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看到楊偉皺眉沉思,打斷道:“我有幾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楊偉一喜,道:“說來聽聽。”
賈詡沉吟了一下,道:“主公還是把這個司隸校尉的職位讓出去的比較好。”
楊偉一驚,疑惑道:“哦?”
賈詡看楊偉並沒有發怒的跡象,安了心,接着道:“主公現在鋒芒過盛,朝中上下所有人可以說都是在看主公的臉色行事,主公現在已經是文臣之首,只要主公願意可以總攬朝政,如果把武將這邊也都換成自己人的話。您站在皇上的角度來看,皇上會是什麼感受?
時間一久,上至皇上,下至文武百官都會將主公當成眼中釘肉中刺。到時,您會被徹底地孤立。除非將文武百官都換成是主公自己的人,否則,禍不遠矣。”
賈詡把楊偉說得背上冷汗直冒,楊偉習慣了大權獨攬,沒有想到這個層面。現在想來,自己確實是太過跋扈了,這種人在歷史上從來沒有過好下場。
張居正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他也行過廢立之舉,一輩子勤勤懇懇,爲了大明嘔心瀝血,就因爲爲人太過跋扈,死後被他所立的神宗鞭屍泄恨,抄了張家,把他的長子活活逼死,把張家其餘之人發配煙瘴之地。
楊偉所走的就是張居正的老路,甚至更爲跋扈,他是不怕,可是他有朝一日如願以償回了地球,那時候的楊家就會成爲衆矢之地。
想到這裡,不禁離座起身,向賈詡躬身拜道:“多謝賈兄指點迷津,楊家的未來全賴賈兄一言啊!”
賈詡連忙扶住楊偉,回拜道:“這是詡份內之事,主公勿需多禮。”賈詡對楊偉的納諫如流非常欣慰,知道自己遇到了一個明事理的好主公。
賈詡接着說道:“這次主公不單要讓出司隸校尉之職,還要將皇宮的衛戍之權交回皇上手中,這樣不但可使皇上徹底放心,還向天下表明瞭主公對大越的赤膽忠心,絕非董卓之流。而且皇上絕不會讓主公平白讓出這個重要職位,一定會有所補償。這絕非簡單的一退,退一步是爲了進三步啊!”
楊偉大笑道:“好!好一個退一進三!一進一退之間,足顯出賈兄智慧高絕,不愧子將的評語!”
這時,除了張飛和呂布之外,其餘幾位統領聯袂而來,蹇碩領着幾位統領直向議事廳走來。蹇碩先進來稟報道:“老爺,張將軍職責在身,還在城上職守,無法輕離,只晚上才能過來。呂將軍現在傷勢未愈,還無法下牀。除這兩人之外,其餘幾位將軍都已經來了。”
楊偉一拍額頭,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算了,這兩人讓關羽去通知一下會議內容就行了,讓蹇碩下去後,衆人依次落座,楊偉開口道:“今天這個會,第一個事情是讓大家見一見我鎮國軍的軍師賈詡賈先生。”
賈詡離座團團一揖,道:“詡見過各位將軍。”
衆人見賈詡就是一個其貌不揚的文弱書生,都不大看得起,鎮國軍自成軍以來,一直是把實力放在第一位,雖然也講戰術,但仗着甲堅兵利,依舊以猛打猛衝爲主,而且從沒吃過敗仗,就是在最艱苦的涿縣攻防戰,雖然艱苦,也沒敗過。所以對賈詡這種靠陰人吃飯的傢伙不怎麼看得起,都是敷衍着抱了抱拳。
張飛沒在,否則真會讓賈詡下不來臺。典韋看着是個大老粗,卻並非沒有一點兒腦子之人,自然不會讓賈詡無法下臺,那樣楊偉的面子也不好看。賈詡也看出幾人根本沒把他放在心上,也沒有說什麼,威信是要靠自己樹立的,本事是靠打仗打出來的,現在說什麼也沒用。
楊偉道:“大家平時雖然可以討論戰策,但是戰事來臨之時,一切需聽從賈軍師號令行事,不可擅作主張,違令者別怪我不講情面。”
衆人一聽楊偉下了嚴令,看着楊偉嚴肅的面孔,知道楊偉不是開玩笑的,都是唯唯稱是,不敢多說一個字。
楊偉緩了緩語氣,道:“第二件事,需要派一萬鎮國軍押送八十萬俘虜回幷州,洛陽只保留一萬鎮國軍,你們之中留下一人坐鎮即可,其餘人都回幷州訓練新軍,擴大鎮國軍的規模,幷州纔是咱們的根基,不容有失。我意由雲長坐鎮洛陽,大家可有意見?”
底下一陣沉默,誰留下其實都無所謂,回去也不是沒兵可帶,甚至還會更多,是以衆人都沒有意見。
楊偉道:“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就依此行事。第三件事,我這兩天就要離開洛陽,出去閉關一段時間,洛陽的一切事務由賈軍師全權負責。”
賈詡連忙起身拜道:“是,主公!”
楊偉繼續道:“第四件事,與其餘人無關,王越,我會向聖上保舉你爲大內侍衛統領,錦衣衛統領之職,由賈詡接任。你可願意?”
王越起身欣然道:“全憑主公吩咐!”他現在是巴不得離開這個職位,他在錦衣衛中查到了不少大臣的齷齪之事,毫無例外的都是被皇帝的一道聖旨“不許再查下去了。”打了回去。
這讓他心中越來越憋屈,本以爲可以大顯身手一番,想不到是這種結果,所以他現在是巴不得離開錦衣衛,楊偉的任命猶如天籟一般,他哪裡有什麼意見。楊偉倒是有些意外,想不到王越如此痛快,好像錦衣衛是地獄,離開錦衣衛就是脫離苦海一般。
衆人都是有些詫異,這個賈詡給他們主公到底灌了什麼迷魂湯,怎麼一來,就儼然成爲了他們這個圈子裡的二號人物了!單是能把他們主公迷惑到如此境地的功夫,他們就拍馬都難追了!
這時,一個尖細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聖旨到!”,緊跟着,一名太監走入議事廳,卻是榮升掌印太監的趙忠,趙忠進門後,向楊偉媚笑着說道:“皇上口諭,太師不必跪接。皇上說,老太師告老還鄉,太師替朕送老太師出洛陽。欽此!”
楊偉現在心裡比吃了黃連還苦,這個叔祖實在是一根筋啊,連洛陽都不呆着了,直接回鄉去了,姒昌給他這道聖旨,就是知道楊偉一旦知道消息,是一定要送的,讓他代替皇上送,就是怕張植見了他又要打罵,他代表的是皇上,張植總不能打皇上吧,可是張植能給他好臉色纔怪。
楊偉心裡發苦,臉上笑得卻如冬天的陽光一般溫暖,從袖袋中取出一張銀票,道:“勞煩公公了。”就要把手中銀票塞到趙忠手裡。趙忠哪裡敢收,連忙推辭,直到楊偉說道:“公公不收,是看不起在下嗎?”趙忠才訕訕地收了銀票,告辭離去。
楊偉向衆人道:“雲長,你把今天會上所說的幾件事向翼德和奉先通報一下。好了,今天的會就到這兒,大家都回去吧。”
楊偉沒等衆人告辭離去,他就起身向廳外走去,他要趕去以前的太師府,送張植一程,雖然他現在有些怵這個叔祖,但是送那是必須要送的,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在洛陽最親的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