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宴設置在皇宮內最大的宮殿之內,此座宮殿的建築的初衷也就是爲了舉辦各色宴會。所以,就算是數以百人,這個宮殿都是搓搓有餘的。未容央走在北棠七七的面前,男左女右,未容央走向左邊,北棠七七走向右邊,兩人相視而坐。
慕容少卿進來的時候,人也來得差不多了。
“這是南越一年一度的百花宴,所以,今日不必顧忌君臣之禮,只須行得君子之力。男子切勿生性浪蕩,需對女子珍重。”皇帝說完話,便同衆人喝了一杯。宴會開始,北棠七七是丞相的女兒,自然是坐在最前面的,旁邊的便是郡主,在上便是公主。
行了君臣同歡之理之後,舞女拋磚引玉,來了一段柔豔的舞蹈。只是宮女舞女,容貌好看者已經成了皇帝的女人,也就還剩下這些樣貌平凡的,舉手投足間倒也有一番味道。北棠七七看得無聊,索性看起人來。
側耳傾聽,北棠月與慕容煙兒正在交談。聲樂的吵鬧,叫她聽不清楚兩人說話的內容。但是,肯定是沒有好事,而北棠七七有了另一層打算。此次來的女子還有長孫玉,看來皇帝這一次是將未婚配的女子都請了過來。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她無心猜想,只是事情愈加有趣。
聽北棠英說過,每一屆的百花宴都是有主角的。一般以位置靠前與靠後來決定,她與郡主公主坐在前排,必然會成爲此次百花宴的主角。坐在第一位的是朧月公主,第二位的便是長樂公主。據她所知,這兩位公主行事光明磊落,心底善良,不似一般俗塵女子。所以,兩位公主在衆女子中並不受待見,才華橫溢者,必然有有一身傲骨。然其志汗漫超越,浩不可御。心胸狹隘、心機深重的人都遠而避之。
倒是她身邊這位娉婷郡主,妖嬈如太湖池邊解語並花頭,娉婷似昭陽宮裡學武的雙飛燕。但眼前的這位娉婷公主,卻是得不到此讚美。飛雲髻上插有海棠步搖,蜻蜓綠鑽飛雲簪栩栩如生,還有紅玉連環耳墜空中擺舞。唯恐頭飾不能襯托出她的美貌,卻不想畫蛇添足。
添枝加葉,也要看看是否值得,恰當與否。生了一副瓜子臉,下巴尖尖,看起來柔弱纖細,平添疼愛之心。柳葉細長眉,青黛如遠山,悠長如歲月靜好,倒是一位恬靜的姑娘。楚楚動人的眼眸藏於纖長俏麗濃密的睫毛之下,靈動而又碧水汪汪,驚起一灘漣漪不止。
高挺的鼻樑,線條柔美,猶如天工作美親自細心雕刻而成。薄脣俏麗,塗有薔薇花的汁液般豔麗。齒若編貝,甚是好看。一顰一笑,自有大家閨秀的樣子。舉手投足間,嬌貴小氣。輕聲笑語中,猶如鶯歌歡唱。到底也算是一位極好的美人。
北棠七七百無聊賴地坐在娉婷郡主的旁邊,眼眸裡是不同人的樣子,平靜如湖面的碧波潭,看不出任何的反應。對面坐的男子。第一位自然是太子未容澤,第二位便是四皇子未容術,而第三位便是未容央。北棠七七見他,一副冰山樣,就算是她與他的眼眸相對,也依舊是面不改色。
之後便是慕容少卿。慕容少卿的目光一直沒有從她的身上離開半分,盯得北棠七七渾身不舒服。如果,她不懂醫術,真就會以爲慕容少卿爲情所困得了精神病,應該好生關在小黑屋裡治療休養,就不該像現在這樣放出來咬人。
這樣的相親大會,她還是第一次參加。看着無聊沒有新穎的表演,北棠七七隻打哈欠,忍不住想要睡覺。興許是昨晚與軒軒玩得太晚,而睡意不足。今早軒軒就要離開都城,只要安全回到飄渺宮她就放心了。想到這裡,她的精神有似乎來了些。
扇子舞之後,便是絲絹舞。換湯不換藥的東西,先是熱得不行,需要用扇子扇風,得到涼爽,繼而再是用絲絹察汗。她不禁猜想,養在後宮專門爲舉辦大禮的樂隊與歌姬、舞姬,到底是偷了多少懶。北棠七七不顧大家閨秀的禮儀,雙手託着下巴。
皇后因爲有事,所以在絲絹舞散去之後,纔出來。衆人齊齊跪拜。北棠七七知道皇后不是好貨色,起身之時,偷看了皇后一眼,便發現皇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也這纔想起來,娉婷郡主不就是皇后的親戚嗎?又是裙帶關係,什麼時候單純一下呢!無聊到心中感慨。
奏樂聲停,舞姬依依退了下去。
皇后開口說道,“七七姑娘,長得是越發順眼了!”
首先就問候她,北棠七七並未吃驚,如果不是針對她,她就真會吃驚了。北棠七七站起身來,走出位置,款款而行,跪在地上,說道,“臣女多些娘娘誇讚。”還越發順眼?以前她是有多麼的不順眼,真是還誇獎,藉着是皇后的位置纔敢爲非作歹,也不想人老珠黃,皇后位置能做幾年。
“生得眉目清秀,爾雅溫文,且又性情蘊藉,聰穎過人。”未容央一向放肆慣了,在這樣的類似家宴之上,就更在不在意君臣之禮,目光鎖定在北棠七七的身上,神情優雅地說道,“本王的小媳婦兒果然很不錯!”未容央在向皇帝宣戰,北棠七七的心卻是溫暖的。
“滕王說得有理,天生麗質難自棄,不愧是丞相家的女兒,如今個個都是花容月貌,叫旁人羨煞不已!”皇后只有未容澤一個孩子,說這樣話看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
“娘娘說笑,皇后娘娘母儀天下,自然所有的子民都是娘娘的孩子,誰還能與娘娘比福氣呢!”北棠七七跪在地上,小心應對皇后的問話。今日,皇后分明向矛頭指向了她,稍有隻怕還有更爲恐怖的事情在等着她了。
“起來吧,都是家庭宴會,不拘禮!”皇帝見皇后遲遲不讓北棠七七起身,便說道,“北棠七七的樣貌確實改變不少,還真是說明那句,人靠衣裝。在美麗的人沒有上好的衣服,也看不出其美在哪裡。”儘管這話很不在理,衆人依舊讚賞不已。誰叫他是當今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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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容央提出北棠七七是他的媳婦,而皇后與皇帝皆敷衍過去,其意圖已經相當明顯了。他已經預感到,前排女子中必然有一位是皇上爲他準備。他的權力越發大了,此刻若不限制,日後定然不妥。這樣的道理,他懂。只是沒有想到,皇帝居然以此來逼着他娶一位他不愛之人。如今反抗才行。
見未容央如此誇獎不起眼的北棠七七,娉婷郡主樂意了,嘟囔着說道,“滕王哥哥可真是偏心。小妹也要滕王哥哥的讚美之詞!”娉婷郡主站起身來,又想皇帝與皇后行禮。見娉婷郡主如此大膽,而皇帝與皇后也不稍加管制,北棠七七很明白,今日娉婷郡主屬意未容央。
“俗女一枚!”未容央簡答的四個字說完之後,便坐下了。這男人真是小氣,北棠七七暗自發笑,到底是他小氣,還是固執呢?她自己也說不上來。不過嘴角的笑意卻是濃密,常年在關外與敵軍作戰,眉宇間的浩蕩之氣,與他的態度相比,北棠七七覺得好笑,這個男人實在是太可愛了。霸道、是對她的佔有;小氣、是對別人的無情。
娉婷郡主被未容央這麼一說,臉色瞬間垮了下來,耷拉着臉,低着頭。好歹娉婷自己也是美人一枚,卻被未容央說成了俗女。心下恨不能將未容央千刀萬剮。抿着嘴,無奈地坐下,餘光卻落在北棠七七的身上。
氣氛一下子便被未容央的這句傷人的話弄到冰點,爲了緩解氣氛,皇帝開口說道,“滕王就是喜歡開玩笑。百花宴,顧名思義便是在百花之中吃飯。所以,特意將太后的後花園佈置成了此次百花宴遊玩的地方。”
皇帝與皇后起身走在前面。太子一人走在他們的身後,而後的便是未容術與未容央。北棠七七本欲走在最後,卻被未容央硬生生地託在中間行走。未容央她見過,仙境般的人物本就不應該凡塵俗世困擾,眉頭的皺起,依舊沒有舒展。她也分明能夠感覺得到,未容術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你便是那晚奪孤心草的女子!”話語間沒有疑惑,而是肯定。目光清澈,看透了世間的一切。北棠七七側頭,看見自己的容顏在未容術的眼眸裡,發生了變化。他看出來這不是她的這是面容了嗎?未容術的目光可真就毒劣,而嘴角淡然的笑意看不出任何的***。
北棠七七無需隱瞞,點頭,說道,“是。四皇子的眼力真好。”
答案與猜想的無二,但是,他還是欣喜不已,有些激動地說道,“那你便是風華公子了!”他的身上散發出熱情,與之前冷靜不同的是有了熱情。兩人的目光都看向前方,看不到對方的眼眸,北棠七七依舊可以感覺到,未容術的變化。而這樣的變化,也讓她欣喜。
猜想到未容術是一個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之人,所以她格外地放心,點點頭,“正是。四皇子這麼想要知道風華公子是誰,是爲了自己的母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