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蘇姐,你說糉子是甜的好吃,還是鹹的好吃?”
“都好,各有各的滋味。”
“我也這麼覺得,總是吃着甜的想鹹的,吃着鹹的想甜的。”
“你可吃過豆花?”
“吃過,甜甜的還可以放些果子醬。南巷口王婆婆的豆花最好吃,回去我請你。”
“好啊,順便買些素豆花回去,我做些鹹的給你嚐嚐?”
“豆花也有鹹的?”
“有,那天你做的那個春捲的也有鹹的。”
正當兩人聊得正開心的時候,洪姓修士那粗豪的嗓門要哭不哭的插了進來,“兩位大姐,我錯了不成嗎?您兩位倒是看着我點啊。”
洪姓修士自知那日言行上有些得罪了這二位,可是要不要這麼明顯的區別對待。這兩位一個盯着白姓修士,一個盯着朱姓修士。他們兩人身上半點傷痕也無,而且靈力充沛。施展起來毫無顧忌,甚至面對靈犀獸還有些遊刃有餘的意思。反觀他,那又一個沒一個的療愈術斷斷續續的落到他身上,弄得他後力不接前力,狼狽不堪。
蘇錦歌“嗯”了一聲連續丟了幾個回春術過去。
兩人盯着三個人的情況,就不能那麼悠閒的聊天了。只是姿態不那麼悠閒,聊卻還是照聊的。只是不再用口而是改爲了傳音。
“你們平日做懸賞都是這麼悠閒的?”
“要真這樣就好了。平日我可沒有這麼悠閒,不光要療愈隊友,必要時還要出手幫着打。今天能這麼悠閒,一來是因着有兩個療愈師,二來是因爲那朱道友是築基後期修爲,剩下這兩個也是築基中期。說起來,蘇蘇姐的功勞最大。你的療愈術要比君家的好使。單你一個就頂的上兩個我了。”
“看起來這療愈術也和美食一樣,各地都有不同。”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傳音聊了一會兒。
眼見着進度比剛剛快了些,蘇錦歌便又傳音道:“小妍,你自己療愈他們三個可能行?”
“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只是節奏緊張些。”
“那你主要盯着朱道友和白道友。我盯着我自己和洪道友。這樣效率高些。”
效率高等於打到的靈犀獸多,靈犀獸多就意味着能換得的玉璧更多。君子妍自然樂意,只是囑咐了蘇錦歌要小心。
有了蘇錦歌的加入,殺靈犀獸的速度明顯的增快。幾名修士都是一喜,皆全神貫注的殺起來。幾天後狩獵結束,這一小隊無疑成爲了收益最多的。只是這時候,五個人已經累的沒有力氣高興。分好玉璧和靈犀獸角便各自回家休息去了。
蘇錦歌不想打坐,直接倒在牀上足足的睡了一個日夜才休息過來。
推來五屋門出來時,只見君子妍已經買了許多豆花回來。雪白如玉的豆花上澆着勺紅豔豔的果子醬,看着就讓人垂涎。
“小妍這麼快就休息好了?”
“我記掛着鹹豆花,一早就起來了。”
蘇錦歌往一旁看去,果然見到了一木桶的素豆花。不由莞爾,這一大桶是打算吃多久。
挽起袖子燒了一鍋大骨湯。舀出一碗豆花,灑上細鹽、香荽、麻醬、辣油外加一小撮切得細碎的小鹹菜,然後將燒的滾沸的骨湯澆進去。香氣立刻隨着熱氣騰起。
君子妍深吸一口氣輕呼一聲“好香”,迫不及待的拿了只小勺端到桌上享用去了。
蘇錦歌忙道:“你慢些,小心燙。”
君子妍頭也不擡的回道:“修士不怕燙。”
蘇錦歌默了。無語的回到桌前開始吃那幾份甜豆花。
這紅紅的果子醬裡竟還摻進了些花瓣,準確的說這是一種花果醬。涼絲絲、甜津津,清甜裹着豆香別有一番滋味。
“再有幾個月就是仙侶祭,蘇蘇姐一定得去看看。每次仙侶祭都會放煙火,還有那鴛鴦糕甜甜糯糯的,讓人怎麼也吃不夠。”
蘇錦歌點點頭道:“到時候我一定回來參加。”
君子妍擡起頭滿眼的不捨,“蘇蘇姐要離開?”
蘇錦歌笑道:“聽聞君子洲還有許多附屬的小島嶼,我想逐一的轉轉。難得來到此處,總這麼呆着未免辜負。”
君子妍道:“那蘇蘇姐記得四個月後回來,我等着你一起去仙侶山。”
“好。”
吃完這頓豆花蘇錦歌便啓程前往距此最近的小島。君子妍一直送到她碼頭,看着她的身影漸漸遠了才低下頭小聲嘆道:“又剩下我一個人了。”
距君子洲最近的小島名爲修竹島。島上生着大片的竹林。清風穿林而過,竹葉沙沙作響。陽光透過竹葉的間隙投在地上,形成一個個細碎的光斑。
蘇錦歌緩步走着,感受到竹林中一陣靈光激盪,便循聲看去。
只見一名錦衣華服的年輕修士正在與一隻四階大熊激鬥。見到蘇錦歌過來一臉傲然的嚷道:“不用你幫忙!你站遠點。”
蘇錦歌一陣無語,不知這位是從哪裡看出來她有要幫忙的意思了。
這名修士是築基中期修爲,四階靈獸等同於築基後期的實力。這修士對付起來着實狼狽,若他不會療愈術恐怕早早就落敗了。漸漸的他從攻擊三次療愈一次變作了攻擊兩次療愈一次,再到攻擊一次療愈一次,最後便只剩下不斷的給自己釋放療愈術了。饒是如此,他的臉上卻不見絲毫的狼狽。
“喂!你還不快幫忙!?”
蘇錦歌笑而不語,只是在一邊欣賞着大熊追打修士的畫面。
那修士見她不出手,也不再求助而是緊緊的抿住了脣,一個接着一個的往自己身上釋放療愈術。
蘇錦歌翻了個白眼,拋出葫蘆向着大熊砸去,同時七星伴月斬的紫光四面八方的向着它擊去。
那名年輕的修士立刻得以脫險,不過他並沒有藉機走脫,而是向着蘇錦歌釋放起療愈術來。
兩人倒也出奇的默契,硬生生的磨死了這隻四階大熊。
蘇錦歌一口氣還沒喘勻,就聽那年輕的修士說道:“你不是君子洲的人吧?”
蘇錦歌歪着頭看向他,“何以見得?”
那修士傲然的擡了擡下巴,道:“君子洲上的有誰不認識我君莫悲。”
蘇錦歌淡淡的“哦”了一聲。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君莫悲卻不肯就此罷休,“你還沒回我的話。”
蘇錦歌左右張望着的,口中應付道:“你是君家嫡系的人吧,連聲道友也不會喊嗎?”
君莫悲沒有理會她的怠慢,而是十分得意的道:“我一定沒猜錯,你不是君子洲的人。你知不知道怎麼走出這片林子?”
蘇錦歌動作一滯,扭頭看着他道:“你別說你也找不到路了?”
君莫悲沒有忽略她口中的“也”字,十分驚訝的叫嚷道:“你不認路你出來幹什麼?”
蘇錦歌反脣相譏,“你不是也不認路,你跑出來做什麼?”
君莫悲不服氣的“哼”了一聲,“我第一次來這個島。”
蘇錦歌一笑,露出了一口潔白的牙齒,“我也是第一次來。”
君莫悲張了張了嘴,最終什麼也沒說。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着誰也不願說話。靜默中只聽清風穿林之聲。
好半天,君莫悲才又開口道:“那怎麼辦?”
“我怎麼知道,隨意走就是了。反正是個島,往哪個方向走都能見到海。”
君莫悲一臉的鄙視,“還以爲你能想出什麼辦法。我已經繞了十幾天了都沒有找到海。”
蘇錦歌滿是同情的看着他,“十幾天沒找到路,還好意思說出來。”
“你!”君莫悲一臉惱色,狠狠的哼了一聲,負氣把臉扭到一邊不再說話。
明顯這是個被寵壞的公子哥兒,蘇錦歌並不與他計較什麼,大度的笑笑就轉身去找出路。
君莫悲連忙跟上,只是難爲他一邊跟着還一邊擺出了負氣的表情。
看他這幅樣子,蘇錦歌毫不客氣的笑出聲來。
君莫悲紅着一張臉嚷道:“笑什麼笑,你第一次出門不是這樣嗎?!”
“還真不是。”蘇錦歌樂得打擊他,看他那副受挫的樣子只覺的分外好笑。
君莫悲垂下了頭,良久的沉默了下來。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了半日,眼前出現了一具十分眼熟的熊屍。
蘇錦歌索性停下來,拿出一隻小鋤頭開始挖竹筍。
君莫悲愣愣的看了她半晌,忽然雙目通紅的抽出長劍來。蘇錦歌駭了一跳,戒備的轉過身,卻發現他只是在砍竹子。
“你不是想把這片竹林砍光吧?”
君莫悲一面奮力的砍着竹子一面道:“我要是再回不去,我母親會被那幾個侍妾欺負死的。”
蘇錦歌聽着他這明顯不對的腔調,盯着他那赤紅的眼眶瞅了半天,最終把那句“你這不會是哭了吧?”嚥了回去。
若是這人一開始的態度好點,她倒是不介意幫他。只是這人一直態度惡劣,雖然明白這是性格使然,但還是覺得貿貿然幫他有些彆扭。
蘇錦歌挖夠了竹筍,開始坐下來慢慢的剝起來。處理好鮮嫩的竹筍,蘇錦歌從儲物袋中摸出了在扶光時醃製的臘肉。臘肉的原料是東瑤特有的刺蓮兔。本就美味的兔肉經過醃漬更添了一種時間獨有的味道
薄薄的肉片晶瑩的微微有些透亮,嫩白的鮮筍散發着清香味道。放在熱油中爆炒幾下,勾人口水的香氣瞬間瀰漫開。
君莫悲看着眼前的女修一臉的悠然,甚至還有心情打牙祭,心中忽然涌上一個想法。
“其實你有辦法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