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通房重生記
晚上躺在夏子睿的懷裡,韻秋委屈地把事情說了一遍,還把自己想到的法子也一起坦白說了。
男人的怒氣在觸到眼巴巴等着他拿主意的媳婦兒那淚汪汪的大眼睛的時候一下子消散無影,“乖,你這在孟黃兩家成親的當日,打着退還孟家當初的定親禮的旗號,趁機揭破兩家醜事兒的法子確實可行!是個大大的好主意!”
“真的?”韻秋喜不自禁,可是男人隨即就潑了她一瓢冷水。
“只是,力度不夠,不夠讓孟家疼到骨子裡,要讓孟黃兩家相互狗咬狗才夠勁兒!”男人逗她玩兒似的在她鼻尖颳了下手指頭。
韻秋毫不示弱地拽着他的那根手指頭咬上一口,逼問道,“那你有什麼好法子?還不快從實招來!”
男人壞笑,“想聽我的法子?行啊!不過,那得看你夠不夠……”伏在韻秋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韻秋立刻面如霞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可男人隨即翻身而上,霸道的吻密密麻麻落下去。韻秋來不及驚呼,手卻不由自主地攀在了他的肩膀上。他的肩膀厚實而堅韌,讓人無端生出一份踏實來。
他的動作越發的恣意,而韻秋只能顫抖着,喘息聲溢出喉嚨,化作一聲嚶嚀。
最終韻秋如一葉小舟般在海浪的瘋狂搖曳中昏昏睡去,顧不得上追問那個法子到底是怎樣的。
韻秋第二天問起來,只一句話就被打發了,“我還沒想好!”韻秋氣的直拿眼瞪他,這個無賴,自己昨個兒咋就真的信了他有什麼狗屁好法子。自從嫁了他以來,自己何曾在他手裡討過一回便宜不成?
男人看她氣鼓鼓的樣子,好笑地偷了一個香,然後竟自笑着出門了。夏婆子看着兒子笑嘻嘻地出門去,一猜就是小兩口私底下親熱的緊,趕緊雙手合十默默祈禱,“大慈大悲的送子觀音,求您……”
很久之後,韻秋才知道夏子睿竟然找了法子讓孟家失去了每月在縣城的大額供貨量。這對於孟家而言可謂是猝不及防的深重一擊。等到孟家求爺爺告奶奶地從有心人那裡打聽到這橫禍的源頭竟是黃婆子那張嘴胡沁惹了夏家鬧出來的,孟黃兩家就處的更加熱鬧了,狗咬狗一嘴毛。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不知道是不是夏婆子虔誠的祈禱被送子觀音聽進了耳中,總之當林氏興沖沖地捎來關於孟家的好消息的時候,韻秋髮現自己的月事兒沒有按時來,都推遲了好幾天了。
四月初六,是孟黃兩家的親上加親的好日子。
那日孟家賓客雲集,好不熱鬧。可正當新郎新娘要跪天地的時候,喜堂突然闖進一個不速之客來。
只見這個五大三粗的壯漢子“噗通”一下把身上背的手裡拎的東西一股腦扔在了喜堂上。一條血淋淋的豬肉飛到了喜堂正中的八仙桌底下,兩包點心被扔的沾了土散落的到處都是,一匹尺頭被地上的茶水漬暈染了,一條死魚攤在地上瞪着白眼珠子不說,還有一隻沒被綁緊兩隻爪子的大公雞驚叫蹬開繩子在人羣中四處逃竄,翅膀子撲棱的人躲之不及,一時之間喜堂裡雞毛亂飛,人聲哀怨。
驚怒的孟家人認出來人,當即就厲聲質問來人居心何在,存心砸場子不成!毀人好事兒,要遭天譴的!
眼見有人敢來禍害婚禮,黃婆子更是怒的跳起來掀起了祖宗八代來罵。
只見這個大漢不慌不忙地向衆多來客恭敬地抱拳一拜,扯着嗓子大聲說道,“驚擾了各位,魯莽之處還請諸位鄉親多多海涵。只是,我今日也是被逼無奈纔不得不出此下策,還請在座的各位做個見證、論個公道!今日,我是奉了家母之命前來退了孟家當初給我妹子的定親禮的!”
這一番亮明身份,讓人羣中的議論聲由竊竊私語“這人是誰啊?”變成恍然大悟“哎呦,那這豈不是孟家那不久前退了親的李家姑娘的大哥!”
大郎對黃婆子的叫罵和孟家的跳腳置之不理,在撕拽中仍不忘振振有詞地高聲說着,“……他們表兄妹不知廉恥勾搭成奸,才低三下四的上門哀求俺家退了親。俺娘心善,還答應他家不把這醜事兒張揚出去。他家理虧,所以死活拽着不肯要俺家退還他家的定親禮。可俺妹子好不容易託了乾親戚的福氣嫁了好人家,眼看過上了好日子,誰曾想他孟黃兩家居然昧了良心到處黑心爛肺胡沁說退親是因爲俺妹子不規矩……俺算是明白了,這是孟黃兩家怕自家做下的醜事兒被外人洞察,就先下手爲強往俺們家身上扣屎尿,不過就是欺負俺家人單勢微沒本事,也沒啥好靠山!”
林氏眉飛色舞地跟韻秋和郭氏描述,“大郎說黃婆子要上來撓他,被他猛地側身躲開。要不是旁邊有人扶了她一把,準要摔個狗啃泥不可……那孟掌櫃直舔着老臉說是退了親得罪了李家才被胡亂誣陷的,讓大家不要偏聽偏信!”
當時,大郎就照搬了韻秋早就叮囑好的說辭,一舉打壓了孟黃兩家妄想繼續混淆黑白的圖謀,“當初你們求我家退親的可憐相確實沒有外人知道,可孟小海親口承認他先奸後娶的時候,可有百十號縣城裡的人親耳聽到的,傳的縣城裡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各位父老鄉親要是不信,儘管去縣城打聽打聽,如今連那縣城的乞丐都知曉這攤子姦情。他孟黃兩家自以爲一張蓋頭就遮了醜,就能把近處的鄉親全當了傻子蒙呢!殊不知,這新媳婦兒早就不是什麼清白的大姑娘了!”
當即圍觀的客人中,就有那與孟家暗裡不睦的,煽風點火地說風涼話,“要這麼着,那說不得新媳婦兒的肚子裡早就有了!”
不管這樁喜事兒被攪合成了什麼樣子,又該如何收場,做完該做的事兒的大郎,按照囑咐只管扔下當初下定的一兩銀子後揚長而去。
痛快過後,林氏又有些猶豫,最終還是說出口,“只是大郎回來後,嘀咕咱們是不是做的有些過了?畢竟是人家大喜的日子?還說啥,不夠光明磊落!”
“咋過了?大郎這孩子就是厚道過頭了,死心眼!”郭氏當即就嚷嚷起來,“咱們心軟,他們的心可是鐵打的。這次不狠狠地制住他們的,以後還不定要怎麼禍害咱們秋丫頭呢!他們先耍奸使詐的,咱們不過就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而已,有什麼好虧心的?”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只有趁着人多的時候狠狠地給孟黃兩家一棒子,也好藉着那麼多客人的嘴眼給咱正名。大哥那人,向來覺得用拳頭出氣纔算光明正大,最是不會耍心眼子。哪曾想,這回把戲演的這樣好。如今,他肯定覺得勝之不武啥的。哎!”韻秋無奈地嘆氣,“我如今是夏家的人了,由着他們污衊,那丟的可不只是孃家的臉面了。如今這一招,讓孟黃兩家自顧不暇不說,他們說的話也不能讓人覺得可信了。”
待到小日子都遲了十幾天還沒來,身上也總覺得懶懶的,韻秋作爲過來人,幾乎有了十足的把握,自己看來是真的有了。
得了郎中的喜信兒,夏婆子樂的當即就要去城外的廟裡還願,“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兒,咱夏家可算是有後了!”又掰了掰手指頭,“哎呦,這算算日子,還是見月喜呢!”看韻秋的眼光像盯着個發光的寶貝似的,這樣能生養的好媳婦兒,指定能三年抱倆!
夏子睿也是被這當頭的大喜事兒給驚的呆愣了一刻,他,就要當爹了!
以前韻秋給夏子睿往屋裡端洗腳水的時候,夏婆子總是心裡誇兒媳婦體貼,知道疼兒子。
可當晚,韻秋剛要彎腰往盆子裡舀一瓢熱水,就被夏婆子驚慌地跑過來小心翼翼地奪了過去,“哎呦,我的祖宗,你可不敢再端一盆子水了,小心閃了腰!”轉身就朝着西廂房大罵,“你個混小子,你媳婦兒如今雙身子的人了,你還敢讓她伺候你不成?要是累着了我孫子,看我不跟你拼命。還不趕緊滾出來好好扶你媳婦兒進去,小心地上有水滑了腳!”
驚的正在看賬本的夏子睿趕緊跑出來,半摟了媳婦兒的腰回屋,邊走邊說,“還是咱娘說得對,知道你賢惠,可如今不比前些日子你身子麻溜的時候,往後你可千萬不要再顧念我了,只管照顧好自己就行了!”
說的韻秋哭笑不得,這才幾天啊,肚子還平的很呢,咋就嬌氣成這樣了?照着婆婆和丈夫的小心勁兒,這要等到自己大腹便便的時候,還不得天天躺在牀上一動也不敢動啊?不行,明個兒得好好說說,畢竟孕婦要勤於走動,生產的時候才順當!
夜裡點着燈,夏子睿直直盯着韻秋的肚子看,眼珠子一動不動的,像盯着啥稀罕物一般。韻秋被他盯得渾身不自在,用指頭點了一下他的腦門子,“去去,怎麼神神叨叨的?”
“我這不是看我兒子嘛!”男人說的理直氣壯,又不懷好意地把手輕輕放在韻秋平坦的肚子上,“媳婦兒,這可都是我的功勞!”
“呸!”韻秋紅了臉,生氣地扭過身子背對他,“口口聲聲兒子兒子的,萬一是個閨女怎麼辦?”
男人趕緊湊過去從背後摟住她,“傻瓜,只要是咱的孩子,無論男女我都愛!閨女多好呀,先開花後結果!如果是兒子,那閨女以後有個哥哥護着,省的被人欺負了去!”
韻秋撅起嘴,斜他一眼,“油嘴滑舌,自是怎麼說都有理!哎呦,你幹嘛呀?你忘了咱娘剛纔的叮囑了?”
原來是男人摟着一團軟玉在懷,禁不住地又動了歪心思,這會兒那隻手正放在了不該放的地方。
“哎!”男人沮喪地鬆開手平躺下來,他咋會忘了!往後的幾個月,他都要過的跟個苦行僧似的。
睡前,夏婆子當着小兩口的面說的直白,千叮嚀萬囑咐地要他不許鬧着他媳婦兒。那時候,他是一千個點頭一萬個稱是。不然惹急了老孃,說不得老人家就要在西廂打地鋪了。
這吃慣了肉,突然改吃素了不說,還要眼巴巴地瞧着眼前的肥肉流口水,這日子是怎地一個“忍”字了得的?
哎,此時夏子睿怎麼會知道,以後這樣的日子,隨着韻秋每一次有喜,他就要從頭至尾地再煎熬一次。不然怎會有兒女都是討債的這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