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一下就慌張啦。
當然他更沒想到的是這裡頭還有叛徒。
唐檸輕輕遮住小半邊臉,只露出一半如畫眉眼,眸中迅速就蒙上水霧,“你真是太令我失望啦。”
“我,我可以解釋的。”張誠有點無措。
以前這雙美麗的總是漾着溫柔和深情的眼眸,這一次只有厭惡和失望,沒有溫柔,也沒有深情。
這點讓他無所適從。
唐檸低頭,眼神譏嘲,聲音卻傷心不已,“事實擺在眼前,你還要狡辯。”
“這,這都是鬧着玩的,都,都是鬧着玩的,我騙誰,也不會騙你,我是真的喜歡你……”張誠慌慌張張道歉,因爲心虛,說話的時候就結結巴巴的。
他何時見過這樣的她?他感覺他都要不認識她啦!
唐檸實在是不想跟他廢話,直接抓過大捧的玫瑰花就砸過去啦,張誠一個沒防備,竟被砸個正着。
圍觀羣衆驚呼出聲,似乎都不相信一直以來溫溫柔柔的人,居然也有這麼暴躁粗魯的一面。
尤其是張誠的兄弟。
兔子被逼急啦還會咬人呢,憑什麼要人家蘇若佳一直忍着你讓着你呀。
就因爲喜歡過你,就活該被糟蹋被作踐麼。
說委託者死板無趣,很沒意思。
呵呵,這種男人,簡直欠揍。
唐檸扯過張誠的領帶,女人的手指纖細柔嫩,肌膚又白嫩似雪,宛若藝術品。
張誠其實可以拒絕,但他鬼使神差的沒有,而是隨着唐檸的動作低頭,就像是認輸一樣。
張誠比委託者高出半個頭,委託者本身高挑,但在張誠面前卻顯得有點嬌小玲瓏。
可現在唐檸慢吞吞地、極其緩慢地將這個男人拉下來,倒顯得張誠矮她一頭。
“這是不是你說過的話,我就問你是不是,如果你是個男人就不要撒謊。因爲那樣只會讓我看不起你。”唐檸的嗓音變得沙啞而又決絕,一雙黝黑的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她看着他,往日成熟復古的妝容被洗掉啦,換上時下流行的桃花妝,一雙桃花眼水光瀲灩,讓張誠忍不住心悸。
她可真好看,兩人的距離近到他可以看清她臉上細細的絨毛,和無暇的肌膚,每一寸都雪白嬌嫩,吹彈可破。
她的睫毛又長又翹,黑眼珠又大又水潤,眉頭那麼輕輕一皺,平添兩分生動。
張誠喉嚨一緊,突然有點緊張,他一咬牙一閉眼,來個死不認賬,“真的只是玩笑話,而且這個音頻根本不完整,是有人斷章取義,離間我和你的關係。”他也是要臉的人,怎麼可能承認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渣男。
唐檸居高臨下,離張誠極近,眼裡滿是失望,“你太讓人噁心啦,敢做不敢當,你算什麼男人。喜歡過你,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你不是要完整的音頻麼,我給你。”
說着把張誠用力一推。張誠大概是被嚇傻啦,竟真的被唐檸推出去啦,一屁股坐到地上。
然後,一個U盤,砸到他的身上。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你好自爲之,我和你以後什麼關係都沒有啦。”唐檸一點點收斂情緒。
她低着瓷白小臉看着他,眉眼一點點恢復平靜,似乎之前那個隱忍哭泣到顫抖的女人不是她一般。
張誠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女人,恍惚間,竟覺得她已經不是原來的她啦,裡頭的芯子換啦,他一拍腦袋,把這個“荒誕”的想法壓下去。
不過她確實變啦。
和跟自己在一起時相比,現在的她容光煥發,張揚自信,看起來非常動人。
不像是和自己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小老太婆,不言苟笑,古舊死板,就像是活古董。
她總是忙忙碌碌,又是煲湯又是做愛心午餐……把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張誠也是到現在才知道自己居然有輕微的胃病。
可是現在,她可能是真的不愛自己啦。
因爲從出來至今,她就沒有正眼看過他,偶爾眼睛掃過他時的情緒更是讓他無所適從,心裡還那麼一點落差。
以前總是很溫柔的看着他,任由他胡天胡地,不管他怎麼折騰都不憤怒,像是大海一樣包容着他。
她對所有人都是冷冷淡淡的,惟獨對他不一樣。
可是這個曾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女人,現在完全不在意他啦,張誠看着,心裡難受的要死,可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難受,最後他乾脆不想啦。
把她安撫住,纔是首要的,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這種古怪的情緒,早晚有一天會搞清楚的。
他就有點訥訥地說,“我,我可以解釋的。我保證,如果我以後不對你好,就天打雷劈。”
“你騙我的時候,良心會不安麼?還是你根本就沒有心。”她看着他,眼神失望至極,也厭惡透啦。
因爲自帶大家閨秀氣場,當她做出這番姿態,非但不會讓人覺得她小人姿態,而且還會讓人覺得帥得一塌糊塗。
對待渣男,就要像狂風驟雨一樣無情。
“我怎麼會騙你!”張誠下意識的反駁,看到唐檸眼裡的嘲弄和譏諷,又說,“那晚我喝多了。”
“呵。”唐檸反問,“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張誠是第一次看到咄咄逼人的唐檸,臉上有幾分尷尬,“我這回是認真的,你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你上一回也是這麼說的,然後我被抓傷啦,你第一時間以保護者的姿態站在貓咪面前,勸我不要計較。”唐檸冷冷地說,“所以,我不相信你啦。”
“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要這樣跟我說話,我聽着難受。”張誠揉了揉心口的位置。
這樣就難受啦,這個笑話可真冷,一點都不好笑。
但是唐檸還是笑啦,她笑起來的時候特別漂亮,張誠已經很久沒看到她笑啦。他的眼神因爲她的笑越來越柔和,但最後唐檸卻不屑地吐槽,“你可真是個人渣。”
張誠在原地呆呆地坐着,就聽見唐檸毫不客氣的指責,她的神情平靜而冷淡,她的面孔依舊美麗,然而那種冷漠,卻讓張誠打腳底板往頭頂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