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一見傾心 緣聚緣散緣似水
原來那日龐春月和齊小橋又返回了紅草幫,這次與上次可大有不同了,這次光明正大地以龐家小妹和丐幫幫主的身份拜訪司徒擎蒼。
司徒擎蒼親自迎接的二人,司徒擎蒼名聲雖隆,但也不能小看了這對少年男女,擺下宴席招待二人。
龐春月第一眼見司徒擎蒼,將近三十歲的年紀,乃是一身文士打扮,雖然很是瀟灑,但也絲毫不像是一方豪傑。龐春月見司徒擎蒼兩個太陽穴凸起,龐春月從小就聽四哥講,凡是太陽穴凸起之人,內功造詣都非比尋常。龐春月想想六哥和九哥,太陽穴也並沒有凸起啊,難道這個司徒擎蒼武學境界竟然比六哥和九哥還要高?當真是不可思議!她不瞭解,龐少俊和龐少非武學境界已至化境,已經毫無徵兆。但這人稱“七手仙蛇”的紅草幫幫主,因一直以採藥爲生,很多世間難尋、增長內力的稀世奇藥都被他服過,加上數十年的武學修爲,武功遠在她大哥之上。
司徒擎蒼知道二人來意,絲毫沒有拒絕,用上等草藥和自己高深的內力爲齊小橋療傷。
第三日席間龐春月搶先以茶代酒,敬了司徒擎蒼一杯,道:“自小哥哥就常跟我提起司徒幫主的威名,小妹欽佩已久;此時以茶代酒,代表我衆家哥哥和師父,敬司徒幫主一杯,祝紅草幫萬世不衰,司徒幫主名震江湖。”龐春月伶牙俐齒,司徒擎蒼內心甚是高興,什麼人不喜歡奉承的話啊。
司徒擎蒼笑道:“令師是哪位前輩英雄?”
龐春月道:“丐幫九代長老,‘黑風手’李繼正是恩師。”
司徒擎蒼道:“原來如此,久仰令師之名!”
齊小橋見龐春月這麼說,也舉起了杯,道:“師父不許我飲酒,但爲了司徒幫主,可以破例,我也代表丐幫敬司徒幫主一杯。”
司徒擎蒼笑道:“龐女俠、齊幫主,兩位實在是太客氣了,紅草幫與廣龍堂和丐幫神教已久,只恨無緣相識,今日有幸得見兩位,紅草幫上下倍感榮幸!”
言罷,一飲而盡。
龐春月道:“我們此次前來,是爲了給司徒幫主捎一樣東西。”
司徒擎蒼問道:“什麼東西?”龐春月從懷中掏出司徒芷心給她的珠花,交給我司徒擎蒼。
司徒擎蒼接過珠花,臉上立即變色道:“你可見過我妹妹,我妹妹可是和龐少非在一起?”
龐春月道:“是的!貴幫的人,一定不是我九哥殺的,至於司徒姐姐和我九哥在一起,我們外人也真的不好干預。”
司徒擎蒼道:“龐少非已經被廣龍堂逐出,可是......我妹妹......”
龐春月道:“我九哥十三歲成名,就連當年楊教主對我哥哥也甚是賞識,我想司徒幫主不會認爲我哥哥是一個是非不分之人吧;司徒姐姐救了我九哥,我九哥還能對司徒姐姐下毒手嗎?這次我九哥雖殺了影電門龍老前輩,與我衆家哥哥鬧翻,但我九哥也是坦蕩蕩的一條好漢。令尊司徒老英雄威名蓋世,司徒幫主更是不在其父之下,想必見識也不會淺薄。如果我九哥真的殺了貴幫的人,我們廣龍堂所有人都向司徒幫主負荊請罪,要打要殺,我們絕無怨言,司徒姐姐和我哥哥在一起,我來替我九哥抵命。”
司徒擎蒼道:“豈敢豈敢?龐女俠說的哪裡話,我相信龐少非!”
龐春月道:“司徒幫主果然與衆不同,恩怨分明,小女子初出江湖,第一個佩服恩師,第二個就是司徒幫主。”
司徒擎蒼笑道:“龐女俠擡愛了,龐女俠豪氣不讓鬚眉,前途無可限量!”但內心也還是對妹妹有一些擔心。
龐春月道:“司徒幫主過獎了!”用餐過後,龐春月又見了司徒擎蒼的妻子“玉手扶風”長孫尋秋。此女子乃是江南武林世家長孫世家長孫嵩五女,傳說武功比她丈夫還要高,在江南武功第一。龐春月見到長孫尋秋,也是一絕色美女,龐春月能說會道,討得長孫尋秋甚是歡喜。司徒擎蒼爲了和丐幫交好,與齊小橋秉燭夜談,但齊小橋性格內向,很少說話。
第二日,司徒擎蒼強留不住,齊小橋、龐春月便辭別了紅草幫衆人。
龐春月見事情已了,就決定再次回河北,爲六哥化解恩怨,也能看看師父。
齊小橋對龐春月百依百順,自然跟她走。
二人剛到了河北境內,龐春月就道:“小橋,你聽......”齊小橋側耳傾聽,果然聽到附近有打鬥的聲音,暗想:自己居然一直沒有聽到,春月的功力必然比我高些。
龐春月道:“走,看看去。”
齊小橋道:“春月,有些閒事,最好少管爲妙。”
龐春月道:“不行,萬一有一些邪惡之輩,爲非作歹,我們也不管嗎?”
齊小橋內心甚是慚愧,我初次闖蕩江湖,竟然讓一個比我還小,還是自己喜歡的人給比下去了。當下豪氣十足地道:“不錯,習武之人若不行俠仗義,枉自爲人!”聽起來雖然正義,但出自齊小橋之口,甚是孩子氣。
龐春月笑道:“走!”
二人循聲而去,發現樹林中有十多個人在圍攻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那男子身穿淡黃色的長衣,左手握着一串佛珠,一直垂於身旁,只用右手和對方過招。此人外貌甚是英俊,但那眼神中卻是憂鬱無比,並且鬢髮已經有了幾縷銀絲。只見他只攻不守,好似在遊戲一般,但那十多個人有的空手,有的手握鋼刀,有的手執長槍,竟然招招盡是殺招。
齊小橋一直感覺自己處處不如龐春月,這時見此情景,決心一展俠義之風,搶先道:“豈有此理,我去幫他。”話畢一掌擊向與那黃衣男子正面的那個人。
龐春月卻暗笑:那個男子武功恐怕江湖中沒有幾個人能勝他,他只是不想對那些人下殺手罷了,憑你的本事也能幫他?再者說了,雖然衆人圍攻一人,到底誰是誰非也都比清楚,這樣貿然出手,太過莽撞了!
但是,眼前一幕讓龐春月大吃一驚,那個黃衣男子竟然一招化解了與他對敵的那人,迅速躍起,雙掌直擊齊小橋;這邊齊小橋見來勢猛烈,也不及思考,運足十成功力與那黃衣男子對了一掌,齊小橋連退數步。
那男子“咦”了一聲,這邊龐春月一掌“履霜冰至”擊向那男子,那男子又“咦”了一聲,這聲似乎比剛纔還要吃驚,隨手一抖披風,竟然將龐春月的掌力盡數化去。
龐春月更是吃驚,這男子武功竟然到了驚世駭俗的地步。但龐春月也沒有絲毫的懼意,很是生氣地道:“喂!你這個人是人頭豬腦啊?我們明明幫你,你居然還向他出手;像你這等人,以後死了都沒人救你!”齊小橋見龐春月竟然如此關心自己,內心甚是甜蜜。
那男子頭一回被人一般痛罵,但見龐春月十八九歲,花容月貌,當下也不生氣,道:“那我就誤會兩位了。”原來這男子與那些人動手,一直都滿不在意,突然感覺有掌風襲來,感覺出手之人武功不弱,的確以爲是對方的幫手。但這男子也不算魯莽,因爲他出掌只用了三成功力,不然以他的武功,十個齊小橋也不是他的對手。
龐春月道:“那......喂!小心......”原來那些人從那男子後身突然出手,可是那男子竟然無動於衷,龐春月已經大呼提醒,他還是不躲不閃。龐春月右腳下踏,震起許多石子,隨手一抓,向那男子身後打去,那十多個人均被打到,但卻沒有一粒石子打中那黃衣男子。
那男子鼓掌叫好,身後的十多人,道:“原來你們是一路的,大仇必報,我們童家寨不是好惹的。”說着都站起來走了。
龐春月大驚,道:“什麼?原來你們是童家寨的?喂......喂......”那些人也沒有回頭。
那男子道:“姑娘,怎麼了?”
龐春月又是大發脾氣,道:“都怨你,我還想和童家寨言歸於好,這下可好,他們不得更急恨我啊?”
那男子道:“大聯盟與童家寨也有樑子?”
龐春月道:“什麼大聯盟啊?莫名其妙!”
那男子道:“姑娘這一手‘漫天花雨’打的好漂亮啊,定是司徒老幫主嫡傳功夫;姑娘可是複姓司徒,外號‘凌霜女俠’?”
龐春月道:“孤陋寡聞,這點見識還在本姑娘面前賣弄?天下只允許司徒老幫主一人會這‘漫天花雨’暗器手法嗎?”
那男子道:“或許有人也會,但姑娘這手功夫,定是司徒世家嫡傳不可!”
龐春月冷笑一聲,道:“看樣子,你倒像是很有見識,那好,你說幾招之內能猜出我武功家數?”
那男子剛要說“五招”,但感覺這對少年男女絕非一般人物,猶豫了一下,道:“七招,我定能猜出你的武功家數。”
龐春月道:“好,現在是第二招,剛纔那一招‘漫天花雨’你已經猜錯了。”
那男子暗笑:這女子聰明伶俐,武功又是非同小可,幾年之內必然可以揚名江湖。於是道:“好,我就再接姑娘六招,姑娘請先出手!”右手伸出,意思請龐春月出手。
龐春月又是一掌“履霜冰至”擊向那男子,那男子仍是捲起披風,向龐春月掌風處掃去,龐春月被他內功一激,不由自主地退了一步。幸好那男子見龐春月和齊小橋二人救自己,知道對自己並無惡意,這一招與龐春月勁道相同,恰到好處;否則若是把龐春月當做敵人,恐怕龐春月也再也不能出第二招了。
那男子道:“姑娘這一招已經使過了。”
龐春月道:“我剛纔出這一招的時候,是爲了救他,也不是與你過招;再說,剛纔我使這招的時候你要道出我的自己門派,不管你猜得對不對,我也不會再使了,可是你沒有。”
那男子微笑着搖了搖頭,一臉無可奈何地道:“好吧,姑娘既然重複用了丐幫的‘降龍十八掌’,自然也不可能是齊飛齊幫主的弟子了。”內心想:這和五招並無區別啊,幸好自己並未自大,不然三招之內如何能猜出她的武功家數?
齊小橋聽到這男子提到父親的名字,內心一陣酸楚,同時也決心練就一身蔑視天下的功夫,縱橫江湖。
龐春月也是暗笑:讓你夜郎自大,我看你有多大本事?那次龐春月與馮文璇動手,功夫只屬初步,並不敢用各種武功對敵,所用的都是龐家兄弟的成名絕技;此時龐春月的武功已經更上一層樓了,各種武功都能爲己所用,決定餘下的五招用五種不同門派的武功,絕不用哥哥們的功夫。
龐春月還是像當日一樣,第一招用了少林寺的“大擒拿手”,雙爪交錯,向那男子抓去,那男子心裡暗笑道:關公廟前耍大刀,你這條小魚遇到龍王了。那男子只用右手,也使的是少林正宗的“大擒拿手”,僅僅一招便破了龐春月的“大擒拿手”,雖然是同一種武功,也是同樣的招式,但是這男子卻是內力雄渾,絕非龐春月可比。
那男子道:“繼續出招吧,你不可能是少林寺的傳人。”
龐春月道:“算你有自知之明,這次沒有自作聰明。”龐春月暗想第二招使用哪門功夫,突然有了主意。原來曾經在龐春月幼小的心中,一直認爲楊夜風是一個大英雄。直到今時今日,雖然楊夜風已經被江湖中人所不恥,但他也時刻沒有忘記,到底出於什麼情感,她自己也不清楚。這時,突然想起來楊夜風,也曾想起自己七歲那年,楊夜風爲了哄她開心,把他藐視天下羣雄的“九天真氣”傳給了她。雖然龐春月一直沒有將這門內功發揮到家,但此時練會“履霜冰至”,體內的內功潛能也激發出來。當下右掌一股掌風真氣向那男子發出。那男子一愣,沒想到竟然沒有接招,而是側身躲閃,龐春月的掌風打在男子深後的一個樹上。但那棵樹只是晃了晃,樹葉散落下來,片片飄舞,但卻沒有被龐春月打斷。
那男子道:“看樣子你和他還差得遠了,你也不可能是楊夜風的傳人。”原來這黃衣男子正是於二保,他心中一直沒有忘記楊夜風,內心對他又敬又恨,剛纔突然見龐春月使出“九天真氣”,突然想起了楊夜風。心想九年之前,他如果和我對招,這一掌,我就是運足十成也未必接得住,潛意識下,不由自主地避讓了一招。
龐春月右手抽出長劍,一招衡山派的“幻雨百變”,於二保以不變應萬變,右手食指一指點在龐春月的劍刃上,震得龐春月長劍嗡嗡作響。龐春月此時也看出了於二保有意在讓着自己,也不害怕,只攻不守,左掌一招江蘇陳家的“萬劫手”打向於二保。
於二保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只攻不守,於二保就是受了他這一掌也毫髮無損,但自己右指若給她一指,龐春月定然性命不保。於二保並不想傷她,可這是齊小橋以爲龐春月危險萬分,當下一招“羝羊觸藩”打向於二保。“羝羊觸藩”乃“降龍十八掌”中的第十七掌,是“降龍十八掌”中的致命殺招,因爲齊小橋知道這男子武功奇高,非自己和龐春月所能敵,爲救龐春月只能拼盡全力了。
於二保本來大怒,自己與他無冤無仇,居然出手如此狠毒,但見他一臉焦急和關切,當下明白了。微微一笑,右手撤開,挺起胸膛,龐春月的“萬劫手”和齊小橋的“降龍十八掌”均打在了於二保的胸口;只聽“碰!”地一聲,齊小橋退了八步,龐春月退了五步。
齊小橋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以爲於二保已經被自己和龐春月打傷了,當下一臉愧疚地道:“我只爲救人,並不是有意打傷閣下,真是對不住了。”
龐春月笑道:“就憑我們這點本事,還能傷得了他?”齊小橋也發現了於二保接了自己和龐春月兩掌竟然原地未動。
於二保笑道:“原來小兄弟果真不是純心要傷我,小兄弟恐怕就是現任丐幫幫主齊小橋齊幫主吧,在下有禮了。”說完拱手行禮。
齊小橋忙還禮道:“不敢,不敢。”
於二保又道:“至於這位姑娘嗎......估計也不會是‘百變靈蛇’葉啓葉掌門和陳三雄陳老先生的傳人吧。”葉啓是衡山派掌門人,陳三雄是江蘇五雲幫幫主,龐春月剛纔的兩手功夫雖然還不及這兩人的二三成,但卻屬嫡傳,令於二保大惑不解。
龐春月笑道:“你的這些話和沒說無異,我自然不是他們的門人。你沒猜出我的本門,我卻猜出了你的武功家數。”臉上甚是自豪。
齊小橋道:“是少林的金鐘罩?”
龐春月道:“可以這麼說,但是少林正宗的金鐘罩也未必有他這等造詣,這不是少林內家的‘金剛不壞體神功’,便是由‘金鐘罩’而自創的外家‘不死神功’!閣下不是‘玉面金神’便是裴大將軍了,小女子這裡有禮了。”龐春月自小就聽她七哥龐少吉給她講江湖中各門各派的武功,此時的龐春月對衆家武學的見識已然不凡。
齊小橋渾身一凜,師父近幾年經常給他講武林中的事蹟和人物,於二保和裴而雷的大名在師父口中說出都甚是敬佩和尊重;加之這幾年二人同爲天下六大高手,名聲當真是如雷貫耳、婦孺皆知,心中不覺爲之而神往。
於二保拱手道:“姑娘擡舉了,‘玉面金神’四個字只不過是江湖朋友的謬讚罷了,在下於二保。”
齊小橋內心瞭然,點了點頭,立即拜倒,道:“晚輩丐幫齊小橋,見過武林前輩於二俠。”楊夜風和齊小橋之父齊飛是同門師兄弟,於二保是楊夜風的結拜二哥;若從此論起,於二保算是齊小橋的前輩。不然以於二保的武功、名望和在江湖中的地位,齊小橋這一拜也是應該的。
於二保道:“齊幫主快快請起,在下萬不敢當。”但內心卻叫苦不迭。此番交手,論武功就算是二人齊上,自己只需兩招便能大獲全勝。可是自己與龐春月有言在先,要猜出對方的武功家數,這時竟被對方先猜出來了,也算栽在了這對少年男女的手裡了。他怎麼也想不到龐春月每一招每一式竟然都是嫡傳,江湖中哪有這種奇人......不對,於二保立刻想起了龐少吉,可龐少吉在江湖中幾乎獨來獨往,並無門人;但是於二保知道龐家有一個小妹,也聽過龐春月的名頭,再定眼再看龐春月,內心已然有譜,但現在只剩最後一招了,也不敢貿然出口。
於二保拱手道:“姑娘,我們有言在先,七招之內猜出姑娘的本門功夫,現在已經六招了,我雖已經大概知道姑娘是何人,但是我卻還想在領教姑娘一招。”
龐春月道:“那好......”龐春月話沒有說完,於二保右掌襲來,運足十成功力;於二保怕齊小橋再欲上前阻擋,左掌也是先至,用掌風將齊小橋先逼退了數步。
龐春月見於二保來勢猶如大海決堤,奔涌而至,內心暗想:想不到我勝了他,他居然惱羞成怒,要斃了我滅口。但龐春月明知這一招自己無論如何抵擋也非斃命不可,但也沒有坐以待斃,使出“神元真氣”來化解對方的內力;可是她自己明白,他這一下,完全是要制自己死命,她只是決定死了也不會給哥哥們丟臉。這時又想到衆位哥哥們,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出來......
於二保一掌擊向龐春月,龐春月雖然背水一戰,但也是抱了必死的決心。可是龐春月忽然感覺於二保的掌力瞬間消失,定眼一看,於二保正在微笑地看着自己。
於二保笑道:“‘鐵劍銀花’龐女俠的大名遍江湖,怎麼還像小姑娘一樣哭鼻子啊?”
龐春月感覺死裡逃生,但頓時滿腔怒火,大聲道:“虧你也算是一代武學宗師,當世大俠,想不到竟然這麼卑鄙無恥?”那邊齊小橋此時剛剛明白髮生的一切,內心也是忽驚忽喜。
於二保笑道:“如果我不用全力,我又怎能試出你本身的內功,一個人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候,不知不覺也會用上自己的看家本領;龐家‘神元真氣’果然是天下內功之首,在下欽佩之極。”
龐春月對齊小橋道:“我們走,不用理他,這種人就算武功蓋世,我也不稀罕。”齊小橋默然不語,倒不是因爲別的,只是感覺於二保武功如此神奇,自己恐怕連上一輩子也不能趕得上。
於二保道:“龐女俠請留步,剛纔龐女俠言道說與童家寨結有樑子,而且又因爲在下將誤會結深了,在下不明其中細節,但請龐女俠言明;如果真是在下的錯,在下願一力承擔。”龐春月雖然很愛使小性子,但卻非常聰明,也識得大體。此時見於二保這樣說,知道他這樣的人,言出必踐,並且以於二保在江湖中的地位和武功,要出面解決龐龍堂與童家寨的誤會,想必要比自己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女孩強得多。
於二保見龐春月不語,但神情似乎對自己的言語有些認同,於是又道:“不知龐女俠意下如何?”
龐春月笑道:“閣下垂名江湖十八年,江湖中黑白兩道無人不敬;我衆家哥哥雖然一直追隨楊教主麾下,但近兩年也略闖下了一些名堂,可是我們龐家一直雖然與你神教已久,但是從來沒有過大的交情,你爲何願意出頭我們兩家的事?童家寨寨主童飛威雖不及閣下,但童家寨在河北黑道上可也不是好惹的,我這話真的不是激將,是事實。並且我六哥與他們的樑子,到底誰是誰非,恐怕你也不是明瞭,貿然幫我,如果理虧在我六哥,你不怕江湖中人恥笑你?”
龐春月一番言語令於二保很是吃驚,心想:此女子剛剛出道,就如此見識不凡,言語也一點沒有孩子的幼稚,看樣子龐家滿門皆豪傑啊!於二保道:“第一,我與龐家雖無交情,但看在當年我五弟楊夜風和現在龐女俠的面子上,爲廣龍堂效力,在下心甘情願;第二,童家寨的確不是泛泛之輩,但童飛威雖爲黑道中人,但據我瞭解,絕不是十惡不赦之人,也從未做過違背俠義之道的事情;第三,與龐女俠同去,就算是當年‘六星使者’復生,現今華光教主親臨,他們也不敢怎樣猖獗?第四,就憑廣龍堂‘神槍浪子、鐵劍銀花’八個字,我也絕對相信不是龐六俠理虧!”
這一番話令龐春月甚是開心,龐春月自小失去了父親,所以哥哥嫂子更是格外寵愛這個小妹,但是卻從來不讓她參與大事,並且一直說她年齡小,不讓她涉足江湖。這次她偷偷跑了出來,所遇的人,除了馮文璇對其無禮,其他的人也都是礙於她哥哥的面子,纔對她甚是敬重;即使齊小橋對她動情,但也從未向於二保這樣稱讚和認同自己。此時於二保竟然將自己與楊夜風和自己六哥相提並論,這些年來,江湖中人沒有一個人能得到這樣的讚賞,可何況這句話還是從於二保這種江湖上舉足輕重的人物嘴裡說出。此時,龐春月內心甜甜的,感覺於二保這人真的很與衆不同,之前那樣對他,倒有一些是自己無理取鬧了。
於二保絕不是輕薄之人,此番話也確實出於真心,她的確甚是賞識龐春月,一番話也甚是真誠,但是他可萬萬沒有想到,他的一番言語,將會上演一次千古未有的生死情緣。
齊小橋內心深處此時卻爲龐春月高興,也很感謝於二保這樣的大英雄賞識龐春月,真的又是可憐又是可笑。
要說龐春月是一個孩子,年齡幼小,未經世事,自小在深山中長大,除了親人沒有接觸過一個男孩子,此時內心深處或許已經芳心可可了。但齊小橋呢?自小也是失去父親,從小與龐春月一樣,長大的目的都是爲父報仇,但是齊小橋雖然沒有接觸過女子,但他卻沒有龐春月那麼幸運了,丐幫中雖也不乏英雄好漢,可是一幫叫花子,有怎能讓齊小橋這花一般的少年經歷愛情?齊小橋只知道愛,但是他不知道怎樣愛。龐春月內心潛在着愛,但是沒有人去用一股激情去點燃她的那份愛。於二保自從慕容菲死了之後,再也不想愛了。這樣的三個人,這樣的三角戀愛,將會是怎樣的結局?
於二保道:“我知道童家寨總寨在哪裡,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動身吧。”
三人結伴同行,於二保是無心,龐春月內心真情慢慢滋長;齊小橋只愛龐春月,也不知道於二保對龐春月如何,更不知龐春月對於二保如何?這樣的三個人,一路又說又笑,當真是天真之極。
快到童家寨了,龐春月問於二保:“你到底怎麼樣惹上童家寨了呢?”
於二保道:“童飛威的確是一個人才,是一個豪傑,可是他的手下大多都是綠林草莽,並不像你們廣龍堂和大聯盟那樣人才濟濟。這事,全屬誤會,只要我見了童飛威,我想誤會就會解開的。”
龐春月很有好奇心,拉着於二保的衣服道:“哎呀,那你快給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此時的狀態,竟像是平時對四哥撒嬌一樣,但隨之感覺不妥,臉上微紅,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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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二保是何等人物,什麼事情沒經歷過,此時已經發現龐春月的舉動和神情有些不對,但是出於年齡,於二保整整大了龐春月二十三歲,雖然與龐少傑年齡一樣。但是龐家龐闕九子一女,纔會有如此大的年齡相差,若換做別的人家,以於二保的年齡做龐春月的父親都不小。所以,剛纔於二保的想法只是一瞬間,並沒有深思。
於二保道:“最近江湖中有一號人物,叫唐波仁......”
“唐波仁!”龐春月失聲叫道。
於二保道:“怎麼?你聽說過這個人?”
龐春月道:“當然!他是我五哥的大仇人,我五哥出山之後,到處找他,可是杳無音訊。”
於二保道:“說來也怪,這個人有的時候連武林名宿都知道他,但是有的時候就連一些江湖中二三流的人物都沒聽過他的名號,但是具體是什麼樣的人,誰也說不清楚。”
齊小橋道:“我們丐幫也多多少少聽過他的名號,據說此人到底是何等樣人誰也不知道,只知道他似乎和雷風雷老前輩有一些過節。”
龐春月道:“雷老前輩......這個人......對了!唐波仁其實......”這時三人已經到了童家寨山前,龐春月的話還沒有說完,當前兩個人道:“來這何人?留下萬兒來!”
齊小橋當先道:“廣......”於二保迅速一指指在齊小橋腰肋,齊小橋並未感覺有任何不適,但卻說不出話了。
於二保接着道:“丐幫幫主齊幫主,有事拜山,事先並未送上拜帖,失禮之處,還請童寨主原諒。”
那人看了於二保三人一眼,聽說是丐幫幫主親臨拜訪,當真不敢怠慢,當下向齊小橋恭敬地道:“請齊幫主稍等片刻,容我通告寨主,寨主親自下山迎接。”
此時於二保已經收回了手,齊小橋經歷甚淺,又被於二保弄得不明所以,只說了一個“好”。
齊小橋剛剛無緣無故受制於於二保,本來有些生氣,但是剛剛齊小橋聽於二保出此擡高自己,內心也甚是高興,此時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於二保也看出了齊小橋的心思,笑笑道:“齊幫主,剛剛我聽你言下要介紹龐女俠,你可知一旦你告訴了他們龐女俠的身份,他們還會這麼客氣嘛?此時童家寨與龐六俠有仇,童飛威一樣會親自下山,但是可就不是這般客氣了。”
齊小橋低下了頭,說道:“剛纔是我的不對......”
龐春月道:“你多學着吧,跟着於二俠,保你增長十年閱歷。”然後又柔聲對於二保道:“以後你別總龐女俠前,龐女俠後的,多彆扭啊,以後你就叫我......叫我......”龐春月本想也讓於二保像洛永蘭、司徒芷心他們一樣叫她“妹妹”,但是感覺不妥,就說:“像他一樣,也叫我春月吧......”順手指了指齊小橋。
於二保此時感覺,原來果真不是那麼簡單,此時言語就連齊小橋對感覺有些不對了,但是於二保此時又怎能拒絕?只是輕輕說:“好吧......”
龐春月又道:“以後我叫你二哥吧,我從小就是沒有二哥,只怕我高攀不起。”這話真的是讓於二保進退兩難,也一樣無法拒絕,但是若是同意了,以後的日子就更加尷尬了。於二保這十年來從來沒有忘記慕容菲,並且自己與龐春月的年齡差距太大,這件事自己連想都沒有想過。此時見龐春月含情脈脈的眼神,那種美簡直無法形容,當真是不可方物。於二保內心也爲之一顫,但隨即就避開了他的目光,但卻情不自禁,又是說了一句:“好吧......”
這時齊小橋也看出了不對,內心激動萬分,期期艾艾地道:“你......你......”這個“你”字不知是在說龐春月,還是在說於二保,但說什麼,自己也不知道。
於二保、龐春月內心都知道齊小橋爲何如此激動,都默然無語。
這時只聽遠傳一人道:“童家寨童飛威,見過丐幫幫主‘小黃龍’齊幫主。”
齊小橋突然一掌向童飛威擊去,使用的是丐幫正宗的“見龍在田”。童飛威橫手一擋,後退一步,雖是簡簡單單、平淡無奇的兩招,只要是功力不是超出其甚多之人,便可化解任何招式。就連於二保這等高手也暗自喝了一聲彩。這時,童家寨衆人慾上前動手,童飛威右手一揮,衆人都停住,但臉上也是憤怒之極。
童飛威上前兩步道:“不知閣下是否是現任丐幫幫主齊幫主?如果是,一來童家寨與丐幫雖然並無交情,但也是向無樑子;二來,我們也是以禮相待,閣下以德報怨,恐怕不是丐幫中人的作風吧?如果不是,請閣下說明說明身份,童家寨可不是好欺負的。”
這時,童飛威身邊一人道:“大當家的,就是那個人,或許是唐波仁的同黨,與我們兄弟動手,這裡一男一女都是他的幫手。”說着指着於二保。此時童家寨所有人,包括童飛威都怒視着他們。
於二保上前道:“在下確實不認識唐波仁,至於同黨云云,更是無中生有,童寨主威名垂於北方,江湖中人無人不敬;我想童寨主是一個明事理的人,其中是非曲直,容後解釋。”
童飛威見此人氣度不凡,不是普通武林人士,拱手道:“未請教閣下......”
齊小橋突然上前道:“他就是於二保,他是龐少俊請來的幫手,她......她就是龐少俊......的妹妹......”齊小橋突然說出這些話,不僅令於二保和龐春月大吃一驚,童家寨上下更是無不變色。於二保和龐少俊任何一個人的名字,都足可以震懾羣雄。此時齊小橋居然說於二保是龐少俊請來的幫手,童家寨與龐少俊有不共戴天之仇,此時龐少俊若是也在附近,童家寨豈不是面臨滅頂之災?
龐春月此時已經憤怒之極了,雖然她也知道齊小橋是因爲對自己情深,才如此陷害於二保,但也感覺齊小橋這等做法卑鄙之際。厲聲道:“齊小橋,虧你也是一幫之主,但你居然用這種手段扭曲是非,這與江湖中下三濫有什麼區別;並且你還敢陷害我哥哥和他,我真後悔認識你這種人,你都辱沒師父和你父親的名聲!”童飛威雖不明個所以然,但久經江湖,此時按兵不動,且看事態發展。
但龐春月的一番話,讓齊小橋呆若木雞。此時已經不知所措了,他內心痛苦到了極點,他知道此時再也得不到龐春月的心了。此時剛剛明白,以於二保和龐少俊的威名,自己就是十個也未必抵得上其中一個,也豈能自己一言置於二保於死地呢?何況於二保武功蓋世,童家寨又怎是他的對手?就算能置於二保於死地,但自己也知道龐春月對於二保傾心,那樣龐春月又如何能原諒自己?再者於二保俠名播於天下,誰又會信自己的胡言呢?這樣一來,真的既得不到龐春月,也辱沒了丐幫之名。人總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此時一瞬間都明白的道理,但在那自私的愛情面前往往都是不顧一切。
齊小橋一聲大喝,右掌擊向自己的頭頂,龐春月雖氣憤,但這些日子相處,對齊小橋也有了感情,大叫道:“不要啊!”
於二保出手如電,左手佛珠飛出,震開了齊小橋的右手,佛珠又彈了回來。童飛威暗暗吃驚,這一手功夫,江湖中人能做到的寥寥無幾。
齊小橋滿眼怒火地看着於二保,絲毫沒有感激之情,冷冷地道:“你今天救了我,你一定會後悔的,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殺了你!”此時兩行眼淚已經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但齊小橋擦乾眼淚,內心暗暗道:我齊小橋對天立誓,一定要練好武功,殺了於二保;從今以後,也絕對不流一滴淚。齊小橋又看了龐春月一樣,眼中依然是柔情萬種,但瞬間掉頭拋下了山。
龐春月看着齊小橋離去,內心甚是酸楚,此時更是泣不成聲,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這些日子齊小橋對自己甚好,但自己對他從來沒有多餘的感情,此時見齊小橋離去,內心真的不忍。愛情中到底誰對誰錯,自古以來有誰明瞭?恐怕未來的幾千年,這也是一個未解之謎。
此時,最沒頭緒的就是童飛威一夥人了,所有的人都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童飛威上前道:“這位兄臺當真是‘玉面金神’?”
於二保道:“不敢,正是區區在下。”
童飛威內心一凜,道:“久仰大名,可是剛纔齊幫主之言,到底......”
於二保搶着道:“事到如今,我也必須明言,齊幫主與在下有些過節,欲陷害在下,至於龐少俊我也起碼有十多年未見了,也沒什麼交情,更不是他的幫手。”
童飛威道:“可是閣下與我寨中兄弟動手,此時再度拜訪,意欲何爲?”言語中仍有些不信。
於二保道:“我乃少林俗家子弟,從不打誑語,並且憑我的名字,童寨主不信我嗎?”於二保一直性格謙和,此次無可奈何,頭一回如此擡高自己的身價。
龐春月道:“我可以作證,齊小橋陷害他!”
童飛威道:“那你是......”
龐春月道:“我是龐春月。”
童飛威冷冷地道:“原來如此!”於二保走到二人中間,怕童飛威忽然出手,童飛威甚是忌憚於二保,不敢貿然出手。
這時龐春月拱手道:“童寨主縱橫黑道,我也向來敬仰,我此次拜山,就是爲了化解山寨與廣龍堂兩幫的誤會。令尊童老英雄之死,童寨主想必清楚,我六哥是受了奸人挑撥,纔來貴寨的。至於比武輸贏,那是各憑本事,我說一句公道話,是令尊拒絕我六哥療傷,也因一時氣憤,纔不幸逝世的。我六哥的確狂妄,是他的不對,言語之中得罪之處,我向貴寨賠罪。況且我大哥決不允許我六哥踏入河北童家寨境內一步,童寨主也略有所聞;廣龍堂河北省神光堂分舵一直都是路維必執掌,我六哥對此事一直耿耿於懷,只是他太過狂妄,不願意低頭。總有一日,我說服六哥,讓他親自上山賠罪,此事就此揭過,我大哥早慕童寨主威名,一心真誠結交。不知童寨主意下如何?”
一番不亢不卑的言語,令童家寨上下無不驚奇,童飛威也是明事理之人,此時道:“龐女俠太客氣了!”
於二保道:“原來事情是如此,龐女俠言中可有不屬實?”
童飛威道:“大概......如此......”
於二保道:“既然如此,我也就不是爛好人了,我向童寨主求個情,看在我的面子上,此仇作罷如何?以後童家寨有何吩咐,於某無所不從。”此時於二保這麼說,已經給足了童飛威面子,何況於二保像這等身份的人能答應以後幫助童家寨,當真是天大的好事。
童飛威忙道:“於二俠這般說,可折煞小人了。”
於二保道:“不敢,童寨主,我就交你這個朋友了。”
童飛威忙道:“在下受寵若驚,我童家寨雖然不足道也,但於二俠有話,我們也萬死不辭。”
於二保道:“好!”於二保結交滿天下,童飛威乃當世豪傑,於二保也想多一個朋友,但是這也幫了龐春月一個大忙,更使龐春月爲之心動,這是他嚴重忽略的事情。
龐春月對童飛威道:“童寨主,可是令尊畢竟因爲六哥逝世,這筆賬算我的。”說着縷着一綹頭髮,抽出長劍斬去半截,於二保也沒有阻攔,對她暗暗讚賞。
童飛威道:“龐女俠大仁大義,不下於天下那些自命英雄之人,你給足了我們面子,我童飛威豈能不知好歹?快,兩位上山,讓在下以盡地主之誼。”
於二保道:“不了,朋友在於交心,齊幫主離去,因我而起,我們還得去尋齊幫主,以後於某必定二度拜上。”
童飛威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強留,兩位保重。”
“保重!”
二人下了山,於二保對龐春月說:“你不去找他?”
龐春月道:“去,他對我真的很好,但是我們類似兄妹......”
於二保道:“你大好芳容,前途無量,何嘗不愁......”
龐春月搶着道:“但是我只喜歡你......”
僅僅最簡單、又是最複雜的一句話,使於二保內心爲之一顫,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也的確非常欣賞龐春月,而且龐春月的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是令所有男子都不能拒絕的,但是於二保內心堅信自己深愛慕容菲,絕不會喜歡其他的女子,何況自己年齡與龐春月太不相稱,也認爲了龐春月着想。輕輕說了一句:“我們不合適......”
龐春月大聲道:“爲什麼?”
於二保道:“年齡......”“兩個人只要真心相愛,什麼事情都不重要。”龐春月搶着道。
於二保道:“我有愛的人,雖然她已經過世了......但是......十年了......十年未曾忘記,我不可能喜歡你......”
龐春月苦澀地笑了笑,道:“十年?十年?那已經是過去了,你既然爲當世高人,想不到看不破世俗,你永遠活在回憶裡嗎?”
於二保道:“就算不是,我也不會愛你,你及不上她萬分之一,而且你認爲你憑什麼配上我?難道龐家大小姐就一定配得上任何人嗎?”於二保這麼說也是違心的,他只想讓龐春月忘記自己。
龐春月第一次動情,此時心幾乎都要碎了,她沒有想到她喜歡的人會這樣對她?龐春月突然道:“不對!你騙我,之前你對我說話的語氣,表情都不是你說的這樣,你言語中也不是像你現在說的這樣!”
於二保道:“小女孩就是天真,別人開了幾句玩笑,就當真了,像你這麼幼稚,沒有自知之明的人,憑什麼配得上我?”於二保此時也不敢看龐春月了,把臉轉了過去。
龐春月笑了笑,笑得令人心痛,令人落淚,她走了,就這樣走了。
天氣入冬,此時下起了第一場雪,也不知是巧合,還是上天都無奈了。龐春月走了幾步,輕輕說了一句:“老人對我說的那句話,果真如此......明年雪飄人間的時候,你還會不會記得我?”
於二保也沒有明白龐春月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但此時已經轉過頭去,閉上眼睛,兩行清淚流了出來。龐春月是他爲其落淚的第二個女子,於二保內心到底是怎樣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