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美人連勾着皇上在她的宮裡留宿了整整七天,底下都要炸鍋了!
就這麼一塊肉,蘇美人自己吃的快活,其他人卻連肉湯都撈不着。
這會兒一個個哭哭啼啼的,求唐檸,讓皇帝雨露均沾。
因爲這陣子對蘇美人很是迷戀,蘇美人很得意,她大剌剌地展示新得的瑪瑙串,一眼看去,美人玉臂上的瑪瑙,鮮血一樣紅,看起來美不勝收,也很容易勾起嫉妒心。
因爲蘇美人大出風頭,之前被爭鋒相對的陸昭儀,也有了喘息的工夫。
唐檸知道這是皇帝的障眼法,她卻沒去揭穿,遲早皇帝,要爲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代價。
如歡在一旁細心地給瓜子去殼,而後盛在水晶小碟裡,呈到唐檸面前。
正在唐檸拈起一粒瓜子準備吃的時候,吳昭儀來了,盈盈拜倒。
“妹妹願成爲姐姐手裡的一把刀,若是日後,妹妹若是有幸生下了皇子,到時候可交由姐姐來養。”吳昭儀瞄了一眼唐檸,暗道,蕭皇后看起來倒不像個心機深沉的,可這宮廷裡的女子,有幾個是真正心地善良呢?
她心裡百轉千回,面上卻不顯山不露水,對着唐檸恭恭敬敬施了一禮,算是投誠。
吳昭儀貌美如花,一雙嬌媚杏眼妖嬈動人,柳眉飛揚入鬢,和陸昭儀蘇美人清麗的美不同,她美得格外豔麗,紅脣黛眉,看起來確有一代寵妃的資質。
唐檸回過了神,眼裡多了一絲不明的意味,轉了語氣,“妹妹慎言,小心隔牆有耳,今天風有點大,如歡扶我回去。”
吳昭儀先是一懵,隨即也反應過來,眼神裡就帶了些不可說的意味,這蕭皇后真是冥頑不靈,送上門的盟友都不要。
她心裡惱恨不已,但面上卻仍舊是帶笑的,“是妹妹逾矩了,還望姐姐恕罪。”
沒辦法,現在是她有求於人,當然不能擺高高在上的譜兒。
一個人說話的時候是真心亦或假意,唐檸能分辨得清清楚楚。
吳昭儀心裡明明不喜清歡,甚至恨不得將她拉下皇后的寶座自己上,面上卻表現出這樣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也真是難爲她了。
“下去吧,本宮乏了,以後這樣的話,妹妹可別再說了,若是有心人聽去了,妹妹這漂亮的腦袋,怕是要沒了。”唐檸冷冷地說。
借腹生子,很容易偷雞不成蝕把米。
孩子長大了,認了親孃,然後十之八九恨不得讓養母馬上給他親孃挪窩。
吳昭儀不是唐檸中意的棋子,這顆棋子太有野心,太不好控制,一個不小心,整盤棋,都會被打亂掉,而且對吳昭儀這種口腹蜜劍,隨時可能倒戈相向的小人,她也要不起。
對着蕭皇后,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軟綿綿粉嘟嘟,反正就是一點用處都沒有。
吳昭儀回到自己寢宮裡,心裡鬱結實在是無處發泄,就摔起了盤子踢起了桌子的,如此她還沒有消氣,恨得連美麗的五官都變了模樣。
由此可見,她是真的很生氣。
“來人。”
吳昭儀的狗死了,那是通體雪白的狗兒,平時很乖巧,很聽話,還是她向太后求了恩典,才從宮外帶進來。
這女人吶,爲了得寵,真的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
既然如此,倒不如成全她,讓皇宮的水變得更渾濁,這樣,她纔好渾水摸魚。
皇帝長得儒雅,事實上是個心狠手辣的,他對待敵人像秋風掃落葉,這也是爲何他能活到現在,並且一點點把權力收回來的原因,就吳昭儀這個自負的模樣,皇帝肯定不喜歡。
倘若哪個女子真心喜歡上皇帝,怕是要傷心的,因爲總有太多東西橫亙在你之前,皇帝是個冷心冷肺的,僅有的那點愛,通通給了陸昭儀。
每個月初一十五,皇帝都是要歇在鳳儀宮的,這是祖宗訂下來的規矩。
吳昭儀就在皇帝的必經之路旁邊挖土,林黛玉葬花,她葬狗,裙裾染上了泥土。
待皇帝走過,吳昭儀就輕輕抽噎起來,晶瑩剔透的淚珠恰到好處地沿着粉腮落下,滴在裙裾之上,惹人憐愛。
可她生得豔麗,從小到大都是張揚的模樣,如同一團烈火,從未裝過柔弱。
如今乍一露出這般姿態,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至少皇帝就沒有被迷惑,可面上他還是做出溫柔關懷的模樣,“吳昭儀,這是?”
“陛下,陛下,臣妾的狗死了,臣妾,臣妾好傷心啊。”吳昭儀被他溫柔的表情蠱惑,小臉一紅,到底是待字閨中的女兒,哪有少女不懷春的。高興不已的她完全沒注意到皇帝話裡的疏離。
第二日,皇帝翻了吳昭儀的綠頭牌,唐檸摸準了皇帝的心思,不會獨寵蘇美人,七天已經夠了,於是唐檸將吳昭儀的牌子放在了第二個位置。
吳昭儀高興壞了,她聽說皇帝喜歡看妃子跳舞,特地準備了一出。
她不知從哪裡搞來了蝴蝶,隨着她的舞姿上下飛舞,她的動作和眼神,略帶撩逗。
坐在上位的皇帝,卻是興趣缺缺。
一擡眼就見吳昭儀衣衫半褪到肩頭,金釵玉簪拆下,青絲散落開來,遮蓋住半片白皙背脊。
吳昭儀含羞帶怯地看了皇帝一眼,低下了頭。她對着鏡子做過無數次演練過,知道自己哪個角度最美,也知道要在什麼時候呈現出最美好的自己。
溫存之際,吳昭儀還提到了陸昭儀,“陛下,陸昭儀用的香當中,有味料是檀香,尤爲貴重……”
這還沒成爲寵妃呢,就開始吹枕頭了,皇帝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閃過了一絲殺氣,然而吳昭儀並沒有看見,“愛妃,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他實在是對吳昭儀沒有半點好感,這女子不光自作聰明還自以爲是,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自信,每次看見他都是一副你一定會愛上我的表情,看久了真叫人反胃。
早上吳昭儀嫋嫋婷婷地行完禮,皇帝卻頭也不回地出了大殿,他把御桌上的奏摺都給扔了,還不解氣,眼珠子都泛着紅血絲,陰鷙的眼神死死地盯着一地的狼藉。
直到大中午,吳昭儀才取了自己來時的衣服,一件件穿上,柔柔弱弱地去向唐檸請安,一副不勝寵愛的模樣。
她在額間畫了花鈿,並在其中加入了金粉,煞是好看,一路上她收穫了不少驚豔和嫉妒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