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女兒康復有望,於正風自然不再對下狠手,對女兒交代要好好配合治療,之後就心甘情願地去了看守所。
至此這個案件算是結案了,孫穎安排邱瑩和楊嫣的住宿和復活手續,因爲她們都是有死亡證明的人,死過一次的人重新活在世界上,對於她們的親人朋友肯定會造成巨大的衝擊,希望她們的家人能承受得住。
我帶着蘭曦回家睡覺一夜無話,第二天是週末,約了方致雅去給於若水治療,方致雅接了電話說:“我正要找你呢,你可是答應了我過幾天陪我參加爺爺說的壽宴。”
我說:“小事一樁我沒忘記,我今天就問你想不想學內氣鍼灸法?”
她說:“你怎麼知道這種失傳了的醫術?”
我說:“別問那麼多,想學你就來陽山醫學院,那裡有個實驗室,我在那等你。”
方致雅學得很快,所謂內氣鍼灸法就是用內氣代替銀針對病人進行鍼灸,她正好會家傳的陽炁指,學習這種醫術算是得心應手。
作爲一個醫術高明的中醫,能夠學習失傳已久的高明醫術自然是大喜若狂,非要拜年僅九歲的蘭曦爲師,蘭曦見她機靈,勉強答應了,然後我很尷尬地發現我們的輩分弄亂了。
蘭曦並未表明真實身份,一直以我的女兒自居,而方致雅成了我女兒的徒弟,這輩分自然是矮了我兩輩,她要正兒八經地喊我師爺,忽然她興致勃勃對我說:“我學了內氣鍼灸法,我現在有把握治好你的病了。”
蘭曦風輕雲淡地說:“不用了,你師爺的病自有爲師處理。”
方致雅乖巧地點頭:“是,師父。”
我欲哭無淚,倘若我的病無法治癒也就死心了,偏偏雲曼珠可以治,方致雅可以治,可她們迫於蘭曦格格的淫威不敢給我治。
於若水這麼嚴重的病都被她們給治好了,這丫頭對我也是千恩萬謝,不過我卻不喜歡她,她任由自己的父親爲了她而犯罪,最起碼不是一個善良的姑娘。
善良的姑娘邱瑩和楊嫣有着不同的命運,邱瑩的復活給家人帶來莫大的驚喜,把父母從悲痛之中解救了出來,楊嫣家裡的悲劇則是不能挽回了,母親傷心過度病逝,父親沉淪頹廢日夜酗酒,出了車禍不治而亡。
短短一年時間,楊嫣復活了,卻成了孤兒,她撲進我的懷裡哭得天昏地暗,不住捶打我的胸膛說:“你爲什麼要把我救回來,知道這樣的結果還不如讓我死了算了。”
我無語,這個慘遭命運折磨的女孩,我唯有輕輕摟着她,給予她溫暖,這顆脆弱的心靈不能再受傷害了。
本來我對於正風抱有同情之心,但是看見楊嫣身上的慘劇,我對這個罪魁禍首是深惡痛絕了,有一天有一個頗有幾分仙氣的道士來找我,遞給我一張名片,上面寫着“茅山道士徐清風”
我記得於正風就是拜在茅山派門下學習道術,那麼這位應該是他的同門弟了,我冷冷地說:“是於正風的師兄還是師弟?求情應該去找法官。”
他說:“林警官應該也是同道中人,希望給我茅山派一個面子,只要你不繼續追究,剩下的事情我們自行處理。”
我呵呵一笑,對這裡面的門道有一些瞭解,他們有權有錢,讓幾個大領導出面打個招呼,再給苦主一大筆錢,說不定這個案件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倘若沒有見到楊嫣身上的悲劇,說不定我也就答應了,可是現在,我淡淡說道:“天王老子的面子我都不給。”
拒絕了茅山道士之後,這個案子按照正常司法程序提交了檢察院,但是遭到了駁回,理由是根據口供出現了不符合唯物主義辯證法的一些東西,比如移魂換體的法術等等,檢察官對我面授機宜,說只要在報告上說明這些法術都是犯罪嫌疑人的幻想就可以了。
我呵呵一笑,洞悉了檢察官的伎倆,在法律上精神病患者犯罪是可以免於承受法律制裁的,於正風是醫學院的校長,給他開一張精神病患者的證明還不是易如反掌,只要我在報告上也提及這一點,說不定他就可以無罪釋放了。
我當然拒絕了檢察官的‘好意’,把材料拿回去重新整理,這次我重新給於正風做口供,完全摒棄了跟靈異有關的事情,反正事實就是他爲了救女兒把兩位女學生囚禁起來,這個罪行是無法開脫的。
第二次提交檢察院之後,那邊說受害人死而復生案件涉及靈異事件,提交給國家宗教局了,事實上有許多案件都是涉及靈異的,這類案件就會有宗教局參與進來。
我無所謂,我知道於正風的關係網在發力,但我的態度就是咬定青山不鬆口,鐵證如山就算再大的來頭我也不懼。
國家宗教局派來了一個三人團隊的欽差大使,領頭的中年男人叫陳處長,另兩位副手一男一女都很年輕,男的叫姜科長,女的沒有官職在身,名字叫越敏。
這三人的外貌方面,陳處長一副忠厚相,極不起眼,姜科長看起來是個張揚跋扈的年輕人,總是用鼻孔看人,越敏則是個愛害羞的小姑娘,不管跟誰說話都會臉紅。
我不敢小看他們任何一位,畢竟他們是國家有關部門的官方人員,中國那麼多人才,他們能夠躋身這個位置說明必然有過人之處。
跟陳處長握手的時候,我感覺到劉欣怡對他有一種驚懼的感覺,這種感覺我從未見她有過,當初對上柳絮的時候,她僅僅是感覺到了危險,對強如劉逸然也僅是如此,劉逸然雖然厲害,但還不能讓她產生驚懼,難道這個一臉忠厚的中年人比劉逸然還要厲害?
陳處長握着我的手久久不放開,說道:“我有愧啊!於正風是我茅山派的記名弟子,沒想到他竟然利用從師門學到的皮毛道術爲非作歹,幸虧林警官出手制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