只是有人喜歡人多熱鬧罷了。
楊偉沿着雕花的樓梯上到二樓,在侍從的引領下來到聽風閣外,替楊偉叩響了房門。只見房門無聲無息地打開,顯然聚仙樓的裝潢已經細緻到門軸都是精品的地步。藍玉和兩名書生將楊偉迎入房間,藍玉吩咐上菜,然後坐上主位,說道:“今日,我坐東,一是爲了給楊賢弟接風洗塵,二是給楊賢弟引見我兩位摯友。”
說着,伸手一指坐在左側的書生。只見那書生眉目清秀,一副文文弱弱的模樣,很有點兒林黛玉的病態美,膚色也是白得透明,顯然是終日不見陽光,悶頭在屋裡讀書的結果。楊偉心道,這纔是後世所熟知的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形象嘛。藍玉道:“這位乃是許墨,字留香,前科狀元,現在吏部任職。”楊偉連忙起身施禮,連道久仰。
說着又伸手指着右側一人道:“這位是李正,字浩然。我跟浩然都是舉人功名,未曾出仕。”只見那人生得濃眉大眼,身板壯實,如果將一身長袍換成是一副盔甲反而更協調一些。楊偉又是起身連道久仰。
藍玉道:“至於我就沒啥好介紹的了,我的字是無暇,以後叫我字便好,總是藍兄藍兄的叫,都叫生分了。”
說着一指楊偉,向二人道:“這位就不用我介紹了吧,現在楊賢弟可是名滿天下了,現在最流行的,膾炙人口的幾首詩都是出自賢弟之口。我們在座四人中賢弟雖然最幼,但是才華理應居首。”旁邊二人都是點頭稱是,沒有半點兒不服之意。
緊接着,幾人邊聊着詩詞文章,邊勸酒吃菜,不一會兒,幾人就逐漸熟絡了起來,再也不復剛見面時的陌生拘謹,此間,李正最爲豪爽,與他的相貌倒也相配。
只見藍玉神神秘秘地道:“我剛聽到一個消息,清風鏢局押運了一件寶物,今天晚上抵達京師,不知被誰泄露了出來,你猜這件寶物是什麼?”
楊偉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以爲我是神仙,掐指一算,就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算一千年,後算五百年怎地。勉強露出一個感興趣地眼神說道:“不知。”
藍玉道:“那部道德經咱是見識過了,這次清風鏢局所押送的正是李耳飛昇前所遺留兩件寶物中的另一件,一柄拂塵。據說想要得到李耳傳承,兩件寶物缺一不可。這下清風鏢局恐怕要倒黴了,咱們親眼所見的那個天下第一高手手中有了道德經,怎麼可能放過這柄拂塵。”
楊偉已經聽得眼冒綠光,這幾天他一直在研究那部道德經,奈何始終沒有進展,正發愁呢,這下剛瞌睡就有人送來了枕頭,由不得他不興奮。但是轉瞬他就冷靜了下來,這是一個陽謀,一個針對他的陽謀,讓他即使知道是一個陷阱,也要奮不顧身地一腳踩進去。楊偉心裡苦笑一聲,不錯,那個設計這個陷阱的人確實應該得意了,因爲他不得不去。
遂向藍玉問道:“那清風鏢局在何處?”
藍玉一怔,勸道:“這個熱鬧可不是我們能看的。”
楊偉道:“我只是好奇罷了,看看清風鏢局,再想像一下絕世高手的風采。”說着,眼露迷醉之色。
藍玉道:“好吧,其實清風鏢局離我們這裡不遠,從我們這個房間的窗戶就能看到。”
說着,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指着兩條街外的一處院落,說道:“就是那裡了。”
楊偉暗中用心記下方位,回到椅子上繼續喝酒打屁。幾人一道返家而去,將許墨和李正順道送回家後,藍玉也將楊偉送到太師府門口,看着楊偉進府,他也向着自己家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