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章 成功的試驗
“手術室”內，燈光明亮，靜靜地沒有一絲聲響。
躺在病牀上的丁樹軍表情上已然沒有了絲毫的不滿，他清楚白局長安排的這次體檢，絕非一般；他也能想象到，一個敢於稱呼白局長是老妖怪，哪怕是私下裡敢這麼說的人，也絕非普通人。
至少，這樣的人和白局長關係很熟稔。
余文生坐在牀頭，雙手食指中指按在了丁樹軍脖頸兩側，意念力夾在絲絲縷縷的本元中，認真仔細地檢查者丁樹軍的體內經絡和器官特徵。
很快，檢查結果就出來了——與王錚不同的是，丁樹軍的經絡結構更加怪異，因爲他的經絡完全和血管基本上是一體的。確切地說，他的經絡更像是包在血管表皮上的一套環形管道，內部血管供應血液，外部環形空隙中流通真元之氣。而在血管和經絡外圍的身體內部，又有着無數網狀如絲線般分散開來的經絡支脈。
在這些支脈和經絡中，余文生很驚奇的發現了類似於真元之氣的存在。
而這些真元，流通與無數細密的遍及全身的經絡支脈網中，與細胞、基因，乃至於神經線路相連。
余文生走回到桌旁，皺眉認真地做着筆記，一邊思忖着，卻是因爲過度集中的思考，疏忽了丁樹軍的存在。
若是換做以往，丁樹軍肯定已經大發雷霆了。
不過今天面對余文生，他卻是不好隨意發怒。看着余文生那認真仔細工作的樣子，丁樹軍也不好意思去打擾，又不知道自己的體檢到底是做完了，還是沒做完，能不能離開？只得老老實實躺在病牀上回味着之前余文生用超能力對他進行體檢時的那種美妙的感受……這是什麼超能力？
過了大概有十幾分鍾後，余文生回過神兒來，看到丁樹軍還躺在牀上沒動彈，頓時有些不喜地皺眉斥道：“你怎麼還不走？”
“嗯？”丁樹軍愕然，隨即再也忍不住心頭火氣噌地一下翻身坐起，怒道：“你告訴我體檢結束了嗎？”
余文生想了想，恍然道：“哦，對不起。”
他道歉道得是如此乾脆利落，毫不猶豫，又誠意十足。只不過道歉完後，便轉過身去繼續忙碌起了自己的事情，還生怕被人打攪或者是不願意再耽誤別人的時間，背對着丁樹軍揮了揮手，道：“你可以走了。”
丁樹軍心頭那股火氣生生憋在胸腔中，沒辦法發泄出來，因爲人家已經向你道歉了，還想怎樣？
他怒氣衝衝地往外走去。
剛走到門口，就聽着後面傳來了余文生的聲音：“哎等等……”
“幹什麼？”丁樹軍沒好氣地說道。
“哦，不好意思，有些事情要向你瞭解一下。”余文生很隨和很客氣地招手示意丁樹軍過來，一邊說道：“耽誤您幾分鐘的時間，來，咱們坐下談。”他這般態度按理說也不失禮貌，很客氣，可怎麼看都像是上級平易近人招呼下級的樣子。
丁樹軍板着臉卻又不好拒絕，道：“有話快說。”
余文生也沒再客氣，問道：“哦，你的戰鬥力段位，是什麼時候晉升至九段的？”
“兩年多了。”
“多多少？”
“兩年零七個月……”
“你什麼異能？”
“隱身和穿透雙重異能覺醒。”
余文生一愣，隨即面露驚羨之色，真心讚歎道：“了不起啊，隱身和穿透，有這等異能豈不是最擅長偷窺盜竊……”
丁樹軍差點兒沒忍住上前打余文生耳刮子，冷冷地哼了一聲。
“開個玩笑，別介意。”余文生訕笑着擺擺手，隨即恢復如常那般領導作態，道：“王錚晉升至戰鬥力九段多久了？”
“三年。”
“他什麼異能？”
“冰系異能！”
余文生點了點頭，起身走過去主動和丁樹軍握了握手，神色間滿是上級慰問下級時的態度，真誠道：“很好，這次真是麻煩你了，你現在可以走了。”說到這裡，不待丁樹軍迴應，余文生隨即又說道：“另外，還有件事要麻煩一下，回去後，你和王錚把個人以往的詳細體檢報告給我傳一份。”
“知道了。”丁樹軍鬆開余文生的手，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
余文生覺得自己現在越來越像是一位科學家，對於當代人類經絡及真元對於個人戰鬥力高低的影響，越是研究就越是着迷，越是着迷就越覺得這門姑且稱之爲“學術”的研究，就像是打開了一扇宇宙的大門，深奧複雜，哪怕是數代人窮畢生之力也難以將其中謎題完全解開。
不過余文生比之科學家在這方面的認知度，從根本上就高了許多。
他清楚，任何世間的學術、萬物的構成、宇宙科技等等，再如何龐雜深奧難澀，卻都不會脫離陰陽五行八卦的根本所在，以道家精粹所述便是“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以太極之理闡述，便是“無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
只要抓住萬象之根本，便能衍生由單一化萬象，將萬象歸其一。
而經過對王君凡的身體經絡改造，還有檢驗了王錚、丁樹軍的體內經絡構造，知曉部分其中細節後，余文生對於當代人類體質、血脈、經絡與戰鬥力之間的運行、原理大致上就有了些許瞭解，還有部分是憑着他聰慧的頭腦，以及本身對於經絡、陰陽五行八卦的熟悉，分析推理出來的。
這些瞭解，同時也從另一方面，幫助他頓悟了許多以往不太明瞭的道術知識。
坐在電腦前工作至凌晨三點多鐘，余文生才起身出去，在空曠寂靜的天狼軍事基地內打了幾套太極拳，再登上樓頂，仰望星空，盤膝而坐，服下幾枚能量核，繼而默誦心法，體內周天運轉，本元涌動。意念力與釋出體外的本元與天地間靈氣相應，導引至周身附近，一時間靈氣涌動，璀璨生輝。
這種情形，肉眼難及。
不過天狼軍事基地的值班警衛人員，卻在凌晨三點多鐘的時候，駭然發現了基地西南角出現強大的電磁能量波動，磁場紊亂狀態以西南角那棟由機庫改造成的兩層小樓爲中心點，向四周蔓延，直至覆蓋了整個軍事基地。
但奇怪的是，這種波動並沒有對基地內任何設備儀器產生影響。
因爲事先整個天狼軍事基地內的駐兵都曾接到過上級命令，涉及到西南角那棟小樓的事情，一律不得私自干涉，嚴謹外人，便是駐地士兵都不得輕易靠近，那裡有專門的警衛人員保護。所以發生如此重大的事故，基地內也沒有拉響警報，而是由值班士兵迅速層層上報至基地最高司令員少將師長王倫。
正在熟睡中的王倫得到彙報後，當即毫無睡意，嚴肅地下達了命令：“基地各值班單位提高警惕，重點防範內部所關押的野獸，至於西南角那棟小樓，沒有小樓警衛人員通報，任何人不得靠近。”
這是國防-部高層直接向他傳達過的指示，而安全情報局那位大佬白尊秋，也曾親自叮囑過他。
王倫深知那棟小樓的嚴密性。
尤其是，他的兒子前半夜剛剛從那棟小樓裡被人護送着推了出來，隨即就在他的安排下住進基地內最奢華屬實，醫療條件最好的專用醫護室內。而據他兒子王君凡親口所說——經過余文生超能力的改造試驗後，他的戰鬥力會出現飛躍式的提升，雖然目前還看不出有何變化，但他相信余文生。
下達命令做出安排後，王倫再也睡不下去，乾脆起身來到兒子休息的病房內。
病房內光線昏暗，二十四小時負責看護的護士小聲示意王將軍到病房外間，然後講述了王君凡從入住此間病房後的概況——大致便是他從回來後就陷入昏睡狀態，渾身持續發熱發燙，醫生不敢使用藥物爲其降溫，只得物理降溫，在這段過程中，王君凡渾身不住地散發腥臭的類似於油脂般的烏黑汗液，醫護人員不得不一再爲其清洗身體，好在是身體各項技能指標正常，沒有生命危險，所以醫生們只得不住地爲他補充水分，以防止其身體嚴重脫水。這種狀況，一直持續到凌晨兩點，才終於體溫恢復如常，發汗狀態也停止了。醫生經過各方面細緻檢查，發現王君凡的身體各項技能狀況，竟然比之正常人要好上數倍，而那些油脂般腥臭的汗液，經過分析卻是人體內不可避免的垃圾污垢。
經過這般大量排放，對身體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王倫心下疑惑，不過既然是好事，大也就不再過多詢問，便和藹地點點頭示意護士暫且迴避一下。
這位護士卻是很盡責地回到病房再次檢查了一番儀器上的各項體徵指標，確認王君凡的身體無礙，這才點點頭離開了病房，並叮囑王將軍儘量不要打擾病人休息，如果有什麼特殊情況馬上按響警鈴。
坐在病牀前，看着臉色蒼白，睡得很沉很香的孩子，王倫欣喜期望中，又忍不住輕聲嘆了口氣。
他已然是將近五十多歲的人了，戰鬥力段位卻僅僅只有六段中，實在是不堪在他人面前提起。即便是如今身爲天狼軍事基地最高司令員，駐地師少將師長，可他自己心裡卻清楚，能夠坐上這個位置，除了工作能力突出之外，更多的則是因爲和柴家的這份親戚關係，柴老爺子也欣賞他的嚴謹認真態度，才讓他在四十多歲的時候從後勤部門晉升少將，再在兩年前安排他進入天狼軍事基地，成爲真正意義上掌控部分兵權的師長。
如此一來，纔會讓他在本家之中擡得起頭來，也不再被人小視。
而他的孩子王君凡，談不上多麼優秀突出天賦異稟，最起碼算得上中等，戰鬥力七段初，藉着家世的影響，成爲了一名少校營長，將來談不上前途輝煌，但又家世背景的照料，總不至於落魄。
可上次這孩子竟然惹翻了三位頂級教授，最要命的是，事情發生後就連柴家那邊也不去偏袒，直接停職處分。
直到後來，王倫才得知，王君凡當天不僅僅是因爲犯了本職錯誤讓三位古板的教授發飆，最重要的原因是他得罪衝撞了余文生。而余文生這個似乎很早就被老柴家給拋棄了的外孫……現在是柴老爺子的掌上明珠，據說雖然余文生對柴家所有人包括柴老爺子都很不禮敬，但柴老爺子依舊護着他，不許任何人欺負他，似乎人年紀大了鐵了心要補償這些年對他們娘倆的過失。
王君凡一步錯，前途灰暗。
身爲人父的王倫愁白了頭髮，想盡辦法要幫助孩子，憑着家庭背景和人脈走關係恐怕是走不通了，可是憑着兒子自身的本事，戰鬥力僅僅七段初，且明顯沒有更大提高可能性，又能走到哪一步？
當新型體能增持藥物正式生產並投入使用時，王倫高興得不行，覺得終於又有了希望。
可是王君凡使用了新型體能增持藥物後，王倫和王君凡這對父子忽然有意識到，新型體能增持藥物是聯產且大規模投入使用的。如此一來，幾乎所有人又都站在了原先的起跑線上。
而王君凡的起跑線，比別人差一大截。
正在思忖時，王倫聽得耳邊傳來了兒子輕輕的話語聲：“爸，您怎麼來了？”
“小凡，你醒了，感覺怎麼樣？”王倫急忙關切地詢問道。
王君凡微微闔目仔細感受了一下身體狀況，只覺得身體內部似乎到處都有着溫柔暖流涓涓流淌，渾身上下通透無比，骨頭似乎都輕了好幾兩。他不禁興奮不已地睜開眼說道：“爸，我，我的身體，前所未有的好！”
“哦？怎麼個好法？”王倫驚喜道。
“這……我也說不上來。”
王君凡翻身坐起，竟是沒有了絲毫疲累之感，他攥攥拳，揮揮胳膊，蹬蹬腿，又幹脆從病牀上跳下來，在父親略有些擔心和激動的注視下，儘量舒展活動着四肢，嘗試着做出各種高難度動作。
然後，他吃驚不已又興奮異常不敢置信地小聲說道：“爸，我感覺，我，我現在很強大，我的戰鬥力，我不知道，但我相信，肯定，肯定比以前強大十倍以上！也許，也許會更加強大？”
“什麼？”王倫難以置信地看着孩子。。
“是的，我感覺，感覺我現在的身體還處於疲乏痠軟狀態，沒有完全恢復，還有很大的提升空間！”
“這……”王倫瞠目結舌。
王君凡的神色越發激動昂讓，蒼白的臉色中有佈滿了興奮的暈紅，他雙拳緊攥，目光中透着灼灼光芒，激動地說道：“爸，白尊秋特招我進入安全情報局，並且特許我成爲這項試驗的第一志願者，他說，試驗成功，我有可能會成爲戰神！”
王倫已經激動的有些頭腦發暈了，結結巴巴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爸，如果我成爲了戰神……”王君凡灼灼放光的眼眸中，瞬間滾動出晶瑩透亮的淚滴，一字一頓地說道：“咱們王家家族中，誰還敢小瞧我？便是他柴家衆人，也得對我禮敬有加！”
“是，是的。”王倫連連點頭，不過畢竟是五十多歲的人了，一想到柴家人便迅速恢復了些許冷靜，道：“小凡，且不說你現在還不是戰神，就算是真的能夠成爲戰神，也要感謝余文生啊！而且柴家在我國乃至於全世界，其權勢力量如日中天，你切不可太過驕傲，鬧出些許不快。”
“爸，我自然不會那麼愚蠢。”王君凡笑了笑，隨即又說道：“至於感謝余文生，哼，那倒不至於，他是在拿我做試驗，而我是冒着生命危險去博得了這等結果，雙方誰都不欠誰的！”
王倫想了想也是，自己這個兒子連續兩天，在鬼門關前逛遊着差點死去，最危險的時候，王倫都想過下達命令讓基地駐軍攻擊那個小小的保衛森嚴的實驗樓，將余文生給誅殺在其中呢。
但王倫隨即又皺眉說道：“那你也切不可再去報復或者挑釁余文生，他能通過試驗幫助你成爲戰神，也可以幫助別人成爲戰神，到那時候，他身邊的朋友中，也必將會強者如雲。更何況，他在柴家人中頗有地位，柴老元帥對他寵愛有加，而安全情報局的白尊秋，也對他格外青睞看重。所以，你應該藉此機會，和他成爲朋友！”
王君凡微微皺眉，認真思忖一番後，便點點頭道：“再說吧。”
……
晨光微亮，余文生從打坐入境的修行中醒來。
他緩緩睜開雙目，只覺得渾身通泰，神清氣爽，六腑周天與中樞魄內的本元平緩如古井不波，但卻像是蘊藏着無窮力量的源泉，只要他稍加調動，便會沸騰翻滾着掀起滔天的大浪來。
隨着本元的存儲量增多，以及每一次的六腑周天循環對經絡的鍛伐，他體內經絡也越發粗大堅韌。
而且，每次六腑周天循環時，由於經絡的擴大本元的循環量增多，通往其它未通經絡之處的節點，也被滔滔的本元長時間多次沖刷後，越來越薄弱，有的地方，甚至已經有了細小的縫隙，會有點滴本元滲透過去。
昨天晚上心中有所感悟後，他更是在入境修行中，將龐大本元通過經絡緩緩迂迴至全身上下，乃至於向血管中沁透滋潤，使得周身上下內外在某一時刻渾然如一體。
“快要突破了吧？”
余文生站起身來，高舉雙臂享受着夏末清晨空氣中潮溼又濃郁的靈氣滋潤。
這時候，樓梯間傳來了李作之的輕喚聲：“餘教授，天狼軍事基地司令員王倫將軍，親自前來說是要請您一起吃早點。”
“哦？”余文生稍作思忖，當即心頭跳突，轉身往樓梯間走去，一邊說道：“走！”
他知道，王倫身份如此，竟然大清早起前來以請他吃早點這麼不合常理的藉口，肯定是欣喜激動不已，迫切地想要來表達拜謝之意了。也就是說，王君凡的身體狀態，出現了好轉，還是非常好的轉變！
……