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袋一陣眩暈,差點栽倒在地上,唐檸換個方向,整個人砸在它的身上,難以忽視的暈眩感席捲而來,昏迷前貌似瞥見過霍禮的身影。
迷迷糊糊,像是一場夢,現在夢醒,她的神智恢復過來又像是在夢中,朦朦朧朧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痛苦的,窒息的感覺,像是在前世,想起來的時候,痛苦消失,唯有甜蜜長存。
霍禮想撲上去,可又不得不剋制,他愛的女孩,醒過來,他的心跟着活過來,撲通撲通的,唱着歡快的歌曲。
高大的男人,緊迫地盯着她,就像是一條盯着肉骨頭的大狗似的,就差一根萌萌的狗尾巴,他眼巴巴地的,盯着她的時候又纏綿又動人,眼角眉梢全是飛揚的。
瞳孔格外的深邃,像是被濃重的墨侵染過,像是最深的湖水,專注又動人。
想觸碰姜琪,可想到姜琪可能還沒原諒自己,就可憐兮兮地縮回去,“當年實在對不起,全怪我。琪琪,我喜歡的只是你,是我的錯,若不是該死的話劇,我們不會錯過這麼久。”
抓着被單,青筋暴起,看得出來他很緊張,因爲被單早就皺皺巴巴不復平整。
這個男人,這麼大,小動作半點沒變,一緊張就喜歡揪校服,到現在的一緊張就喜歡揪被單,真是沒有半點長進。
吐槽着吐槽着,姜琪眼裡迅速浮現出水花,欲哭不哭的。
她的眼淚還沒掉下來,他就習慣性地伸手去擦,聲音不自覺得溫軟起來,“不要哭,你哭得我心疼,你放心,沒有人能欺負你。我,也不成。”
動作太過熟稔,根本就沒有半點停的,她一哭,他就心口疼,恨不能摘星星摘月亮,哄她一笑,若是在古代的話,他絕對是個烽火戲諸侯的昏君,一見她就昏頭昏腦,不知道東西南北中。
姜琪下意識地柔軟起來,眼神柔柔的,她衝他輕笑,彎彎的杏眼睫泛着瀲灩的湖光。
她沒躲,她在笑,霍禮心花怒放,骨頭酥酥麻麻的,說不出的歡喜,捏捏拳頭,手心是密密的汗。
“琪琪……”霍禮的嗓音撩人,拉長調的時候,像是在人的心尖上撫過一根羽毛,叫人渾身酥麻。
“琪琪,我不會給你走的機會,我不會給你拒絕的機會。世上的女人千千萬,我只對你一往情深,你若是敢躲,我就……”霍禮盯着姜琪,目光有點兇惡,如果她不答應,他就能撲上來扛走她似的,像個流氓。
是的,他就是個流氓,可她就是喜歡他,喜歡這個有點痞痞的又有點傻傻的霸道男孩。
“你就怎麼樣!”姜琪似笑非笑地盯着滿口跑火車的他,她的臉被迫壓在他的胸膛上,他的心跳是亂的,是快的。她的心,是亂的,是快的,是甜的。
“我就賴定你不走,你早就知道我是個無賴,我就是賴定你!你在什麼地方,我就在什麼地方,婦唱夫隨。你若是移情別戀,未來我肯定給你攪黃,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霍禮咬咬牙,她是他的,她不能走,走,關起來。
姜琪睜着小鹿似的大眼睛盯着他,笑容羞怯又喜悅,他的骨頭酥酥的,說不出的歡喜,早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叫什麼。
“你找咬。”姜畫撲過去,凝視他許久,突然低頭含住他的嘴脣,用力咬,嚐到淡淡的血腥味。
潔白的牙齒,在殷紅的脣瓣上留下深深的烙印,他沒有躲沒有閃,她忍不住心疼,真是個傻瓜,半點不知道什麼是疼滋味。
她忙不迭伸舌頭輕舔,霍禮身體僵得像塊石頭,只是內心迸發出強烈的歡喜。
她咬他,是不是說她既往不咎,他皮糙肉厚的,打起來疼,怒的時候,輕咬他,咬咬,什麼惱怒的什麼不喜的,通通煙消雲散。
霍禮滿足地摟緊姜琪,眉眼間盡是忐忑,大大的腦袋,溼漉漉的眼睛可愛又熱情,像是隻小狗,可憐又可愛,叫人沒有半點抵抗力。
“看在你這麼可憐的份上,我就原諒你。”姜琪微微笑,目光澄澈明淨。
人生苦短,她愛他,他愛她,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貴的,她根本就不想浪費,不要誤會,不要波折,不要眼淚,她只要長相廝守。
霍禮飛快俯下身,放肆地在她光潔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
這吻帶着一點灼人滾燙的溫度,姜琪毫無防備,也不準備防備,她溫柔地笑笑,凝視她深愛的人。
這個男人,容貌比以前英俊硬挺,鼻樑比以前挺拔,雙眸比以前深邃,目光比以前深邃,他早就不是個男孩而是個男人。
叛逆的眉毛揚起,張揚的眉毛沒有變,瞳孔漆黑明亮,染上笑意,熱忱的眼神沒有變。
他還是當初那個霸道任性的,黑着臉只許她盯着他看的少年。
撫摸着他的五官,無限的溫柔與憐惜,下意識地撲進他的懷,側倚在他的胸口,霍禮輕蹭她的小臉。
姜琪抽抽鼻,眼眶通紅,親親他的臉頰,不知爲什麼,她還是沒有忍住,嚎啕大哭起來。
“別哭琪琪,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求你,別哭……”
姜琪淚眼婆娑,霍禮只會笨拙地安慰,笨嘴笨舌的,半點沒有長進,只是心頭暖暖的。
如果說女人是水做的,姜琪大概就是霍禮命裡的弱水,澄澈乾淨,他珍之愛之,寧願溺死在裡頭,不悔。
姜琪嬌嗔地瞪他一眼,擡頭輕輕親他一口,霍禮頓覺一陣酥麻。
高中的時候他是個混混,染着一頭黃髮,帶着黑色耳釘,左手紋青龍,右手紋白虎,招搖過市,打架鬥毆非主流。
被留級,沒有半點學習的天賦,若不是家中有點本事,他早就被退學,他只是拳頭大,想找點個別的閃光點,抓耳撓腮就是不成。
他媽管不住他這個混世魔王,他爸懶得管他這個混蛋。
可這個無法無天的壞小孩,在姜琪的支配下瑟瑟發抖。
他這麼個威風凜凜的人,洗去紋身,染回黑髮,摘掉耳釘,和中二非主流說再見,被她使喚得團團轉,當然是甘之如飴的,天大地大姜琪最大。
愛一個人,情願爲她洗心革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