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一直在奮力追趕着他的腳步,只要我稍微掉以輕心,他就一下跑到我的前面了。那種感覺,讓我驚慌失措。
分班那天,辰溪對我粲然一笑,然後再次遞給我一張紙條,上面寫着:我知道那個給我寫情書的女孩是你……
我的臉瞬間紅透了天,覺得滿腔的心事都被他得知了。我無地自容,頭低得很低很低,無力否認……
我承認我性格里女人的一面,就這樣在懵懂的時期裡,因爲暗戀辰溪而潛移默化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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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辰溪之外的世界裡,我是一個假小子,總是跟班上的男生混在一起,反而在女生堆裡不怎麼吃香。
那時候仙女依然常年在外,我放學後常去家附近的小超市裡兼職打工,搬貨,理貨,一忙就到12點,以換取每月的生活費……
辰溪,依然是我生命裡唯一的陽光。
那時候,我的日記本被仙女一覽無餘。仙女不反對我的暗戀,她甚至開明到支持我去追求辰溪,可是我,礙於自卑和種種心理障礙,愣是沒有行動。
唯一的行動,就是在初三下半年停止了打工的生涯,奮發圖強地複習,終於,如願以償地通過中考,和辰溪到了同一所重點高中。
我覺得我離辰溪,又近了好多。
然而我的高中三年,卻整天和阿炮混在一起,還有其他幾個混小子。我是所有女生眼裡的假小子,所有班上男生眼裡的好哥們。
那時候,辰溪已經開始了情竇初開的生涯。每每看到他騎着車和校花一起親切並行的時候,我的心都揪揪地疼痛着……我摟着阿炮的肩,肆無忌憚地大笑着和他們擦肩而過,其實我的心在滴血……
我的個頭瘋狂地躥到了一米七,仙女其實只有一米六不到,但是我完全不受她的遺傳限制。但是我的胸部,卻異常地小,小得幾乎沒有……
我覺得那樣很自在,我可以穿着背心短褲到處亂晃,我把頭髮剪得很短很短,我常在夏天打籃球。我甚至和辰溪一起打籃球,當然,我們是對手隊。
辰溪的個頭也在不停地亂躥,壓倒我完全不在話下。我們打球的時候,校花總是靜靜地坐在不遠處的看臺上,遞水遞毛巾,一派賢良淑德的模樣……
而我,每次看到辰溪的時候,都有些恍惚。他依然會衝我笑,除了笑笑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言語,他的目光總是躲閃得很快,彷彿不敢與我的眼神對視一樣……
我高中三年,已經暗戀得很淡定了。我不會再傻傻地寫匿名情書,我會坐的離他很遠很遠,我會裝作我一點都不想他,把自己的生活排的很滿很滿……
高中的日子很慢很慢,仙女已經把所有欠款都還清了,漸漸不是愛那麼往外跑了。我也不用再打工了,因爲仙女說我們累了那麼久了,也應該休整休整了。
我會在週末跟着仙女一起去附近的公園裡唱唱小曲兒跑跑步拈一下蘭花指,摟着仙女的胳膊逛逛商場買幾件打折的衣服,偶爾奢侈一下去吃一下打折的西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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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絕口不提辰溪,仙女卻一個勁地問我還愛着那小子麼。我被逼急了,我說:愛又能怎樣,人家是別人的了。
我覺得這一定是世界上最不靠譜的親孃,她爲了讓我擺脫辰溪的魔咒,居然不知道從哪拉來好幾個與我年齡相仿的奶油小帥哥,問我有沒有可以替代的。
我只能幹瞪眼,然後說:仙女你別忙活了,你能惦記一個人那麼多年,難道你覺得你閨女就能這麼快移情別戀?
仙女黯然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假裝很慈愛地摸了摸我的臉說:孩子,你咋和媽一樣苦。
我當時就想吐了,我拽着她的手拼命往外擠,我說:別假惺惺的,咱倆之間不需要這一套。
我不知道我和仙女相處的這一套模式是什麼時候形成的,但是這麼多年來,我們看似沒大沒小的背後,那種血濃於水的親情卻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高三那年有三件喜事兒:我考到了本地區最好的大學,校花出國辰溪和她和平分手,我們家的房子要拆遷。
那一年,我徹底體會到了苦盡甘來的滋味。而我和辰溪之間量變到質變的變化,就發生在那一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