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歷練已經兩個多月了,幾人的收穫都不小。 玄清見衆人因爲盧宛青的事情受到不小刺激,各自間的罅隙也越來越大,便準備結束這次歷練回門派交任務。
衆人便開始商量怎麼回去的事情,現在五個人,只有玄清和趙之謙兩人的御劍術不錯,但是還剩下三個人。按理說盧宛瑩已經到了築基期,可以御劍飛行了,但是她恐高……所以就註定有一個人需要“跑”回去。玄清御劍術爐火純青,搭載兩人沒有問題,搭載兩人哪裡有隻和盧宛瑩單獨相處來的舒服?所以他們還沒有完全商量好讓誰跑回去。
就在這時,因爲昨夜打鬥太過劇烈,加上濃重的血腥味將這片領地的領主給驚怒了。一頭成年荊棘獸從森林深處闖了出來,咆哮着朝他們衝了過來。
這荊棘青形如四五倍大的犀牛,身上披着厚厚的鎧甲,鎧甲上面長看長長的尖刺,頭上長着兩個長長的犄角。荊棘青相對於鐵甲牛防禦更加強悍,而且攻擊力速度更快更敏捷。成年荊棘青達到七級,非常的厲害,這玩意身上就只有那對角和身上的鎧甲可以用來煉器,肉質粗糙堅硬,但是獵殺起來十分耗時耗力,“吃力不討好”。所以平常都很少人會去招惹它。沒想到幾人竟然將它給驚怒了。
對於這個實力薄弱的小隊,遇到這玩意除了逃,或者耗死它根本就沒有其它辦法。本來玄清是想將衆人帶出荊棘獸的領地的,但是盧宛瑩跑在最後,被荊棘青纏上,不得已,衆人只有停下來,戰鬥瞬間拉開。
不知道爲什麼,盧宛青總覺得以盧宛瑩的身手要避開荊棘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莫非是針對自己?
盧宛青昨晚上受恙不小,玄清以師傅的名義給她治療了一晚上,現在也只是暫時止住傷勢,要想完全康復的話還需要回去好好靜養調理。所以現在主要由玄清和趙之謙兩人主攻,其餘三人遊鬥。
噼噼啪啪打了將近一個小時,荊棘青身上佈滿了傷口,有的深及筋骨,但是並不致命,讓它更加狂暴,不管不顧地朝趙之謙方向衝去。趙之謙連連後退,側身讓開。荊棘青已經殺紅了眼,見趙之謙讓開,它又直直地朝盧宛青衝去。後者一直觀察着場上形勢,見此心中一動,便朝盧宛青這邊跑。
說時遲那時快,頃刻間荊棘青就到了盧宛青面前,她縱身一跳,站上身後的樹枝上,荊棘青收勢不住,直直地朝水桶粗的大樹撞去,直接將樹撞斷,而在樹枝上的盧宛青跟着樹要掉落在地上,荊棘青腦袋一甩,長長的犄角將折斷的樹幹撩開老遠,要不是盧宛青身手敏捷避開枝椏,這一下就會被樹枝撩倒壓扁了。眼看荊棘青又要衝過來,她只有再跳到旁邊的樹上……一時間險象環生。
恰時,一箇中品火球符擦着荊棘青直直地朝盧宛青跳躍的軌跡前方飛去,如果她當真跳到那根樹枝上的話,鐵定會被這個比籃球還大一圈的火球砸中
。但是側面的荊棘青已經氣勢洶洶地衝了過來……這種聯手獵親妖獸的時候,法術亂飛,很容易傷到同伴,但是盧宛青着實被眼前的一切嚇到了。自己好像跟火很有緣的樣子。
她強行扭轉身體,側身見荊棘青埋着頭巨大尖利的犄角直直地朝她衝來,索性縱身一跳,腳下一點,到了荊棘青的背上。巨大的火球正好砸在旁邊的大樹上,嘭地爆裂開來,火花四濺,整個樹倏地燃燒起來。盧宛青心有餘悸,循着火球軌跡望過去,那裡站着盧宛瑩和衛風。
盧宛青心中明瞭,看來盧宛瑩已經發現了自己的秘密,已經在下殺手了。衛風以前就說過自己很傾慕盧宛瑩,現在兩人又在一起“交流”了幾天時間,這次恐怕有些懸了。
盧宛青剛落在荊棘青背上,後者暴跳起來,鎧甲上的尖刺將盧宛青的袍服刮破,帶出一串血沫子。盧宛青現在是騎虎難下,站在荊棘青背上想縱身跳開,下面的荊棘青不停地竄動,一個不好就可能像肉串一樣被尖刺戳成一塊破布。
恰時,一條白色匹練直直地朝盧宛青飛來,倏地纏住腰肢,玄清手中帶力,將她從荊棘青背上拖了下來。與此同時,盧宛青唰地扔出一柄淡金色的匕首直刺荊棘青的一隻眼睛,直沒刀柄。荊棘青狂暴不已,只剩下一隻眼睛,倏地就朝還沒有站立穩的盧宛青撞過去。
玄清想將盧宛青推開已經來不及了,便挺身擋在前面,雙手抓住荊棘青的犄角,被直接撞到身後的大樹上。眼看尖利的犄角就要穿破玄清的身陣,盧宛青翻身從地上爬起來,抓起那柄匕首猛地往裡面一插一收,荊棘青痛的昂首狂吼一聲,將玄清整個人撩飛,腦袋一甩,尖利的犄角又朝盧宛青撩去。距離實在是太近了,盧宛青甚至連蹲下身的時間都沒有……霎時,盧宛青感覺旁邊傳來一股大力,將她推到一邊。同時耳畔傳來“噗哧一一”的聲音,一股溫熱的血濺到她一身一臉,偏頭一看,衛風腹部被荊棘獸犄角刺穿掛在巨大的頭顱上。
荊棘青吼叫着,腦袋一甩,將衛風甩了出去。
盧宛青知道剛纔說衛風救了自己一命,現在來不及想那麼多爲什麼,她感覺心中一團火中燃燒,大叫一聲,本來不想拿出小黑的 ,但是現在她顧不得許多,直接拽着小黑朝荊棘青那血窟窿的眼眶中刺去。沒有堅強的防禦,盧宛青很輕鬆就將整隻匕首刺了進去。 靈力輸出,瘋狂地攪動,盧宛青感覺自己身體掛在荊棘青腦袋上不斷地被甩動,過了好一會才平靜下來。
荊棘青終於死了,盧宛青纔想起被甩飛的衛風,提着血糊糊的小黑走過去。迎上盧宛青轉瞬即逝的怨憤的目光,她心中輕嗤一聲 ,遲早都是要面對的,現在撕破僞裝,整個人反倒輕鬆了。她沒有理會對方,走到衛風身旁,後者身上已經血糊糊一片,肚子上一個巨大的猙獰的血洞,儘管用了數張止血符,仍舊有血液汩汩往外冒……即便是修真者,也不是萬能的,傷勢過重也回天乏術
。
衛風感應到盧宛青過來,他偏過頭,艱難地看向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盧宛青半跪在對方身邊,怎麼說對方救了自己一命,所有過往都被一筆勾銷,現在只留下感激感動。
衛風說:“你問我是不是採花大盜,我我騙了你……不過,我我真的沒有對她們怎麼樣……”話沒有說完,衛風睜着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盧宛青的表情便定格了。
盧宛青伸手將對方的眼睛合上,輕聲道:“我早就知道了。 ”
這次歷練損失慘重,儘管他們獵殺了不少妖獸,甚至還有一頭七級的荊棘青,但是這也不足以彌補他們內心的傷感。主要是這之間的關係實在是太讓人糾結了。
盧宛瑩沒想到這個一直就沒有進入她實現的普通至極的女修竟然就是那個知道自己秘密的人,昨天晚上那個魂修就很讓人懷疑, 沒想到果真證實了自己的想法。這個該死的女人竟然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同時她也很意外,爲什麼那麼多人他們至死最最掛念的事情竟然都和她有關?在她所有的記憶中,這個庶女壓根也和這些人沒有交集。
這下,回去再也不用商量誰乘坐誰的飛劍了,—路上四人都很沉默。
浴血,盧宛青感覺自己這次真的蛻變了,整個人氣質發生了巨大變化,如果說以前是沉默的話,現在就是絕對的冷漠。
她一直在逃避,一直在想着避開劇情,可是事實就是繞了好大一個圈,還是要和豬腳直面相對。對方已經暗暗對她下了殺手,自己該怎麼辦?繼續逃避下去麼?
盧宛青感到前所未有的緊迫感。讓她很意外的是,盧宛瑩竟然會柔聲去安慰她……果真豬腳的心性也是很強悍的,她自認做不到這一點,勉強應付過去。
半道,經過虛豐城的時候,盧宛瑩決定順路回盧家看看。出來也有五六年來,自己修煉有成,再加上她想再次確認一下盧宛青的身份。
玄清將她送到蛇尾山,當初兩人相遇的地方,一時間兩人都感慨不已。玄清突然說道:“你和宛青都是盧府姑娘? ”
盧宛瑩愣了一下,說:“你怎麼知道? ”
玄清覺得現在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而且他心中也有一個心結,盧宛青爲什麼對自己的生世那麼諱莫如深,那個兩次兩次與他交鋒,卻兩次逃走的魂修又是誰,爲什麼一直叫宛青爲“妻子”,或許在盧宛瑩這裡有答案。“當時我在蛇尾山的那還姑子廟旁邊見過她一次,不過並不知道她的名字。”
盧宛瑩驚詫不已,她想說什麼愣住,沒有說出來,道:“我的確是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不過她六年前便嫁到孟家大公子孟如風,但是半路上被野青吃掉了……沒想到,她沒有死,真是吉人天相。”
玄清見對方由衷爲自己姐姐還存活而欣喜,很是感慨,對她的好感再次提升
。盧宛瑩深吸一口氣,說:“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宛青姐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生世,否則這次我們就可以一起回家了。 ”
兩人的關係貌似又近了一些,玄清本想將她一直送到盧府門口,想到世俗各種規矩,自己生性灑脫,怕麻煩,索性就在原地等待對方。盧宛瑩確認了宛青的身份,心中有了計劃,欣然同意玄清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