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臺旁邊的玄清目光冷峻地掃視下面黑壓壓的弟子,驀地,眼睛一亮,在靠近廣場邊緣隊伍最末尾冒出一個熟悉的身影,薄紗遮面,穿着最普通的外門弟子的藍色道袍。 心中維安,旋即,玄清眉頭微蹙,神情一凌,自己不是給她發了傳音符趕快離開這裡嗎,怎麼還跑來真是笨死了掌門和幾大堂主長老全都在場,現在想走也來不及了
盧宛青悄悄朝四周看去,這一看眉頭就皺起來了,這裡幾乎都是外門弟子以及少量的內門弟子,修爲大多在煉氣期和築基初期的樣子,即便有幾個築基中後期的也是些大限快到的人還有一件事,她沒有看到盧宛瑩和趙之謙。
盧宛青腦袋裡面轟地一下,她終於明白爲什麼玄清最後一個傳音符會說讓她快逃了
廣場上氣氛十分壓抑,加上有金丹長老可以釋放的威壓,讓衆弟子噤若寒蟬,但是盧宛青仍舊偷瞄了臺上衆人,玄清是最年輕的一位,其餘的人雖然有築基期堂主執事,但是看起來都年逾一百,修爲很難寸進的人。只是,他爲什麼也在這裡盧宛青很快也發現了高臺上面站在最角落的玄清,依舊一身白色袍服,衣袂飄飄,神情冷峻,卓爾不羣的樣子。
玄清是二代弟子大師兄,是派的中流砥柱,怎麼他也留下來了她很意外玄清竟然也會被留下來當炮灰,大概是他行事太過張揚了,平時得罪了不少人,其中不乏和那些長老堂主之類的有些關係,所以到關鍵時刻便把他也留了下來。看來不管是哪裡,這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都微妙的很。
門派發生了大事,按照“慣例”,他們定然是將門派的精英以及很有前途的弟子先行轉移,而他們則是被拉在這裡當炮灰的
炮灰,又是炮灰,還是炮灰中的炮灰。
盧宛青氣極,不過現在也是無可奈何,誰叫自己閉關那麼久呢。只不過她即便先就出關,難道門派還會將她與盧宛瑩這樣的“門派未來” 一併轉移走麼當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且不說玉虛門從始至終就是把她當成苦力炮灰,怎麼可能現在突然對她另眼相看最重要的是,現在她與盧宛瑩之間的關係已經完全扯開,她要是再不自知往對方身邊湊的話,恐怕會死的更快。
很快,執事堂虛銘的安排便印證了她的想法,虛銘將場上數萬弟子分作十隊,每隊三四千人由一個堂主或者執事或者長老來帶隊,其中又分爲十個小隊,任命小隊長具體管理。築基期弟子有兩個大隊,剩餘的都是煉氣期弟子,隊長又從這些煉氣期弟子裡選出天資較好的分了兩個大隊出來。
玉虛門分出十艘巨型飛行法器,有點像放大一百倍的打漁船。將挑選出來的煉氣期弟子每艘乘坐三百人轉移走。又調其中一對築基期弟子坐小型飛行法器或者自己駕馭飛劍跟在巨型飛行法器旁邊護航,其餘煉氣期弟子和另外一隊築基期弟子圉守。他們的命運已經很明顯,被門派徹底地放棄了。
盧宛青剛好築基,被分在需要留守的築基小隊中。
分配完畢,廣場上一片譁然,衆人惶恐不已。有些消息靈通的知道就在前不久玉虛門就派了數百築基期弟子到鹿原與血神宮交戰,十不存一,慘敗而回。他們都想自己成爲被轉移走的那部分人,只不過現在廣場上有結丹期長老壓陣,誰敢擅動,他們的生命鐵定不會比螞蟻頑強就被捏死。
一切已成定局,按照剛纔的分配,一艘艘巨大的“打漁船”停在廣場兩邊。這是盧宛青第一次看到這麼龐大的飛船,裡面可以容納數百人,只是這飛船看起來太過脆弱,要是碰到有人阻攔的話在裡面的人純粹就是把子,站着被打的份。這些已經不是她考慮的範圍,看着那些被挑選轉移的弟子興奮激動地依次往飛船上走去。
盧宛青冷笑,如此大張旗鼓地讓這麼多的弟子一起乘坐巨星飛行法器,就是把這些弟子給大巫宮血神宮的人當把子,而讓另一潑精英弟子悄悄地轉移走。盧宛青想,他們知道迎接自己的是什麼嗎呵,其實知道了又怎麼樣,就像自己,即便知道現在這一切都是作秀,都是爲了給那些真正門派未來的精英弟子轉移時間,她又能怎麼樣呢,沒有實力,自己的生命只有在別人的手裡輾轉,一句話甚至一個念頭便能決定自己的命運甚至是生死。
廣場上嘈雜慌亂卻沒有人敢不聽從安排,他們眼睜睜地看着那些被選出來的弟子進入到飛船裡面,每艘飛船一名結丹期長老坐鎮。陣法閃耀,數十艘大大小小的飛船緩緩升起,逐漸飛遠,如同一大羣麻雀一樣消失在天邊。跟盧宛青站一起的好多築基期弟子有些承受不住打擊,臉色被嚇的刷白,甚至連身體都在顫抖。他們有的入門比較久,幾十年甚至是上百年,因爲天資限制便一直停留在築基期,他們看透世事,但是卻更加害怕被門派拋棄。
在等待安排的時候,盧宛青仔細回憶了一下原文中這整個修真格局巨大変化的玉虛大陸之亂。但是她發現原文都是根據豬腳的視線而轉移,說的是東岸之亂。也就是當四大道門的人都搬到東岸的時候,才知道神符宗已經背叛道門,與血神宮和大巫宮裡應外合對其進行了圍剿。釜底抽薪,但是他們仍舊小瞧了道門的力量,積澱了數千年,各種法寶靈寶紛紛上場,兩邊人馬損失慘重。道門搬遷過去的一萬多弟子最後只剩下不到六千人,最後被完全整合成爲一個門派,玉虛門而當時盧宛瑩從門派脫離出來,飄洋過海
廣場上還剩下兩萬多人,盧宛青知道現在留下來的弟子最後十不存一。
掌門情緒激昂地講了一大通冠冕堂皇的話,好多弟子儘管也對自己的處境堪憂,但是也被挑撥的羣情激憤起來,誓要將血神宮和大巫宮的人趕出玉虛大陸。
虛天的安排是,讓一部分弟子直接去攔截或者伏擊血神宮的人,另一部分轉移。
盧宛青知道,不管這裡怎麼安排,都是爲了吸引血神宮和大巫宮注意力的。不過,讓她意外的是,自己儘管被分到了炮灰中,現在竟然被直接劃撥出去抵擋血神宮的進攻,讓其餘弟子轉移,也就是說,她現在成了炮灰中的炮灰了。
在一個堂主的帶領下,盧宛青所在的小隊被直接“趕”到了玉虛山脈北部的玉陽山脈附近
爲了給那些先行的精英弟子爭取更多的逃跑時間,這邊留下來當炮灰的弟子都被派到玉虛山脈周圍阻攔血神宮的進攻。盧宛青要不是看在每報備有一顆聚氣丹和一顆生肌丸的份上才懶得去賣命。爲了便於管理,炮灰弟子每人身上都會攜帶一塊血玉,每殺一個人的時候,裡面便會自動記錄上一筆。所以當弟子到自己的小隊長那裡報備的時候便需要將自己的身份血玉拿出來檢査,裡面有殺人記錄纔會有獎勵,超過三天沒有任何消息的便視爲陣亡,所有一切身份信息都會從玉虛門中直接抹掉。
盧宛青自我安慰怎麼說自己也是築基期修爲,而且身上還有儲物袋,相比好多煉氣期弟子,身上背上還要背看大包小裹的弟子來說又高檔了許多。那些留下來的煉氣期弟子純粹就是給血神宮的人當靶子的。當然,正因爲她是築基期弟子,所以被這個角玄化的隊長重點照顧,被推到了最前面去阻擋血神宮的進犯。
盧宛青心裡把玄化老頭罵了一百遍,也幸好這裡到處都是山林,藉機打隱秘戰。
鹿原一戰,讓血神宮的人士氣大漲,遠遠的就將自己的魔氣,血煞之氣等待散發開來,這樣的確是直接嚇趴了不少弟子,但是也有很多如盧宛青一樣,直接隱藏起來打伏擊。交手之後才發現,他們與邪修修煉的功法是相互制約的。
十多天來,盧宛青已經解決掉三個血神宮的弟子,實力都在築基初期左右。他們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散發出來的魔氣和血煞氣, 當道門弟子一旦被其侵蝕,就會讓體內的真氣混亂。所以,經過戰鬥,好多人便總結出經驗,不能讓對方的魔氣侵蝕自己。
不知道是用陰蓮子的藕節和花苞一起煉製成的生元丹讓她有了對陰物的抵抗能力,還是殷三娘交給她的媚功中便有讓身體陰陽調和的作用,有自動化解陰戾之氣的功能,只要她不故意將這些血煞氣吸收進身體便無大礙。
相反,秉着不浪費的精神,盧宛青每殺掉一個血神宮弟子,便讓衛嵐將周圍的血煞之氣收集起來,經過手鐲空間的煉後儲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