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我就成了徐成的人了。當然,我只是成爲他的員工,與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徐成這個人年少得志,也談過幾次戀愛,一個人奮鬥那麼多年,防備心理很重,總擔心女人是奔着他的錢來的。事實上他是對的,是有無數女人奔着他的身家來的。
但是我,易之之,不是。
當然,他一開始也不信。他說從我面試那天起,他就感受到了我的賣力表現,他以爲這是一種討好,一種想接近他的表現。
當然,這同時,他也疑惑着,他又覺得我有些不一樣。第一次陪他應酬,我在人前替他擋酒幫他美言,但是在人後,我對他是一副謙遜有禮的員工樣子,沒有半點越軌的行爲。
他以爲我是裝的,他覺得這個22歲的女生不簡單,城府很深。他在任用我的同時在考驗我懷疑我,他一直在等我的狐狸尾巴露出來。
試用期的三個月,是煎熬的三個月。他會提各種各樣的無理要求,任何事情一點點不到位,他立馬劈頭蓋臉地罵。他會毫無原則性地要求我加班,他說應酬就必須應酬,一副完全跟我槓上的舉動。
他以爲我會迎難而退,但我沒有。他發出的任何炮彈我都赤手空拳接住,任他狂風暴雨,我自一臉淡然。
我唯一的脆弱,就是回家趴在仙女懷裡哭哭,然後仙女好言安慰之後惡狠狠地說,這都算什麼啊!想當年你老母我怎的怎的,然後又開始講一小段她當年的辛酸史,每一次講的內容都不同,每一次都讓我震撼,讓我深刻地明白一件事:我現在的苦,比起她都算小事兒。她都活了這麼久,我憑啥不能活。
就這樣艱難地過了三個月試用期之後,徐成給了我最後的下馬威,他人在新加坡,卻致電要求我單槍匹馬去見一位重要客戶,並要想辦法說服對方別和我們的對手公司簽下合同,務必等他回來。
那是我第一次心中忐忑,我打電話問仙女怎麼辦,仙女沉吟了一會說:看來,這是老將該出馬的時候了。
我還沒聽懂意思,仙女已經用了最快的速度直接殺到我的面前。平時大媽衣服穿慣了的仙女,居然也學我一樣穿起了職業套裝,還提着一個手提袋,然後說:走,老媽幫你搞定。
我對仙女的八面玲瓏是深信不疑的,只是她的八面玲瓏大多用在退了休的老頭之上,如今對方是一位老總,雖然也年過半百,但是她真的能行嗎?
當我說出我的疑慮時,仙女往我的頭上重重地敲了一下,她說:任何時候別懷疑仙女的能力,老總怎麼了,老總照樣是男人。何況今天我們又不是爲了泡他纔去,就是讓他拖延下籤合同的時間麼。
我依舊半信半疑,仙女倒是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在了我的前面,淡定地按響了門鈴,翠翠地問了聲:您好,劉總在嗎?
……一個小時候,我們成功返回。在這個過程中,仙女和那位年過半百的老總交談盛歡,兩人跟打太極一樣推出去又推回來,我不知道仙女是啥時候把我們公司的每項業務都瞭解得如此透徹,就連專業性的問題都回答得滴水不漏,讓我不禁恍惚,覺得莫非她真是仙女。
她真的就這麼搞定了這位老闆,直到目前,她和三不五時跟人家出去喝喝茶,互相視對方爲知己。而這位劉總,也從此成爲了我們公司的老客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