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現在,小閣中一共有兩個人,兩個俊美的年輕人。來源:完美星空

他們在喝酒。

一位紅衫美人兒正半倚在彥晝懷裡,撥弄着阮。

蕭夢遠走進去先是戲謔的笑道:“樂師怎麼躺到王爺懷裡去了,這樣還能彈好琴麼?”

彥晝笑笑沒說話,使了個眼色,紅衫美人會意的嬌笑着盈盈起身,放下阮,倒了杯酒來,奉在蕭夢遠面前。蕭夢遠袖手不接,那紅衫美人兒俏臉紅透,有些難爲情的看着彥晝,復又偷偷打量着蕭夢遠。那杯酒一直端在手中,輕咬粉脣,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彥晝不以爲意的一笑,柔聲道:“紅綾,先下去吧。”

那美人兒委委屈屈的答應去了。

蕭夢遠這才突然笑道:“你最近口味換了不成,這樣的女人居然也收到了小閣裡。”

小閣的主人,竟然就是彥晝。

彥晝攤開雙手,無奈的說:“豔消已經走了,她說不想再在小閣待下去。臨走時把紅綾塞給我,說算把紅綾賠給我。”

“沈豔消這一走,你這小閣只怕就要完了。”蕭夢遠稍稍有些惋惜。

彥晝嘆口氣,淡笑道:“也只能如此了,能把小閣打理成這般景緻,哪裡去隨便找個人代替她。不過她執意要走,雖然不肯說是什麼事,我也不想難爲她。”

蕭夢遠復又讚了一句沈豔消頗具才情,方纔坐下,倚在靠背上,悠然道:“什麼事?”

彥晝笑道:“找你喝酒而已。”

蕭夢遠眯起眼看着彥晝,笑着說:“你要是不說我就走了。”

彥晝嘆口氣,突然間神色間就顯出一種疲憊來。

這種疲倦的神色卻顯得彥晝格外的溫雅俊美,惹人憐愛。倒與他平日八面玲瓏的樣子大爲不同。氣氛頓時從安靜轉向了沉默。

彥晝隨手拿起阮,撥了兩三聲。忽的輕笑幾聲。

“今晚是我對不住你,想捉弄你呢,先跟你賠個不是,你回去吧。”彥晝看似正經的說道,還兩手一拱,像是行禮的模樣。

蕭夢遠看着他,眼中露出一絲諷刺之意,微微一笑,也不說話,轉身就走。

沒走幾步就聽到彥晝說道:“你嘲笑我也就算了,還真這麼快就走了。”

蕭夢遠停下腳步,略側過身來,淡淡地道:“既然沒什麼事,當然要快些走了,外面不比家裡,冷得很。”

彥晝看着蕭夢遠側臉那冷峻的線條,心中一滯,隨即突然想起今日皇兄彥越微笑卻蘊含着淡淡不快的表情,不由越發鬱郁的。

彥晝重重一倚後背,很有些頹唐的樣子,說出的話卻是:“晉國的消息,想必你已經收到了吧。”

蕭夢遠只把身子轉過來,就站在那兒,冷聲道:“已經知道了。晉皇命不久矣。”

彥晝依舊看着有些懶懶的,似乎兩人談論的並非軍國大事,而是閒話家常一般。

“爲了這個消息我今日已經面見陛下,陛下並沒有趁晉國內亂就漁翁得利的打算。我也覺得這樣纔好,到時候朝堂之上若是有人有不滿,還望你我一起彈壓一二。“

蕭夢遠淡淡地道:“可以,我也不希望對晉國開戰。”

彥晝不再說話,皺皺眉,有些猶豫的樣子,終於還是沉默。

蕭夢遠見狀道:“若沒有其他事我就先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彥晝回話便灑然離去。

彥晝看着蕭夢遠的背影,嘆了口氣,落寞的舉起手中酒杯。

一飲而盡。

蕭夢遠心知彥晝不會爲了這樣的事情深夜讓他至此,不過他既然拿晉君的事情來搪塞也已經說明他改變了主意,不想說出此事,既是如此,蕭夢遠自然也不會多問。

走出小閣,許空言和芙楠等四女正等在轎子旁邊,蕭夢遠走過去,許空言忙掀開簾子。

蕭夢遠躬身,一隻腳踏入後又退了出來,向四女說道:“你們先同轎伕回去,我晚會兒自然會回去。”

四女乖巧的答應了,也不多問。

待四女同轎伕都走了,蕭夢遠忽然嘆口氣說:“小閣的所有都是沈豔消一手締造的,這樣的女人居然是個妓女。”

許空言表情微酸。

蕭夢遠接着道:“風塵奇女子大概就是說這樣的女人,也不知當初彥晝從哪兒找來。”

“王爺喜歡她麼?”許空言問到。

“呵--”蕭夢遠輕笑,“我只是惋 惜小閣就要不存在在了,彥晝說沈豔消已經離開了小閣。”

“哦,原來如此。”許空言面色一鬆。

蕭夢遠皺皺眉,卻又很快舒展開。

空言的表情如此明顯直接,不過自己故意說起沈豔消也有點壞心。

蕭夢遠握住許空言的手,微笑道:“今晚雖然沒什麼月色,不過陪我走回去吧。”

許空言萬萬沒想到蕭夢遠是爲了這樣才讓芙楠、碧落她們先回去。很是高興,想到近來蕭夢遠不僅待自己很溫柔,而且似乎性格也變得柔和,不過似乎也只是在自己面前才這樣罷了。這個認知讓許空言既驕傲又喜悅。

這幾日天氣都不好,自然沒有月亮。

夜裡其實十分昏暗,路旁的房子偶爾會透出一點光。

兩個人牽着手走在路上,蕭夢遠沒說話,許空言也不會主動開口。遠處偶爾會傳來一聲模糊地話語,一句睡夢中的呢喃,顯得夜越發的安靜。

淡淡的溫馨情意蘊含在兩人輕巧的腳步中。

雖然沒有說什麼,卻是用什麼言語也說不出的滿足。

只是一直沉默着的向前走,前方的一切都已經不重要,只因爲身邊是這個人。

溫暖的感覺由交握的手掌傳遞開來,許空言突然忍不住想看蕭夢遠一眼。

雖然很昏暗,作爲一個暗衛出身的人,視力依然可以分辨出周圍的景物。

挺直的鼻樑,剛硬卻精巧的骨骼,雪白皮膚,上面一絲紅暈也沒有,雖然如此,卻不會讓人覺得病弱蒼白,而是奇異的有一種如萬年冰雪高貴又帶着距離。睫毛並不很長,幽暗的瞳仁看着自己的時候,似乎所有的一切都無法遁形。

許空言心中突然生出一種想法,蕭夢遠和那個奇怪美麗的少女舜玄若,真的有很多相似之處。

所有的想法不過電光火石間閃過,蕭夢遠已經轉過頭來,兩個人就此停住了。

雖然蕭夢遠此刻並沒有笑,可臉上的神情莫名的讓許空言覺得很溫柔。兩人依然沉默,也許是覺得此刻太過美好,不願意打破。

結束這沉靜曖昧氛圍的,是許空言主動吻上的薄脣。

脣齒的糾纏很快變成另外的一種接觸。

狹窄的暗巷中,響起情熱的喘息。

蕭夢遠和許空言額頭相抵,兩人的呼吸都有些急促,哈出的白氣很快消散在冰冷的黑夜裡。兩個人都覺得身上熱得彷彿快燒起來了一般。

蕭夢遠的雙手在許空言的腰上無意識的撫摸着,許空言忍不住又把嘴脣靠了上來。蕭夢遠穩住,舌頭探了進去,溫柔的吮吸着,又沿着脣角移到那修長的脖頸,末了卻重重的在許空言的頸項上咬了一口。許空言頓時一痛,神志清醒了一些,然後被蕭夢遠咬過的地方像是中了麻藥一般,熱力一直蔓延到下腹。

蕭夢遠把兩人的距離稍稍拉開些,低笑道:“今天怎麼這麼熱情,不過我可不想在這種地方。”

許空言聞言窘迫不已,訥訥的不說話,蕭夢遠看着他的樣子,也不再捉弄他,便微笑道:“我們回去吧。”

許空言點點頭,兩人便攜着手,悠悠家去了。

翌日,上朝之時,右大臣上呈了關於晉國的消息,朝堂之上,一片譁然。

先前笠陽之亂,明眼人早知道其中有晉國的影子,而現在事情已過去快一年,當然大家都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更何況晉國與離國毗鄰,兩國關係一直都比較緊張,即使沒有大戰,邊境上小衝突卻是不斷的。多數大臣,特別是武將,都對晉國十分不滿。因此希望趁內亂之機攻打晉國的人不在少數。

也有比較冷靜,或出於其他目的不願攻打晉國的人,就與主戰派脣槍舌劍爭執起來。

皇帝坐在上面聽着,也沒贊同或反駁,只是冷靜看着下面的大臣吵作一團。

丞相是三朝老臣,乖覺無比,用有些顫巍巍的聲音道:“諸位同僚都別再爭了,此事還是要請皇上定奪纔是。”

衆大臣都靜了下來,微躬身等着皇帝說話。

景軒帝彥越沉吟一會兒,沉聲說道:“你們的想法,剛剛我倒也聽得差不多了,彥晝,你剛剛一直沒說話,說說你的意思。”

彥晝往前跨出一步,躬身道:“臣以爲,我國不該向晉國開戰。”

景軒帝略挑眉,“哦?那愛卿的想法是?”

“我們即使猜想晉國可能會有內亂,可現在晉君尚在人世,內亂是否真會發生還是未知之數。此爲其一。”彥晝正色答道。

“那其二呢?”景軒帝問。

“即便真的發生內亂,到時候我們若真的向晉國開戰,晉國的派系一定會先聯合起來對抗我們。我與晉國國力相若,我國大獲全勝的機率很小,雙方很難一鼓作氣的消滅對方,持久的戰役對國家並無好處。”

景軒帝輕輕點頭。

“愛卿此言有理。”景軒帝微笑着讚許。

“皇上謬讚了。”彥晝躬身道。

景軒帝看着自家弟弟臉上恭敬的神情,不知爲何,心中生出些不快來。

偏偏燝源侯還不甘心,正色說道:“先前笠陽之事,晉國已是欺人太甚,如今當然要直搗黃龍,殺破晉國才能出一口惡氣。”

景軒帝面色一沉,心中不悅之感劇增。這燝源侯本來也就不太聰明,世襲了爵位,還娶了先帝的女兒長聖公主爲妻。長聖公主的母親臨妙太妃當初很得先帝寵愛,景軒帝與彥晝自幼喪母,臨妙太妃對他們二人也算多加照拂。宮中最難得有一點真情,因此燝源侯如今官位也有正二品,只不過無甚實權而已。

蕭夢遠看着燝源侯,沉聲說道:“殺敵征戰是爲了保家衛國,並非是意氣之爭。更何況晉國之外就是如狼似虎的池寒人,若是我們與晉國長期僵持不下,池寒人再趁機入侵的話,晉國只怕國力會大大的削弱。沒了晉國這個屏障,難道還要讓我國的子民去面對池寒人的彎刀麼。還不如讓晉國在內亂中消耗元氣,雖不會對晉國造成致命的影響,但也讓他們很長一段時間無法再打我國的主意。”

彥晝擊掌笑道:“文王好謀略,這纔是真正的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文王和忠孝親王說得不錯,朕也不認爲攻打晉國是上策,此事就此決定,不必再提了。”景軒帝冷聲說道。

稍後又議了一些各地的瑣事,早朝便散了。

蕭夢遠和彥晝每日都要去內閣處理各地陳遞上來的事務,蕭夢遠注意到彥晝向自己使了個眼色,便在走時故意落在人後。待走到湘苑的時候,果然彥晝在那裡等着。

彥晝看他走過來,便笑着長長做作了個揖。

“小生這裡謝謝文王。”

蕭夢遠饒是脾氣清冷的人,看着彥晝作揖時一副窮酸書生的樣子也忍不住“哈哈”笑了出來。

彥晝看他笑了,便直起身來,認真說道:“昨晚真是抱歉,本來有事想與你相談,最後覺得實在不知如何說,只得不說了。還望你原諒則個。”最後一句,馬上變成嬉皮笑臉。

蕭夢遠笑道:“看你這樣子,我即便有氣也生不出來。這次就饒過你。”

然後又輕輕笑笑說:“你若不想說,我自然不會逼你。只盼你早日解決爲好。”

彥晝露出一絲苦笑,“我並非不想說,真的是不知從何說起。”又笑了說道:“不必說這些掃興的事情,前幾日遇到一件極好笑事情。”

說着就開始描述整個事情的發生,經過。

蕭夢遠聽着彥晝的新聞,心中卻暗想此事必定與景軒帝相干,昨晚他本就是去見了景軒帝后才送信找自己喝酒。不過面上自然不帶出來,也不問,只聽彥晝說話。

景軒帝本是要回御書房批改奏章,走至門前卻忽然覺得氣悶不已,煩躁的扯扯身上沉重的朝服,道:“先不看奏摺了,換了衣服去花園走走。”

底下人忙答應了。

景軒帝換過衣裳,也沒帶人,一個人走到花園裡。

忽然看見了前面進湘苑的雕花開牆那裡,站着彥晝和蕭夢遠。景軒帝心中一陣嘀咕,也沒有上前,找了個地方藏住身子看着那兩人。

雖然隔得很遠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不過看着彥晝神采奕奕的樣子,似乎好久沒看他這副神情在自己面前。而文王看起來也微笑着。

只覺得似乎這個樣子的彥晝很陌生,心中突的一跳。彥晝平日有些沒大沒小的樣子難道是知道,自己也是渴望着不單單被當做天子對待而故意做出的麼。

只是想起今日朝堂之上彥晝恭敬而冰冷的樣子,突然有些難受。

轉念一想,彥晝一直在幫助自己,對權力似乎也不甚熱衷。不過那也是當初了,誰知道以前那個一心爲了自己好的弟弟,還在不在。

苦笑一聲 ,這哪裡是出來解悶,平白的倒添出更多煩悶來。

晚上蕭夢遠回到文王府,大總管林沙白送來一封信,潔白的信箋上只有寥寥數語。

聞公子神功大成,妾身不日將至都城。當日之諾,萬勿忘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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