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未言都以爲這纔是北棠七七的真實面目,卻不想今晚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嘴角露出笑意,總算可以報復北棠七七了,暗想,難道面具下的人會比現在的還醜,否則也不會帶着面具過日子。正欲伸手掀開北棠七七人皮面具的時候,未容央一聲呵斥。
“不許胡來!”未容央早已知道。
“爺!”未言不解,倔強地說道,“這可是難得的機會,難道要錯過?”
“本王說過了!”未容央凝眉,表情僵硬,帶着陰鬱的神色,“不要越雷池半步!”
未言無奈,放下手來。心中依舊是不甘,在北棠七七那裡,他吃盡苦頭,如今好不容易逮住機會,卻不能報復,心中的委屈猶如黃河之水,奔赴而來。未容央如狼似虎般盯着未言,未言也只得乖巧地未北棠七七把脈。
“爺,無礙,過分辛苦導致!”未言站起身來,恭敬地說道,他可不想惹怒未容央,到時候,不一定還有什麼壞事在等着。
“宮中準備的東西,本王不放心!”未容央聽見兩個人都這麼說,心裡才輕鬆不少,“你親自準備,若有一點差錯,就提着腦袋來見本王!”
未言狠狠地瞪了一眼沉睡中的北棠七七,心中咒罵,真是夠厲害的,睡覺都能折磨他,無力,欲仰天長嘯,低着頭,說道,“是!”說完,便消失在房間裡。
未容央手握北棠七七的手,放在嘴邊,呢喃輕語道,“爲何要這般執着,是不是因爲我?”帶着血絲的雙眸朦朧,那天清晨,北棠七七的身影清晰的落在眼前。他告訴她宮中出了事,而他必須救得太安公主。不得已,向她救助。其實,只要她用心了,再出任何的事情,他都不會怪罪與她。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就算是冒險,她也要竭盡全力。
那張藥方,如果不是他再三保證,藥膳方的那些老骨頭,是不會輕易配出的。而他明天,她與皇帝的約定,絕然不是簡單的。他確定,在太安公主的身上,必然發生了其他人難以想象的事情,否則,沒有必要做保密工作。
“你呀!”未容央無奈地笑道,自言自語說道,“真是不讓人放心,若是乖巧點,多靠着我一點,你也不會那麼辛苦,還好最後你想起有我這個人存在!”充滿溫暖的吻,落在北棠七七的手背上,暖意深深,蔓延至全身。他的心裡,那抹身影早已烙印得很深,難以抹掉。
大殿。
邀月在太安公主的寢殿照顧,每日都檢查傷口,幸好,傷口恢復得很不錯。如今,太安公主也能稍稍下牀行走。從生產便開始伺候太安公主的婢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本以爲難產的太安公主,居然母子平安,最佳可喜的是,太安公主恢復得如此之好。只是,唯一不方便的是,她們不能透露是誰爲太安公主接產,因爲,她們以最親的人發了毒誓。
“太安公主,”邀月掀開簾子,見太安公主站在自己的面前,驚訝地說道,“沒有想到恢復得如此之快,可有不舒服?”北棠七七爲了太安公主都暈厥過去,若是沒有好的結果,豈不是白白浪費了時間與精力!
太安公主膚色微潤,嘴角的笑意力不從心,顯然是剛纔過於用力,底氣不足地說道,“沒有不適,七七呢?”太安公主知道,是七七救了她的性命,但等她醒來,卻只看見邀月!
放下手中的東西,邀月扶着太安公主說道,“公主,這段時間不要一個人站起來,以免影響傷口的癒合。要走也行,需要有人扶着你,但得悠着點!”囑咐完後,邀月扶着太安公主躺在牀上,恰在這個時候,熬好的中藥已經送來,邀月聞了聞,沒有發現異樣。
“小姐,因爲精力耗費太多,正在太后的寢殿內休息呢!那裡有王爺照顧着!”邀月淡然地說道,看不出是喜是悲。
“難道你不喜歡滕王?”太安公主很少看見這樣安定的奴婢,雖然沒有見過北棠七七的模樣,但是,那晚,那般溫柔的聲音,便能猜想到是一位美麗的女子,那種安撫人心的聲音,她還是第一次遇見。
然而這話在心裡轉了一圈,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來,人如其聲,太安公主雖然在宮中不喜交際,但是朝堂之上,人中龍鳳數不勝數,唯獨只有北棠七七的聲音給了她那樣安撫的感覺,彷彿只要有北棠七七在,什麼事情都不再是困難的一樣。更加難得的是,太安公主,對於這一點也毫不懷疑。
這樣的一個女子,也只有滕王能夠碰的上了吧,想必皇上口中所說的那個將南越最年輕有爲的王爺未容央迷住的女子,就是這個救了自己和孩子的北棠七七吧,有機會,可一定要好好表示一下謝意才行。
“娘娘是不是有什麼心事?放心吧,小姐已經爲您開好了藥方,只要按時服藥,不出幾日就可以痊癒了。”看到太安公主欲言又止的樣子,邀月在一邊安撫道,雖然小姐因爲眼前的這個人累的虛脫過去,邀月心裡此時正不爽得很,但是畢竟醫者父母心,還是波瀾不驚的說道。
至於長幼尊卑?開玩笑,跟着北棠七七混了這麼久了,要是邀月還像一般婢女那樣到處溜鬚拍馬,還不得被北棠七七家法伺候來着。
“謝謝。我已經沒事了,邀月姑娘,辛苦你了,你下去休息吧,有什麼事情,我會叫丫鬟來叫你們的,到時叨擾之處,還請見諒。”太安公主嘴上說着,心裡面卻是風起雲涌。
自己已經儘量收斂自己的情緒了,卻還是被這個邀月姑娘看出了端倪,而且從自己醒來邀月就在一邊,神態自若,甚至連自己都看不清楚這個邀月的任何心思,舉止沒有其他奴婢一樣的阿諛奉承,卻也沒有讓自己產生一絲的不快。就這一點,這個邀月姑娘,就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可是剛剛明明聽到她叫北棠七七“小姐”。
連婢女都是這麼的不簡單,心裡面對於北棠七七的好奇,頓時又多了一分。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北棠七七的那一點小心思,又怎麼能夠逃得脫太安公主的眼睛,儘管只是聽了一下聲音,但是太安公主知道,北棠七七有着自己的小心思,在未容央的身上,一方面是深深的眷念,另一方面,卻還有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不捨。
明明在一起的人,爲什麼會有不捨?很明顯,北棠七七會離開,可是明明相愛的兩個人,有什麼事情能夠比跟相愛的人在一起還要重要呢?況且,未容央是自己從小看着長大的,雖然比自己小不了多少,但是在感情上面卻一直很深厚,要是未容央能夠娶到北棠七七這樣的奇女子,自己也能夠安心不少。這也是太安公主想要問北棠七七“難道你不喜歡滕王?”的原因,眼下卻差點被一個婢女聽出自己的想法,太安公主驚訝之下,也只能作罷了。
這個北棠七七,身上有着太多太多的秘密,只是,希望不要對未容央不利纔好。
湯藥已經是換了又換,在未容央的授意之下,給昏迷中的北棠七七準備的湯藥,每隔兩個時辰就要換一次,以免佳人醒來,想吃東西的時候沒有準備、或者是已經變味了。
“真不知道滕王也是怎麼想的,廚房準備湯藥再送過來,最多也就只需要半柱香的時間,爲什麼一定要這樣每隔兩個時辰就換一次?”一邊說着,一邊將換出來的湯藥倒掉,“真是糟蹋東西啊。”看着桶內被倒掉的湯藥,婢女小聲的說道。
給主子們準備的湯藥,用的可都是上好的食材,但是北棠七七遲遲沒有醒來,婢女不知道自己已經倒過多少次了,看着這些東西唄倒掉,婢女自己都忍不住心疼,要不是規矩不允許,都想自己喝掉算了,怎麼也強過這樣的糟蹋食材,想歸想,卻還是隻能乖乖倒了。
“滕王殿下現在怎麼樣了?”太后的房間內,皇太后向身邊的太監詢問着未容央的情況。不失風韻的臉上,帶着一點點無奈,什麼時候,冷若冰霜的活閻羅未容央也變得這麼黏人了,看樣子,未容央是真的離不開北棠七七了。好在,那個北棠七七,對未容央並不反感,否則,還不知道這個活閻羅要鬧出什麼風波來。
“回稟太后,一連兩天,滕王殿下都在陪着七七姑娘,沒有離開半步,而且……”太監蹲了一頓,猶豫了一下之後說道,“而且,滕王殿下已經兩天都沒有進食了。”說完,小心翼翼的用眼睛的餘光瞟着太后,生怕太后聽到這件事情之後一下子就翻臉,把火氣往自己身上發。
“算了,由他去吧,他自己要受罪,旁人就是綁着他也沒有用,滕王的脾氣,我還不知道麼。叫底下人看着一點情況,要是有什麼消息,趕緊想我稟報。”太后還是側臥在軟榻之上,新換了一張軟榻,連睡覺都睡的沒那麼安穩了,到時那個北棠七七,不僅在自己之前的軟榻上睡的舒舒服服,還有未容央朝夕相伴。搖搖手,將身邊伺候着的太監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