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啓皺眉，把電話拿遠了些，等那邊公鴨嗓的青年平復好了心情，纔再次拿回了耳邊。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啓哥太好了，你終於恢復了！你還記得我幾個月前和你提的那場街舞比賽嗎？已經確定下來了！在Z市舉行，就在這週末，規模挺大的，聽說好像要整整舉辦一個星期。
聽說獎金還不少，單項的冠軍獎金三萬。社團那幾個傢伙都報了名，我們準備弄個齊舞，個人和團體都參加下。我們知道啓哥你的情況，就連着給你報上了。你Urben和Breaking都挺強的，加上你我們團體和鬥舞勝算都大了不少。
但沒想到啓哥你的病又犯了，這段時間我們給你打電話，你一直都不接，我們都快急炸了。看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齊舞就另找其他幾個人頂上了。想着給你報了，你不去參加挺可惜的，就抱着最後一絲僥倖打一下，沒想到還真給我打通了。”
那邊公鴨嗓的青年似乎也知道蘇啓的性子，走到了一個稍微安靜點的環境才繼續說道。
……
蘇啓聞言微微偏頭，恍惚了瞬，半晌才從腦海中翻出這件事的記憶。
微微呢喃了句：“三萬嗎？”
看着那泛黃攤開，不加任何東西的單獨一個煎餅，目光發散了瞬。
輕笑道：“好啊，我參加。這次謝了，算我欠你個人情。”
“啓哥，你跟我謝什麼，我這條命都是你救的，上次要不是你拉了我一把，我早就被人開了瓢。社團裡兄弟也都清楚你家情況，應該的。”
“一碼歸一碼，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大致瞭解了下具體時間和地點，蘇啓才掛了電話。
……
“好了，小啓給，拿好，小心燙。”這時陳阿婆也把做好了的煎餅遞了過來。
蘇啓接過，把錢遞了過去，看着雖然沒有加肉串，但明顯多了不少的素菜。歪了歪頭，眼中閃過幾分奇怪的神色，似是情緒感官壞死一般，沒有半點波動。似乎只有他在意的人和事才能觸動他的情緒感官……但面上還是第一時間做出最完美合適的表情，清朗笑着道了聲謝。
在陳阿婆慈祥欣慰的目光中，接過找下的零錢，一手拿着煎餅，一手拿着揹包向家中走去。
……
小巷裡大多都是破舊的平房，房屋一看就有些年頭了，兩邊的牆面上，自地面爬上了不少墨綠色的青苔。
巷子兩邊門前沒多遠就是兩條下水道，上面被一些短小鏽跡斑斑的鐵棍焊成的欄杆覆蓋着，可以讓人在上面行走，卻攔不住下水道里常年刺鼻的異味。但巷子裡的人顯然都是習慣了，面色如常的在上面行走着。
蘇啓顯然也是習慣了這種味道，面不改色的沿着下水道邊緣走着。在一家掛着紅白藍旋轉燈，貼着不知多久以前貼上的破舊紅色洗剪吹字樣的玻璃門面前停下了腳步。
看着那個長髮盤在頭上，正拿着剪刀和梳子給人剪着頭髮，面容柔和，氣質溫婉，但卻比印象中消瘦了許多的身影，蘇啓微微咬了下上脣，眼中涌出了幾分心疼的神色。
掛起一抹陽光的笑意，擡腿走了進去。
“媽，我回來了。給你帶了煎餅，你休息會兒吃點墊下肚子。把東西放下，讓我來吧。”
蘇啓進門放下書包，便邁步走到蘇月清身旁，一手輕柔卻強硬的從蘇月清手裡取過了剪刀和梳子，一手提着那個煎餅袋在她面前晃了晃，然後塞到了她手中燦爛的笑着道。
“小啓？你好了！”
蘇月清擡頭望着蘇啓似是愣怔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半晌才重新聚焦，扯脣有些勉強的輕笑了笑，道：
“哎，都開口說話了，肯定是恢復了。好了就好，好了就好啊。行，你來吧。吃什麼煎餅！我現在就給你做飯去。這煎餅留着明天早上熱下，給你當早餐……”
蘇啓正想開口說什麼，但蘇月清已經有些失神的向廚房走去了，蘇啓喊了兩聲都好像沒聽見一般。
見此，蘇啓眉頭猛然緊皺，老媽的狀態絕對不對勁，應該是這段時間壓力下病情又再次復發了。拿着剪刀的手微微握緊，腦海中閃過一些畫面，心下不由有些擔憂，就想跟上去，卻被兩道聲音打斷了。
“啓哥？”
“啓哥好！”
坐在鏡子前正在剪髮紋了一胳膊紋身的青年，以及坐在旁邊抽着嗆鼻劣質香菸的四五十歲的彪悍大叔，聽到了蘇啓開口後，回頭看到他的樣子，確定他已經恢復後，都連變了臉色。
紋身青年忙從座椅上坐了起來，那個抽菸的大叔更是趕緊掐滅了菸頭，踉蹌的扶了下座椅，也站了起來，彎腰衝着蘇啓問了聲好。
蘇啓回頭，抿脣，眯眼看了二人一眼，輕輕的點了點頭，輕瞥了下那個抽菸的彪悍大叔，在他瑟縮的神情下，淡淡收回了目光。
算了，先把店裡的活解決了，再進去好好看下。
“坐吧，我給你們剪。以後別在店裡抽菸，我媽身體不好，別嗆着她。下次再給我看到，我直接把你塞到汽車排氣管那讓你吸個夠！”
蘇啓一邊拿起剪刀看對着鏡子看了眼青年的髮型，然後低頭熟練的剪了起來，一邊淡淡的說道。
清冷的話語卻讓二人都是一哆嗦，他們清楚蘇啓真的能說道做到，這傢伙對除了他母親在外的人都冷血的好像沒有心一樣。
那個看起來彪悍的抽菸大叔心下一顫，忙衝着蘇啓連連保證道：“不會了，不會了，下次再來我一定在外面抽好了再進來。
蘇啓輕應了聲後，理髮店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兩人都不敢出聲，瀰漫着煙味的空氣裡都夾雜着幾分緊張的意味。
蘇啓微微皺眉道，“你們剛剛不是在聊天嗎？繼續聊你們的。”
“這……”
二人乾笑了聲，還是訥訥的不敢出聲。要是繼續聊剛剛的那些話題，他們怕蘇啓聽到了會忍不住直接削死他們。
“今天新聞裡不是出了條消息嗎？Z市那邊好像發生了幾起惡劣的兇殺案。”
ps:今天的第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