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雙眼看的讓陸璟良莫名的煩躁，陸璟良惹火的扯了一把領帶，搖下車窗一字一句地丟給她。
“因爲我膩了！”
這麼平常的一句，整個人都透露出凜冽的冷氣，說完便直接搖上車窗，隔絕了兩人目光的對視。
衛暖柔面色一抽，雖然想到是這樣，但聽到陸璟良親口一字一句說出來，他整個人心頭爲之一震。
膩了……
他之前說過的，除非他膩了，她永遠都是他的人……
所以，終於還是等到這一天了？
車裡幾個人面面相覷，氣氛有些尷尬，畢竟這衛暖柔爲了他連命都不要了……如今這話說的未免太絕情！
“陸少，人家小姑娘對你一片真心，你這樣是不是也太不給面子了？”
“就是說啊，真心實意對你的女人可不好找……”
其他幾人目光各異，分明都是在指責陸璟良，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不搭理這些人的話，吩咐讓謝常清驅車離開。
車子轟隆一聲駛離，濺起一陣風雪，衛暖柔被噴的滿身滿臉，涼了個徹底。
心好冷……好痛。
捱了一整夜的冷風，免不了又是頭痛腦熱。
但她卻死活不請假，就是在公司熬着死撐。
她不是那種公私不分的人，該乾的活還是要幹，但她這樣苦撐的結果就是當衆暈倒在辦公室。
周圍同事都嚇壞了，雲蜜兒趕緊衝上去拍她的臉：“喂，衛暖柔你怎麼回事？天啊好燙……”
觸及到衛暖柔的皮膚，渾身都燙的要命，這女人病得不輕！
“我送你去醫院！”
雲蜜兒脾氣上來了，拽着衛暖柔就是死活不鬆手，但她卻扛着，硬說自己沒事。
“我就是昨晚有些受涼，等下喝點熱水暖暖就好了，我沒事……”
“你真想死在公司啊？”雲蜜兒看她這副模樣又氣又惱，明明之前生的病這纔剛好，這女人又是鬧哪出？
“那男人又欺負你了？”
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這是雲蜜兒唯一能想到的可能了。
“沒有……”
“衛暖柔，你是不是覺得你說謊很有本事？”
看到衛暖柔遲遲不說話，雲蜜兒也冒起火來了。
“你說不說？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就去找陸璟良問個清楚了！我就問問他爲什麼要把你折騰成這個樣子了！”
“別——”
衛暖柔上前要阻止，但氣不過的雲蜜兒已經直接摁了電梯去陸璟良的樓層，她平時對陸璟良是敬畏的要死，但不代表她能眼睜睜看着他這麼欺負人，坐視不理！
就算衛暖柔能忍，她可忍不了！
雲蜜兒衝進總裁辦公室，連門都沒敲：“陸璟良你到底什麼情況？你把衛暖柔折磨成這個樣子，你就滿意了嗎？”
“蜜兒！”衛暖柔拖着病軀上前拽着她想制止，但已經晚了！
雲蜜兒反倒直接借勢把衛暖柔推到面前。
“陸璟良，你看看她都成什麼鬼樣子了，你到底有沒有良心？”
這一通指責讓陸璟良厭倦擡頭，一看面前那病得不成樣子的女人，他胸口又是一緊。
幾天不見，這女人竟然……
“陸璟良，你放過她吧，你再這樣會把她害死的！”
雲蜜兒的聲音有些哽咽了，她也想不明白，不就是一個男人嗎？
她好不容易等來解脫，爲什麼要這麼折騰自己！
“蜜兒，你別說了！”衛暖柔看着陸璟良那陰沉的臉色，拽着雲蜜兒就要往外走，但云蜜兒脾氣也倔上來了，死活就是不動。
“說完了？”
聽完這一通暴躁的發泄，陸璟良挑了一下眉，語調卻冷漠的可怕。
“要是你馬上道歉，我可以不跟你一般計較！”
什麼？
雲蜜兒差點以爲聽錯了。
看到衛暖柔被折騰的那個樣子，又聽到她這番話，這男人就沒有一點點自責嗎？
他到底還是不是人啊？
要是說，以前雲蜜兒對陸璟良是下屬對老闆的絕對服從，此刻看着這麼油鹽不進冷漠至極的陸璟良，她突然覺得給這樣的人打工都是浪費生命！
“我不道歉！”
她可沒說錯，就算她知道自己的結局，也絕對不會收回那段話。
“那就從寰亞滾出去！”他說的漫不經心。
“你！”
雖然預料到是這個結果，但聽到這男人不屑的語調，而且是讓她“滾”，她胸腔的憤怒又升上了幾分。
“陸璟良，你別以爲你有多了不起！我又沒有說錯，我告訴你，我絕不會道歉！”
雲蜜兒這話明顯是用吼的，氣煞她也，這男人也太欺負人了！
“嗯，去人事辦手續吧。”
陸璟良不以爲意，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人心涼了個透底。
“等等！”
在陸璟良欲離開之前，衛暖柔擋住了他。
“我替雲蜜兒道歉！”
她咬着牙，聲音卻那般不容置疑。
雲蜜兒是擔心她替她出頭，但她總不能牽連她！
“小柔，你說什麼呢？我沒說錯，憑什麼要道歉？就算要開除，那他開除就好了……”
雲蜜兒氣不過地扯了她一把，她都想好了，這陸璟良這麼盛氣凌人，她還不伺候了呢！
話沒說完，衛暖柔直接甩開了他，她擡頭，看着陸璟良那雙深邃卻駭人的眸，她殘破的亦如一口枯井。
陸璟良莫名竟不敢看她，稍稍挪開些視線，而她竟彎下腰來，鞠了個九十度的大躬。
“總裁，蜜兒剛纔一時氣急，說了冒犯您的話，她不是有意的，希望您原諒！”
她明明病得那麼厲害，聲音都殘破不已，卻一字一句說的紮實，這恭敬的用語，更是讓他心中一堵。
他心情發悶，突然不知如何以對，卻在此時身邊刮過一道疾風，衛暖柔毅然決然拽着雲蜜兒離開。
她臉也丟夠了，歉也道了，他應該滿意了吧？
看着女人那倔強倨傲的背影消失，陸璟良花了好久才讓自己徹底冷靜下來，卻還是繃不住把桌上東西砸了個稀巴爛！
夜晚一場宿醉，他以爲這樣能麻痹自己，但腦子裡那張臉卻越發清晰了。
那雙殘破的眼……像刀子一樣剜着他！
謝常清來接陸璟良回別墅，他醉眼朦朧看天地灰暗，小聲嘟囔一句：“怎麼這麼黑？”
“昨天大雪積壓，電力系統出問題，整個片區都停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