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晉兩國的攻堅戰已經持續了一月有餘,晉國的大軍始終沒能討得什麼便宜。
這也是可以料想的。舊帝性情寬和,他父親爲免日後煩憂,,早就處理了朝中一些臣子,武將中只留下善於守城的林宇。晉皇如今讓林宇前去攻城就想讓一個彪形大漢繡花,雖然兵力損失不大,卻難得其法。
蕭夢遠每日同姚千重處理政務,兩人皆是一副神在在的樣子。士卒見此處久攻不下,也漸漸心安。
許空言跟着路詩郎在晉國打理情報,這才發現元雨的父親早有接洽。路詩郎曖昧不明的說:“此此事家主謀劃已經,晉國又要經歷動盪了。”
“元雨的孩子?”許空言驚呼。
“三年不見,空言聰明瞭許多。”路詩郎微笑,眸中泛起重重波光,明豔的讓人不敢逼視。許空言彷彿一無所覺。
少爺,你究竟想做什麼呢?難道少爺想做晉國的無冕之王,許空言立刻否定了這個想法。少爺從小對世俗權力看得很淡,思索一番後沒有答案,便也就擱下了。
暗流在晉國的勢力許空言想象的更深廣,每一日都有大量信息送入,路詩郎把消息的過濾交給了他,開始做不太慣,現在也稍微上手而已,而最重要的信息都由路詩郎以秘法直接與蕭夢遠傳遞。
有時蕭夢遠會跟隨路詩郎與一些神秘人物會面,其中一個竟然是元雨的父親——武成王。
她們已同武成王達成協議,一旦國內發生變動,武成王便會與擁護舊帝的臣子在晉國策應,以保證他的外孫登上皇位。
其實這也是在預料之中的,否則爲何當年蕭夢遠要護下元雨,並將她的兒子悉心培養。救她母子,極爲簡單,但掩飾元雨的過往身份,卻是要耗費心力。晉帝已知元雨母子的存在,只是數年來,一直無法探得行蹤。
到晉京不足一月,蕭夢遠每日都十分忙碌,但思念仍然不時侵襲。想至自己如今終於能夠幫助一二,而不是庸庸跟在文王身旁,做一個只能憑着他的寵愛留在身邊的侍從。
他渴望能夠站在蕭夢遠的身旁,成爲他的臂膀,他的依靠。這個慾望催促他去學習,應對那些他並不喜歡的東西。
比起蕭夢遠的愛情,此刻,他更渴望自己對蕭夢遠是有用的。這樣,才使他永遠能夠留在蕭夢遠身邊。即使有一天,那些他不確定的感情消失了,即使有一天,蕭夢遠喜歡上了別人,有用的許空言,還能夠留在蕭夢遠身邊。即使再怎樣的屈辱或是傷痛,難道還會比不能看到自己的少爺更痛苦嗎?
“空言,你又在發呆了。”戲謔的口氣,熟悉的聲音,一擡頭卻是陌生人。隨即明白過來,路詩郎又換了一張臉。
“大統領,有事要外出麼?”
路詩郎點點頭,輕笑道:“你也要去。”
“去哪兒?”
“皇宮。”
晉國的皇宮恢弘大氣,但園林的精巧玄奇,則是遠遠不及離國。色調偏冷的亭臺樓閣,似乎在提醒晉人的冷厲民風。若是舊帝不死,或許他的寬宏仁和能夠讓這個國家添上一份柔和。但正是舊帝的性情,讓他走上了死路。仁君不過是一個模糊的稱呼,事實上,任何一個盡職的帝王,都要用冷酷層層包裹,仁或不仁,不過是對待不同人的不同面孔。
許空言分心想着這些事,裝扮成小太監的他,正跟着路詩郎走向嬪妃們居住的宮殿羣。路詩郎此刻已經化爲一個威嚴的女官,路上不時遇到的宮人都向她施禮。
路詩郎顯然對路徑很熟悉,一點兒也不費勁兒就找到了她的目的地。
宮門口的守衛顯然對路詩郎扮演的女官很熟悉,兩人輕鬆進了宮殿。許空言輕聲問道:“你還沒告訴我,來這兒究竟是要幹嘛。”
“過會兒你就知道了。”路詩郎輕聲答道。
一個俏麗的宮女看見路詩郎便露出欣喜的樣子,道:“請李侍中安,娘娘讓我來望望您來了沒有,可巧就來了。”
路詩郎微微一笑道:“讓娘娘久等,妾身罪過。”
宮女連忙擺手道:“您這麼說豈不是與我家娘娘見外,”又一笑,道:“娘娘剛剛去沐浴了,想是還不能好,還請李侍中先坐下喝杯茶吧。”
路詩郎稍微思忖便道:“你進去回一聲,就說妾身來了。”
宮女露出爲難的臉色,路詩郎斜睨一眼,微笑道:“你只管去回就是。”那宮女見無法推脫,只好去了。
不一會兒,那宮女便帶着驚訝的表情道:“李侍中,娘娘請您去內室等候。”路詩郎正欲往內走,那宮女咬脣道:“這位內侍還是先在外等候吧。”
路詩郎冷下面容,寒聲道:“你家娘娘可曾說過讓我的人等在外邊?”
宮女見她發怒,不敢再說什麼,只默默站在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